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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话,霍云淮皱着眉头望向她,道:“那你怎么办?”

“表哥你放心走吧,我是趁着侍女都睡着才偷溜出来的,没人知道。”卫妙元说着,伸手牵住他的衣袖,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强调:“表哥,你一定要记得,是我救了你。”

“放心,我霍云淮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待来日无论表妹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说完,他纵身一跃,跳上屋顶,身影逐渐远去。

卫妙元望着他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在月色中,这才厌恶地踢了地上的守卫两脚,起身离去。

早在他们来卫府之前,她阿母就说要她从霍家回来的第三子和第七子挑一个郎君嫁过去,当时她还极为反感。

等到初见他们的那日,她也神色淡淡,嫌弃他们肤色黑,着装打扮也像个乡巴佬似的,她根本就看不上他们。

只是那霍云嵩更加令人生厌,总是出现在她必经之路拦住她,非要给她送那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她转头便将那些破东西扔了,不巧被他瞧见,他陡然暴怒,整个人都变了。

当时四下无人,霍云嵩原本想要打她,而霍云淮碰巧出现在那,问他们在做什么,她抓住时机跑到他身旁,那霍云嵩自知根本打不过他,就离开了那。

虽然是一次巧合,但卫妙元还是喜欢上了这个纯真的少年,他与长安城里那些上赶着对她献殷勤的公子哥不一样,他不去逛青楼,身边也没有其他女子,加上武功高强,在朝中又有了官职,是作为夫君的不二人选。

霍云淮直往文王府而去,却扑了个空,文王府已经被霍大将军派去的人控制住,但李良娣并不在,他松了口气,转身就往李府赶去,李蛮姜也不在府邸,他猜测她定然是去与她妹妹一道逃亡,便开始在长安城里晃悠,一直晃到城北瞧见了火光,他也不知道那里她在不在,直觉让他往那边去,幸而找到了她。

李蛮姜见他一副不愿意说,整个人都有些颓靡,也不再追问,但根据剧情大抵也猜出了几分。

在见到霍云淮之前,她一直以为霍家人与卫家人都是一丘之貉,一心争权夺利,遇见他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世间真的有这么干净的人,他的三观好像是照着以前的教科书长的一样,没有阴暗面,这样的人与霍家人格格不入。

两人走在街道上,李蛮姜望着前方,突然道:“我们是朋友对吗?”

“是。”霍云淮点头。

她转过头,歪着脑袋望着他:“有人说过:相知在急难,独好亦何益,你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如今我知道你有忧虑,却不知道你忧虑些什么?那我们也不是真正的朋友,所以你大可将你不高兴的事情告诉我。”

本以为他会敞开心扉,却没料到他突然问道:“这话是谁说的,为何我没在书里瞧见?”

望着他一副虚心好学的模样,李蛮姜尴尬笑了笑,解释道:“这话不在书里,是我的一个朋友说的,对,朋友。”

心里默默双手合十:对不住了,诗仙李白,我要舔着脸说你是我朋友,实在是这是个架空的,没人听过你的大名。

霍云淮饶有兴趣:“你这朋友颇有文采,他叫何名?有有时间可引荐我们认识一下?”

“好说好说,待日后有机会再说,他名唤李白,不过籍籍无名之人罢了,常年云游四方,很难遇见,不说他了,你看天色有些不好,恐怕会下雨,我们快些走吧!”

“好。”霍云淮抬头望了一眼,月色正好,并未有下雨迹象,不过他还是加快了步伐。

一时间,街上只能听见一重一轻的脚步声。

正在李蛮姜以为他不愿意说时,耳畔却突然想起他的声音。

“阿姜,要是你的家人干了一件不好的事,你会怎么办?”

要是之前他问这话,李蛮姜只会让对方在嘲讽自己是个孤儿,自从她穿到这个世界来,她才第一次感受到家人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上瘾,但是一边又在想她们并不是真正的对自己好,而是原主,她所继承的爱,从来都不是属于她自己的,而是另一个人。

但是她也不愿意退出去,有家人的感觉很好,即使他们做了什么坏事,她想她大概还是会站在她们那一方。

但是她不能将实话告诉霍云淮,他和她完全不一样,按照原书,霍家人要走的路是一条死路,她不想让他参与进去,或许日后他也能活下去。

李蛮姜并未先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阿淮,你先不如先想想你是为何而活的?是为了霍家而活,还是为了你自己?”

“为何而活?”

“是啊!你摸着你的心问一下,你究竟想不想为自己而活,如果你想要为自己而活,那你就要守住你心中的那份道义,不被任何事物所影响。”

听到李蛮姜的话,霍云淮一时迷茫起来,他好像从未为自己活过,他因为武学天赋被选去日日练武,披甲上阵杀敌,这一切都是他阿父要他做的。

今日他违反阿父的命令,是第一次。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心脏在跳动,比任何时候跳得都更加生动,仿佛只有这个时间,他才是真正的霍云淮,而不是别人嘴里的一把刀。

他一把握住李蛮姜的肩膀:激动道:“阿姜,你说的有道理,我要坚守我的道义,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什么为了家族,都是狗屁。”

李蛮姜被他晃的头晕,“好嘞好嘞,你明白就行。”

霍云淮如今逃出魏府后,无家可归,李蛮姜便让他一道住在李府。

一大早,外面的局势就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长安城的四道城门全部戒严,不让进出,还有重兵把守。

市井之中也流传出皇帝发疯杀了百余人的传闻,这传闻一起,百姓直接炸锅,没想到当今陛下居然已经疯了。

参考注释:

相知在急难,独好亦何益——《君马黄》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