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的为难不是装出来的。
对方作为自己的上级，如果违抗上级的命令，这种事无疑是违反军法的行为。
非要拒绝，只能落下把柄。
可现在他又不能服从对方的命令，至于原因，非常简单。
“抱歉，中尉阁下，作为这次提案的上报方，洛伦佐大尉已经提前对我下达了命令。”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需要当面向他汇报。”
“还有这种事？！我怎么没接到过这种通知！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中尉阁下之前不是说了吗？您非常繁忙，我怎么能擅自劳烦中尉阁下亲自过问呢，况且，洛伦佐大尉是单独给我下达的命令，他既然没有告诉你，我自然也不能私自告诉你，我也得照顾到洛伦佐大尉的感受，请您见谅。”
莫斯比亚中尉被这句话气得不轻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瞒着我！你应该第一时间报告给我！”
赫尔愣了一下，然后歪了歪头。
“洛伦佐大尉单独给我下达的命令，我认为这件事与中尉阁下没有关系，并不需要专门转告给您，如果莫斯比亚中尉这么在意的话，我下次注意？”
“太迟了！而且我也不要什么下一次！”
赫尔此刻真是哭笑不得。
“可是，这明明是中尉自己的疏忽，如果提前告知我，我必然会遵循，并且，属下也认为这并非什么大事，不过只是将属下方才报告的内容，当着洛伦佐大尉重复一遍而已。”
“够了！你的狡辩我不想听！”
“既然如此，能否允许属下离开呢？”
莫斯比亚中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似乎铁了心要把门守住，不让赫尔离开。
这个决定赫尔着实没想到，他难道以为靠肉身就能把自己困在这里？
“你说！你打算向洛伦佐大尉怎么汇报！”
赫尔露出苦笑，为什么这个中尉总喜欢重复的对话。
“属下刚才说过了，只是将方才汇报给中尉阁下您的内容，当着洛伦佐大尉的面重复一次而已。”
“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你快说实话！”
赫尔皱了皱眉，难道是自己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有签名为证，库明族的青之女王已经同意与我方签订协议，之后女王会亲自来要塞，正式完成停战协议的签署。”
“...其他的呢？”
“其他的？如果洛伦佐大尉有什么询问的话，我也必然会回答。”
听到赫尔这么回答，莫斯比亚中尉的耳朵竖了起来：“如果洛伦佐大尉问到一等特别功勋的事情呢？”
“那属下也会如实回答。”
“快说，你打算怎么回答！”
“即便中尉阁下这么说，我不知道洛伦佐大尉会提出什么问题，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别装蒜！如果洛伦佐大尉问你，该由哪支部队获得一等特别功勋，你打算怎么回答？”
“自然是应该由第8小队来获得啊。”
听到赫尔这么回答，莫斯比亚中尉像个肉球一样，直接蹦了起来，像是被激怒的犬类一样发出了嘶吼。
“哇啊啊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应该由第4中队获得！！！”
“是啊，您是这么说了，可我又不是您，我觉得第4中队没有资格获得一等特别功勋。”
“我可是你的顶头上司！你是打算违抗我的命令吗？！”
“我没有违抗上级的命令，如果中尉阁下希望我拒绝一等特别功勋，我可以照办，中尉阁下拒绝把本次的功劳上报，我也只能遵守。”
“那我命令你，在洛伦佐大尉询问该由哪支部队获得一等特别功勋时，由你提议让第4中队去获封。”
“好的，属下明白了。”
听到赫尔的回答，莫斯比亚中尉长出一口气，他刚打算让开道路，却又觉得不对。
“等一下！你还不能走！在我准许你离开前，你都必须待在这里。”
赫尔刚准备开门出去，马上又被挡住了，他也着实有些不耐烦了。
“中尉阁下，如果您还有事情想要询问的话，就请长话短说，让洛伦佐大尉久等可太失礼了。”
“他想等就让他等吧！那种平时嬉皮笑脸的老好人，等再久也不会生气的，你管他干嘛！”
“是..是吗？那您还想说什么，就请说吧，属下洗耳恭听。”
“如果洛伦佐大尉问你，该由那支部队获得一等特别功勋，你打算怎么回答。”
赫尔歪了歪头，这个事情不是已经聊过了吗？
为什么现在莫斯比亚中尉还要继续重复。
“我会回答，属下觉得应该由第8小队获得，因为本次能与库明人签订停战协议，全是第8小队成员们的努力，不过，之前莫斯比亚中尉向属下下达过命令，希望属下建议由第4中队去获得这份荣誉。”
！！！？？？
“哇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有这种人！！！！我是真的受不了了！！！太让人服气了！！！”
莫斯比亚中尉像是跳踢踏舞一样，疯狂跺脚溅起了满地的灰尘。
赫尔有些厌恶地与他保持了一定距离，心想：“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吧...”
“你给我听好了！如果被问到，你必须回答——”
[——属下觉得，应该由第4中队获得这份殊荣。]
“听到了吗！”
赫尔撇了撇嘴：“请恕属下拒绝。”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拒绝！”
“理由之前我已经说过了，第4中队里其他的人并没有出力，没有资格获得这份殊荣。”
“这...这是我的命令！”
赫尔叹了一口气。官大一级压死人，说的就是这种事情吧。
“属下明白了。”
“那你说说看，如果被问到那支部队应该获得一等特别功勋，你该怎么回答？”
莫斯比亚中尉像是教小孩子说话一样，眼神里传来了期待的目光，希望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虽然我不这么觉得，但是我接到了莫斯比亚中尉的命令，他要我支持第4中队获得这份荣誉。”
！！！？？？
“哇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要这么回答！！！！！你绝对是故意的吧！！！！！”
“属下是按照中尉阁下的命令行事，不存在什么故意不故意。”
赫尔的确不是故意，他不过是希望能把事情的全貌如实地让洛伦佐大尉知道而已。
难道莫斯比亚中尉不想要洛伦佐大尉知道这里面有他的事儿？
“我没有下达过这种命令！绝对没有！你绝对是故意会错意！”
“唉...那中尉，您赶紧说说，到底要属下怎么做吧，洛伦佐大尉还等着呢...”
“我们现在排练一下，你是你，然后我是洛伦佐大尉，台词一句话都不能错，不能多说也不能少说，全部按台词来。我说一句，你重复一句，到时候就按我们现在排练的去向洛伦佐大尉回复。”
莫斯比亚中尉冲到办公桌旁，然后拿出纸笔迅速写写画画，似乎是在准备台词？
“额...中尉阁下，这个听起来要花很多时间，洛伦佐大尉还在等，要不...”
莫斯比亚中尉满头大汗，把台词撕了写写了撕。
莫斯比亚中尉本就着急，听到赫然的催促声，怒气更甚。
“我都说过了！洛伦佐那种滥好人，你就让他等，他就是再等几个钟头都不会怪罪你的，要是真的怪罪，你就赔个笑脸，装可怜，低头认错，他肯定会原谅你的，怕他做甚！”
就在莫斯比亚中尉怒吼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外传来了声音。
“我还真是不小心听到了让人难忘的对话呢...”
“诶？！！”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赫然正是洛伦佐大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