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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猪养肥实了,总该收割了

次日清晨,京州监狱之内。 陈华陪同芸仪公主亲自主持审讯赵家父子。直至此刻,陈华方指示李丰怀将张振安从牢中带来,与赵家父子当面对峙。

京州府衙大堂,陈华稳坐主审之位,而芸仪公主则在一旁陪审。

\"赵建成,赵明富,你们可明白自己所犯罪行?\"府衙内,赵明富父子与张振安一同跪伏在地。

赵建成因见到张振安而心生震撼,他定了定神,看向陈华,辩解道:\"殿下,草民不明所指,何罪之有?\"

\"公主殿下明察秋毫,我父子二人绝对是被冤枉的。\"赵明富连连磕头,此刻他们已意识到自己被卷入了张振安刺杀公主的案件之中。

赵建成内心五味杂陈,此刻他已经看清,陈华终究是对赵家采取了行动,而芸仪公主的来访,竟然成为了压垮赵家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心中苦笑,却又无可奈何。

\"都说自己无辜,那么此人你们可相识?\"芸仪公主威严发问。

赵建成的目光落在饱受折磨的张振安身上,明知无法回避这一事实,只好硬着头皮承认:\"此人正是草民的侄子赵振安,只是三个月前因触犯京州律法,被草民依法惩治,原本以为他已丧命,草民实在不解为何他会死而复生出现在此地。\"言毕,赵建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陈华。

\"晋王,此事当真如此吗?\"芸仪公主追问。

陈华证实道:\"确实如此,赵员外曾禀报说赵家私藏耕牛乃张振安所为,考虑到赵家在京州的地位,我便允许他们自行处理,至于赵员外如何处置的张振安,我确实未曾细究。\"

在京州之外的帝州城,芸仪公主见识过各种阴谋诡计与权力斗争,深知像张振安这种在赵家地位低下之人,怎会轻易做出私藏耕牛这般大胆的行为。显然,张振安不过是替罪羊,而赵建成拿他顶罪的做法,无疑是企图蒙骗陈华。

如果是其他藩王,很可能早就追究赵建成的责任,陈华之所以没有深究,显然是出于某种顾虑。从这一点来看,赵家在京州的胆大妄为程度超乎想象。原本她对赵家涉入此事抱有怀疑,但现在这种看法开始动摇,一个地方门阀竟能如此轻视皇室权威,对她这个公主,乃至整个皇室又是何种态度?

在心中默默权衡片刻,芸仪公主厉声质问道:\"你说不清楚他为何还活着,本宫就该知道吗?区区一门阀,竟敢如此嚣张,真当我们大陈皇室是软弱可欺的吗?陈华,赵家涉嫌刺杀本宫,这该如何论罪?\"

陈华淡然回应:\"若证据确凿,按律当处以满门抄斩,诛灭九族之刑。\"

赵建成闻此言,顿时惊恐万分,他刚才的话语本是针对陈华所说,并非直接对芸仪公主有所隐瞒。他急忙为自己辩护:\"公主殿下,请您明察秋毫,我真的不知道张振安为何能活着。而且,张振安是我那二弟与卑贱女子所生的私生子,若我真的图谋刺杀公主,怎会派他去做?再者,对我赵家而言,刺杀公主又有何好处呢?\"

倒在地上的张振安此刻发出一阵痛苦的咳嗽,嘶哑着嗓子供述:\"公主殿下,此事是我个人所为,与赵家无关,实则是晋王策划,意图借我之手去除赵家势力。\"

陈华闻此言,脸色剧变,勃然大怒:\"一派胡言!本王岂能指使你行刺我姑姑!\"

张振安虚弱而坚定地回应:\"殿下,虽然我在赵家地位低微,但我毕竟流淌着赵家的血脉,怎会陷害自家宗族?我在狱中忍受折磨至今,只为揭露真相,让公主殿下看清你的真面目。\"

\"你……\"陈华手指颤抖指向张振安,愤怒不已,\"大胆狂徒,李丰怀,快来!\"

\"末将在!\"李丰怀应声而出。

\"对他施以严刑,我倒要看看他说的是真是假!\"陈华盛怒之下,几乎失控。

突如其来的反转让芸仪公主有些猝不及防,蒋成也面露惊讶之色,而赵建成此刻则脸色惨白如纸。

\"赵员外的智谋之名我早有耳闻,今日这一出可谓苦肉计的经典演绎。\"芸仪公主在短暂的愕然后似有所悟。

她缓步走向赵家父子,语气坚定地说:\"尽管我常年居住帝州,但对于京州之事亦有所闻。过去五年里,赵家倚仗京州大族的身份,对晋王颇为轻视。如今见晋王励精图治,生怕日后会被清算,便趁本宫驾临京州之际,精心导演了这一场苦肉计,试图嫁祸晋王,进而促使皇上剥夺晋王的藩王之位,如此一来,赵家便可高枕无忧,我说得对吗?\"

\"公主殿下,事情绝非如此,这张振安完全是信口雌黄。\"赵建成声音嘶哑,极力辩解。

当张振安转而指控晋王时,赵建成深知局面恶化,若张振安坚持宣称是赵家主使,以芸仪公主的智慧,反而可能会过度推测,误认为是陈华暗中唆使。

芸仪公主冷哼一声,质疑道:\"你们翻云覆雨,任意颠倒黑白,那么我倒要问你,这张振安口中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赵明富早已吓得浑身无力,深知一旦罪名坐实,自己必死无疑,于是大声疾呼:\"公主殿下,赵振安所说的一切都是实情,此事与我赵家毫无瓜葛!\"

\"闭嘴!\"赵建成惊怒交加,用力推开赵明富。

赵明富急切反驳父亲:\"爹,这件事我们真的没有做过,一定是晋王设局陷害我们。赵振安说的没错,他毕竟是赵家的人,不可能无故陷害我们!\"

陈华嘴角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心中明了,此事已不需要过多解释。

蒋成适时对芸仪公主分析道:\"公主殿下,赵家父子明显在撒谎。一个曾被赵建成几乎打死的人,如今怎会反过来袒护他们?唯一的合理解释是,赵振安其实是赵家隐藏的棋子,他与赵家父子蛇鼠一气,共同策划了这起事件,目的就是为了诬陷晋王。\"

芸仪公主略微颔首,将目光转向陈华,询问道:\"晋王,对此你有何见解?\"

陈华坦然回应:\"姑姑,若在我管辖区域内发生这样的事情,无论真相如何,依据父皇的性格,我恐怕都会失去藩王的地位。尽管我资质平庸,但也绝不会愚蠢到做出如此自毁前程之事。更何况,刺杀姑姑对我有何好处呢?\"

\"姑姑相信你。\"芸仪公主移目看向赵家父子,决然道:\"既然如此,赵家之事便交由你全权处理,蒋成,你需协助晋王办理此案。\"

\"感谢姑姑的信任。\"陈华眼神锐利地注视着赵建成与赵明富。刚才赵明富的言论已彻底暴露了赵家父子的真实意图,他们之间已再无回旋的余地。经过长达半年的隐忍与筹谋,终于到了摊牌、见真章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