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新年第一天，叶南洵来到学校实验室。
中午在附近吃饭遛狗的时候，偶然碰到了一直盯着小黄狗看的瘦弱omega。
叶南洵话很少，这个omega话更少。
这是他们遇见的第三天。
叶南洵俯身摸了摸小龙的脑袋：“我是新来的老师。”
一旁的omega眼睛瞪圆，过了两秒钟，脊背挺直了几分：“老师好。”
“你叫什么名字？”
叶南洵刚刚问完，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道音色冷冽的声音。
“曹溪。”
瘦弱的omega一瞬间绷得很紧，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像刷了一层死气沉沉的石灰。
目光轻轻从omega身上扫过，叶南洵起身往后望去，穿着白大褂的alpha也朝他看过来。
斯文俊朗的脸上戴着金丝框眼镜，alpha露出温文儒雅的笑容：“叶教授。”
叶南洵：“抱歉，请问你是？”
“欢迎来到科学研究院，我是你的同事，蒋英。”alpha仍旧保持着脸上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
双手放在外套口袋里，叶南洵朝对方点头示意：“你好，蒋教授。”
叶南洵的态度很平淡，和热切谈不上关系。
蒋英倒是没生气，他仍旧站在原地，视线在叶南洵和一旁的曹溪身上来回看了一眼：“叶教授和小溪认识？”
“刚刚还在问名字。”叶南洵偏头朝曹溪看了一眼，“我叫叶南洵。”
哪个叶，哪个南，哪个洵？
叶南洵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
倒是曹溪向叶南洵礼貌地低头打招呼：“叶教授，我有事先走了。”
叶南洵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向蒋英点头示意，旋即解开了绑在一旁的牵引绳，拉着小龙继续往前走。
往前走了一段路，大概五十米的距离处有一个路口。
在路口处往左拐弯的时候，叶南洵朝亭子的方向看了眼。
蒋英和曹溪都没有在那里了。
抱着小龙回到实验室，叶南洵摸了摸小黄狗的脑袋：“小龙乖，在休息室里等我。”
第一天带小龙来的时候，叶南洵还有些担忧放小龙一只狗在休息室，小龙会不会不适应。
该说不愧是雁北游养的小狗吗？
除了时时刻刻黏着他，实在是太乖了。
不会乱吠也不会乱咬，让待在休息室，就乖乖待在休息室闭着眼睛睡觉。
关上休息室的门，穿上白大褂，叶南洵坐在实验室的电脑前。
盯了一会儿数据，叶南洵用力闭了闭眼睛。
曹溪，科学研究院大学的一名研究生，s级omega，导师是研究院内颇有名气的教授蒋英。
蒋英，许温言背后的alpha之一。
后颈上完好无损的腺体隐隐作痛，呼吸乱了一瞬，叶南洵反手握住自己的后颈。
上一世第一次逃跑无果，被发现信息素是毒蘑菇，蒋英曾拿他的腺体做过实验。
表面上是受人尊敬的研究院教授，背地里却一直进行非法实验，为权贵alpha提供控制高等级omega的药物。
贺兰雪是被控制的受害人之一。
往后的几天，叶南洵维持着家里和研究院的两点一线生活。
早上到实验室，中午到便利店买午饭，坐在亭子里吃饭团或者三明治。
这个时候曹溪会带着宠物零食过来，礼貌地喊他一声“叶教授”，在旁边蹲下来安静地看小狗，一直到叶南洵离开。
期间两个人偶然会说几句话，很普通很平淡的对话。
大部分时间各自沉默，各干各的事，各自怡然自得。
今天也一样。
时间一到，叶南洵起身开始解牵引绳。
“叶教授，我明天……”曹溪抿了抿唇，轻声说，“我下周再来，后面几天，都不过来了。”
叶南洵“嗯”了一声，什么都没问。
“再见，小溪。”
“再见，叶教授。”
曹溪站在原地，吸了吸鼻子，转身大步离开了。
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背上宠物背包，叶南洵朝旁边的停车场走过去。
手机响了一声。
叶南洵停在车前，掏出手机查看新消息。
贺兰雪：南洵哥！明天我生日你会来吧？你肯定会来吧？对吧对吧？
小蘑菇：嗯。
贺兰雪：！！！太好了！我让家里司机去接你！
小蘑菇：不用，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开车过去。
关闭了和贺兰雪的聊天框，聊天列表还有一个红点。
叶南洵往“叶之能”的头像按下去。
叶之能：小洵，兰雪说她生日也邀请你了，明天你来吗？
扫了一眼，叶南洵没有回复的打算，利索地关掉了和叶之能的聊天界面。
坐进车里，叶南洵拉开宠物背包的拉链，小龙的脑袋从里面探出来。
汽车缓缓启动，维持在人工智能开车的安全速度。
叶南洵握着手机，在脑子里想好措辞，重新打开手机，点进和雁先生的聊天界面。
明天是贺兰雪的生日。
也是他和雁北游约定的“换蛋”时间。
小蘑菇：雁先生，我明天晚上要参加朋友的生日宴会，您白天有时间吗？
叶南洵才刚刚发完消息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一下。
他又把手机摁亮，雁北游消息回的很快。
雁先生：不凑巧，我白天没时间。
雁先生：你晚上要在朋友家过夜？
小蘑菇：不过夜，会回家的。
雁先生：结束了给我消息，我来接你。
叶南洵低着头，盯着屏幕上雁北游最后发过来的那句话看了又看。
小蘑菇：好。
回完消息，叶南洵偏头看着白茫茫的车窗外，双手紧紧握着手机。
明天要做的事情，万一事情败露。
雁北游会救他吗？
下毒后被发现自己是始作俑者的概率很小，毕竟目前没几个人知道他的信息素是带有剧毒的毒蘑菇。
这是叶南洵反复经过计算算出来的结果。
可万一呢？
雁北游会来接他这件事，让叶南洵莫名心安了几分。
隔天下午，叶南洵在汽车行驶系统输入贺兰雪给的地址。
带上礼物，他乘坐汽车来到了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