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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祁睿送礼物的不仅有季尚书一家,京中大臣只要是上次在早朝上反对将娶男妻男妾纳入律法的人,均无一例外地被祁睿送了“礼”。

甚至,连已到古稀之年的太傅,都被他送了两位美男。听太傅府中小厮说,太傅直接被气倒晕了过去,要不是有府医的及时救助,太傅就一举归西了。

因此上早朝时,在之前没有表明态度的一些大臣,疯狂嘲笑被睿王送礼的大臣,而被睿王送了礼物的大臣则是一脸郁闷,幽怨地看着上头的祁轩,似乎想要让祁轩管一管目无法纪的睿王。

祁轩有些头痛地看着十分得意的祁睿,他所说的解决就是这样解决的吗?简直就是给他这个皇兄惹麻烦。

“睿王。”

被皇兄一点名,祁睿咻地站直了身体,眼里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幸灾乐祸。

“皇兄,叫臣弟有什么事?”

他的眼神十分的无辜,似乎根本就不是自己送那些美男到大臣府中,太傅因为这个事情,现在还昏迷着。

“睿王,朕听说你前日给大臣们送了一批礼物,有这回事吗?”

那些深受其害的大臣见陛下愿意9为他们说话,原本的哀怨都变成了期待,纷纷抬起眸子看向祁轩。

祁睿不以为意地撩了撩耳根的碎发,“皇兄,臣弟不过是按照各家大臣们的兴趣喜好送个礼嘛。”

“胡说!谁喜欢那些男的!”说话的正是被祁睿祸害的季尚书。

“哦?原来是季尚书啊,可是本王听说你可是完全将他们接纳了呢,都收入后宅了,莫不是对本王送的礼物不满意,要是不满意,本王送些满意的过来。”

祁睿虽然笑着,但他的眼神却阴沉地可怕,像极了上次皇帝寿宴时掐死那位西域美男的狠厉神情。

季尚书被他这眼神吓得有些哆嗦,声音一个度,“不……不用了,王爷还是自己留着吧。”

他可不需要的,那四个大汉已经够他受的了,要是再来几个,还不一定有他们听话呢。

祁睿轻哼了一声,转头看向祁轩:“皇兄,你瞧,他们都很喜欢臣弟的礼物呢。”

祁轩扶了扶额头,察觉到另外几位被祸害大臣求助的眼神,又想起现在还躺在床上的太傅,语气严肃了起来:“朕看北疆最近动乱不少,睿王最近也挺清闲的,要不睿王替朕去北疆之地看看情况?”

一听到要去北疆,祁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皇兄,臣弟哪里清闲了,臣弟最近可忙着呢。”

见到睿王吃了瘪,那些被强制送礼的大臣们心里舒服了不少,可是那些男宠,现在还在他们的府里,一定要把他们送出去才行啊,他们可没有断袖之癖。

户部尚书第一个开口:“陛下,还请陛下让睿王收回送进臣府中的男宠。”

“求陛下让睿王收回赐礼,臣等实在消受不起。”

“求陛下让睿王放过臣等吧,臣等一把老骨头了,实在是不喜欢男宠啊。”

有了第一个出头鸟,就有无数个跟屁虫,户部尚书一开口,另外的被祸害的大臣也纷纷出言,跪在了地上。

祁睿缩了缩鼻子,在祁轩严厉的注视下,小声喃喃道:“还不是你们这些老迂腐,早同意不就行了。”

跪着的那些听到他说的话,齐齐看向了他,您要是早说会这样,臣等又怎么……

顾澹月看着那些跪着的老臣,也站了出来:“陛下,毕竟每个人的喜好不同,还请陛下替睿王收回那些赐礼。”

听到丞相为他们说话,他们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向了顾澹月,丞相可真好,被他们接连反驳也不生气,现在居然还愿意出头为他们说话。

但紧接着,他们就失望了。顾澹月顿了顿,又道:“不过,各位同僚不喜欢男人臣能理解,可总有一些人是断袖之人,想必各位同僚自然也是能理解他们的对吗?”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只觉得丞相就是一个笑面虎,这不是逼着他们同意将娶男妻男妾纳入律法嘛,偏偏他们两头都为难。

祁睿看着那些跪着的脸上瞬息变化大臣们,捂嘴轻笑,还是他们渝晨绝,直接将他们的路都堵死了。

此时,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作声的齐雄开口了,“丞相,如你所说,你理解各位同僚们不喜欢男人,我等也能理解有些断袖之癖之人,但理解归理解,将这个娶男妻男妾纳入律法,却是实在是值得商榷。”

正在焦头烂额的跪着的大臣们听到他的话,像是看救星一般地看着他。

“是的啊,丞相我们能理解断袖这种行为,但不能将我们个人的理解与律法的严谨相混淆。”

“老夫认为齐尚书说得对,并不是臣等反对断袖,只因这种事实在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

“老夫支持齐尚书,律法是适用大多数人的,我们不应该为了一小部分人而伤害大部分人。”

齐雄的话一出,那些原本还跪着的大臣纷纷站起了身,气势也变得更加的强势起来,仿佛得到了什么特别有力的支撑。

祁睿看着这些又要作妖的大臣们,嘴角噙起了一个笑容,他十分玩味地看着那些瞬间有了气势的大臣,轻声道:“看来齐尚书是嫉妒别人收到了本王的礼物,也想要了。放心,本王明日就将礼物亲自送到尚书府。”

齐雄可没有像季尚书那样害怕他,反而笑道:“睿王这是在威胁臣等,不敢讲真言?”

“本王可没有这个意思,齐尚书莫要误解了本王的心意。”

看见他们俩剑拔弩张的模样,顾澹月从中打圆场:“齐尚书,睿王爷,关于送礼这件事,下朝时再行商议。”

“针对于齐尚书刚刚说的,虽然理解断袖,但不理解为什么要将断袖摆在明面上,在下可以给予齐尚书一个解释。”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由男方和女方组成,想必齐尚书是理解的吧?”

顾澹月挑眉看向齐雄,齐雄不屑地点点头,“老夫理解,可这与你想要说的又有何干系。”

“那齐尚书既然也理解断袖,为什么也不像理解男女婚姻一样地理解男男婚姻呢?”

齐雄冷笑:“正如丞相你所说,自古以来,男女婚姻为主使,丞相大人又何曾听说过男人与男人组建家庭?”

顾澹月轻笑,“这也是在下上次所说的,正因为没有这样的事情,我们才要进行革新,难道齐尚书是那种固执守旧之徒?”

祁睿也在此刻开了口:“如果本王没有记错了的话,齐尚书的小公子之前还进了宫成为了公子,齐尚书既然不愿意将断袖摆在明面上,又怎么会让齐言公子进宫呢?”

一想到自己的小儿子现在尸骨都还没有找到,齐雄眼里就迸发了一丝怨毒,不过被他很好地隐藏了。

他装作十分痛心地回答:“睿王还未成家又怎么会懂一个父亲的心,小言从小就喜欢了陛下,自陛下左右,非陛下不可,臣又怎么拦得住。”

“既然齐大人也提到,令郎是对陛下有爱慕之情才不顾阻拦进宫,可是本王听说的是,是齐尚书将人送进宫里的,齐尚书愿意将如此摆到明面上来,怎么现在又开始抗拒将这个摆到明年上来了。”

齐雄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瞪向祁睿,厉声道:“王爷是从哪儿道听途说,臣可从来都没有这等心思。”

祁睿自然是没有忽略掉他脸上的表情,他轻笑出声:“暂且不论本王是从哪里听说的,不过本王想说,齐尚书对自己的儿子都能如此容忍,为什么就对其他人没得怜悯之心呢?”

他哪里没有怜悯之心了,齐雄气的青筋暴起,“睿王言重了,正如户部尚书所说,律法是适用于大多数人的,不可能为了少部分人的利益而去破坏大多数人的正常生活。”

祁睿看向户部尚书,被突然提及,他慌乱地往后退了退,语气中却是坚定:“睿王爷,臣只是为天下百姓。”

祁睿笑了笑,“李尚书的意思是,那些少部分断袖的人就不是我玄亓的百姓了?”

明明是上扬的语调,却让户部尚书的心里有些发怵,一抬眼,就对上了祁轩凌厉的眼神,他怎么忘了,陛下也是断袖之人啊,如果如实回答,他准保明天就能断头出现在李府。

李尚书吓得连忙跪下,“臣等不敢,臣绝无此意。”

“那李尚书是何意?”

祁睿地咄咄逼人,让李尚书实在是架不住,连忙对着祁轩磕头:“臣没别的意思,臣觉得睿王和丞相的想法及其的好,臣愿意支持律法的革新。”

齐雄也没有想到他改变阵营改变的这么快,不爽地皱了皱眉。

祁睿倒是对他的这个反应很是满意,他如鹰般的眼神看向了刚刚那几个反对的大臣。

“那其他众位,以为如何?”

那几人吓得纷纷再次跪了下来,他们哪里还能说一个不,他们都忘了啊,他们的陛下就是一个妥妥的断袖。

“臣等并无异议,臣等全力支持律法革新。”

祁睿又看向了一旁黑着张脸的齐雄,笑的狡黠:“齐尚书可还有何见解,当如实说出,以免又说本王不让你们吐真言。”

这哪里还能说半个字,这样是说出拒绝,相当于变相承认了,他们认为祁轩不是玄亓之人,那可是大不敬,要被杀头的,他还没有那么蠢。

他站出来恭敬地跪下,“臣并无异议,臣愿督促此条律令尽早完善。”

顾澹月看着祁睿舌战群儒,轻笑了两声,又想起了远在边关的沈煜,沈煜,你知道吗?我们的抗争成功了。

以后,男子也可以求娶男子,没有人会在背后说闲话,我们在一起是被所有人祝福的,沈家和顾家也不会因为我俩而没落。

想着想着,他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明明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却总能在想起沈煜的时候流泪。

他寄出的信也不知道沈煜打开看了没有,他每天都会写日记,记录下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以及,他每天都在想他。

想念他那贱兮兮的笑容,想念他宠溺似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同时也无比后悔当初为何要说出那么重的话,不仅伤了他,更是伤了自己。

祁轩虽然没怎么说话,但祁睿的表现他看在眼里,算了,就当做是功过相抵,不让他去北疆了。

见到顾澹月眼中的眼泪,他也甚是欣慰,如果这条律令能够成功实施的话,那么他们,也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像平常的男女婚姻一样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众爱卿终于达成一致,朕甚是欣慰,既然这个想法是丞相最先提出来的,就暂且让丞相与沈将军一同去起草相关律条。”

沈天一没想到这样也能有他的活,他疑惑地看向祁轩,却得到了祁轩一个肯定的眼神。

他知道了,陛下的意思是想要他与渝晨解开嫌隙,共同为了他和明熠的未来而努力,他也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好意的。

“至于齐爱卿,朕也十分怜惜贵公子的死,由于这律条的实施会让齐爱卿想起伤心的往事,朕还是决定让睿王来监督律条的实施。”

祁轩看向祁睿,见他一脸震惊,道:“睿王,朕把这件事情交给你,你是否能不负朕所托,将事情圆满完成?”

祁睿的眼皮跳了跳,他总感觉这个不是一个轻松的活,他试探性地问:“那臣弟还要去北疆吗?”

祁轩差点都没有绷住,刚刚怼起众大臣的时候也没见脑子这么不灵光,难道是脑袋用久了变愚钝了。

“不用,你将这件事情办好就可以,如果办不好,那就……”

祁睿自然听的懂他的言下之意,忙点了点头:“臣弟定当不负皇兄所托。”

齐雄见祁轩并没有给他安排什么活,自觉地往后退了退,他才不想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

“行了,今天的早朝就到这里。众爱卿早点回去休息吧。”

祁轩说完话,接过福喜递过来的狐裘,就往养心殿赶去。

不知道那个家伙,有没有想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