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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王家胆战心惊见晋王

京州南城门前,晋王偕同众多京州官吏共同为芸仪公主践行。公主抵达时即备受瞩目,离别之际同样引来众人关注的目光。前夜,晋王已将赵家之事详尽告知芸仪公主,而公主对此的反应淡漠得犹如对待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一般。鉴于此次京州之旅出现了未曾预料的转折,芸仪公主显然无意在京州久留,次日便计划启程前往民王那里。

晋王特意为公主挑选了一批京州特产作为赠礼,包括醇美的佳酿、香郁的香水、精制的肥皂,以及精巧的玻璃器皿。他深知,正是因为公主的到来,才得以顺利铲除赵家势力,相较这些礼物而言,单是从赵家在六州粮仓中查获的粮食储备,就已经足够京州军在未来数年内衣食无忧。

此外,赵家庞大的家产还包括广阔的农田、成群的耕牛、丰富的矿山资源以及众多的隶农,这些资产悉数被朝廷没收,可谓赵家一倒,惠及京州,晋王如鲸吞蚕食般充实了京州府库。

侯长史适时提及:“殿下,赵家已然垮台,接下来还有三家对手。令人费解的是,周家此次并未援手赵家,这倒为我们省去了将其一并清除的借口。”

对此,晋王同样感到惊讶,周家按兵不动的态度仿佛置身事外,表现出一副静观其变的态势。

晋王从容评述:“只能说周家颇具智谋,否则其结局恐与赵家无异。”侯长史捕捉时机,追问晋王对剩余三家的对策:“眼下正是雷霆之势,不知殿下有何打算?”晋王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除了赵家根基,料想其余几家不久便会醒悟过来,他不慌不忙回应:“不必急于一时,剩余这三家联合起来亦仅与赵家实力相当,我等足可从容应对,关键在于他们能否看清形势,做出明智之举。”

侯长史领悟晋王之意,补充道:“倘使他们能主动遣散私兵,交出堡垒,回归商贾本分,那京州之地仍有他们立足之地。”与此同时,晋王目送芸仪公主乘坐的马车渐行渐远,轻叹一声,深知为政者最为忌惮的莫过于疆域内存在不受管控的私人武装力量。

晋王心中亦有一杆秤,他可以容忍各大门阀在商业领域中积累财富,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绝对不能对他的统治构成威胁。藉由赵家的覆灭,晋王决心彻底根除封地门阀私自豢养私兵的传统。

与侯长史等人谈论至此,晋王携众官员折返京州城内。而在已然远离数里的马车内,芸仪公主轻轻掀起车帘,凝望着逐渐远去的京州城轮廓,对贴身侍卫蒋成感慨道:“总觉得此事并非那么简单,本宫有种被晋王巧妙利用的感觉。”

蒋成一路上保持着缄默,此时才开口:“公主殿下,具体内情末将不敢断言,但晋王绝非简单的角色。回想赵家碉堡事件,晋王早已不是五年前的鲁莽青年,而是展现出深藏不露的一面。”

芸仪公主回应道:“的确,他能不费吹灰之力便化解了地方门阀势力,手腕之高明可见一斑。听你这么分析,越发让我觉得像是被那个侄儿摆了一道,故意让我认定赵家就是意图加害于我的幕后黑手。”她轻叹一口气。

蒋成提议:“如若真是如此,我们回到帝都后,不妨向皇上揭露晋王的诡计。”

芸仪公主苦笑一声,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继而轻轻地放下窗帘,心中暗忖:“事情哪有这般简单,现如今证据缺失,谁能为此提供有力的证明呢?”她继续思索,“若再任由晋王这样发展几年,恐怕大陈国的皇位争夺将会呈现出全新的格局,倒也颇为有趣。”

与此同时,在京州城中的王家宅邸内,王广权并未因赵家的没落而沾沾自喜,反而在赵建成和赵杰两人于东市遭受斩首示众时,他内心深处涌起阵阵寒意,仿佛下一刻即将面临同样命运的就是他自己。

“父亲,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王权紧张地看着在室内来回踱步的王广权,回想起赵建成那双死而不闭的眼睛,至今仍心有余悸。

王广权止住步伐,眉头紧锁,沉声道:“还能如何?难道你还没看出殿下的真正意图吗?他追求的是在其封地上无人能撼动他的统治地位,赵家无论是明里还是暗地里与他对抗,他都心知肚明,这次赵家的覆灭不过是为了儆戒他人。”

“父亲,那我们王家会是下一个吗?”王权颤抖着声音问道。

王广权陷入短暂的沉默,紧咬牙关,决然道:“不,我们绝不能重蹈赵家覆辙,你我父子俩现在就去晋王府面见殿下。”王权点头应允,随父亲王广权一道向晋王府赶去。途中,二人恰巧遇上了返回的晋王。

“殿下,罪臣王广权在此!”王广权一见到晋王,立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一幕发生在大街上,引来不少过往商人和百姓围观。

晋王瞥了王广权父子一眼,示意道:“你们两个起来吧,大街之上如此行礼不成体统,有什么话,随本王回王府细说。”

侯长史在一旁默默观察,认为王广权显然是后知后觉,如今已幡然醒悟。

一行人回到王府,晋王与侯长史共同在正殿接见了王家父子。此刻,晋王打算将压制门阀势力的策略直接公开,因为在新的力量格局下,变革已是箭在弦上。

晋王明知故问:“王员外,何事令你如此惶恐不安?”

王广权满脸愧疚之色,答道:“草民有罪,疏于约束家族成员,导致我王家在六州中多人触犯国法,恳请殿下予以惩处。”

侯长史与晋王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一同爽朗大笑,侯长史直言不讳:“王员外,您无需绕圈子了,您今天来此的主要原因,其实就是担忧王家会步赵家后尘。”

王广权听闻此言,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缓缓点头承认。

王权此时也在晋王面前跪下,忏悔道:“殿下,草民以往狂妄无知,竟敢与殿下以兄弟相称,实在是罪无可赦。”

晋王平静地回应:“起来吧。既然你们亲自前来,想必已经认识到本王不容许封地内有任何门阀势力违抗旨意。”

王广权和王权听罢,齐齐点头,表明了他们的理解和顺从。

晋王进一步阐述:“本王并不嗜血屠戮,若非如此,赵家一族恐已遭灭门之祸。尔等皆为本王治下的子民,若能恪守本分,安居于封地,不生异心,本王自然不会苛责于你们。只需你们遣散私兵,退还侵占百姓的土地,从此一心从事商贸活动,在封地上安分守己,王家也能得以安宁太平。”

昔日门阀不仅把控了封地的经济命脉,还在很大程度上介入了政务管理,以至于六州之中不少官员受其影响,为其效力。

如今,晋王正在着手切断他们参与政务的途径,此后,这些门阀将仅限于商业活动,不再染指政治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