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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各自恢复完冷静之后,阮柠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以后不许再这样做了。”

说完旁边的贺时卿就轻笑了一声出来,他没回答,只是一脸满足地盯着天花板,欣赏头顶的欧式大吊灯。

再过了一会儿,阮柠平复了情绪,也酝酿完了肚子里的腹稿,想了想,鼓足勇气先试探的喊了喊他。

“贺时卿。”

男人听到阮柠在唤他,没有回头,只拿手捏了捏她的腰侧。

阮柠微微避开身子,说道,“我想继续刚才要跟你聊的事。”

“嗯。”贺时卿悠悠然的从喉咙里跑出一个音来。

阮柠停顿半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贺时卿,让我出国读书吧,这件事情,我真的不想放弃。”

贺时卿问,“你想好了吗?”

阮柠说:“一直都在想,因为我现在,实在找不出有什么是能真正凭我自己心愿做的事了。”

贺时卿听后没有说话,但男人点在阮柠肩膀上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阮柠又说:“很快的,贺时卿,我前期准备考试还是会在家里,你能看到我,而且若是顺利考上之后,读书也很快的,我发誓我放假会常常回来找你。”

贺时卿思索片刻,问道:“你想去d国吗?我的母校伊斯特大学还是很不错的,你愿意去那里吗?”

阮柠愣了一秒,随后笑道,“学校我还没想好,d国也挺好的,还不用另外学习语言,你爸爸妈妈也在那边。”

“嗯,对考不考得上这件事,你有把握吗?”

阮柠道,“有,我会努力,几年前我本就该走这条路,我欠自己一个答卷,至少现在的我还没有放弃,我希望能告诉自己结果。”

贺时卿听后,犹豫地说道,“我会帮……”

“不用你帮!”阮柠及时打断他,声音有点大和急切,“你信我,贺时卿,我会变回之前那个,很好很好的阮柠。”

贺时卿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并笑了笑,抬起手捏了捏阮柠的脸蛋。

他今晚的好说话着实让人有些意外,可能也是因为彼此情绪都很高涨。不过阮柠已经很高兴了,两个人达成共识是好事,接下来做的任何准备都会有底气和方便一些。

阮柠还在高兴之余,只听贺时卿又说,“希望你不会后悔,阮柠。”

阮柠坚定地看向他,然后回答道,“即便结果不好,我也不会后悔。”

沉默在二人之间酝酿了片刻,良久,贺时卿答应道。

“好。”

心意相通之后,大抵是情绪太过兴奋,之后的疲倦感汹涌袭来。

阮柠今晚本来是真的开心,没有比贺时卿能真心诚意的支持她的想法,更让人振奋的事了。贺时卿的考虑没有错,如果要凭自己的本事,那么胜负就得全靠自己的努力,而后果也不需要纠结。

或许就是这样的事情萦绕在脑子里想多了,睡熟之后的阮柠,没想到真的一梦回到十八岁那年,那个刻骨铭心的b城冬天。

她梦到了许久未见的小镇,依旧是那些景,花草树房,朴素简单,可不知是不是因为冬的格调,一切又显出几分凄凉和萧条,枯枝败叶在呜咽哭喊的冬风里摇摆无依。她站在学校门口那棵大大的桐花树下,孤身一人,定定地看着门口的那个排满优秀学生的公告招牌。

这一次,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照片和名字,就在第一的位置,耀眼夺目。只是照片里的人,不是十八岁的阮柠,而是现在二十五岁的自己。

阮柠原本心情很好,还带了点小愉悦,就在她伸手准备去触碰,指尖离板面还有几毫米的距离的时候,周围突然涌出了一大片声音,密密麻麻,挤进人的耳朵里。

“就是她,她爸爸坐了牢,贪那么多钱啊,简直是b城的耻辱!”

“诶,听说她是靠走后门和有人捧才这么‘出息’的,这些不会都是假的吧,那她有什么资格登在光荣榜上啊。”

“一个犯罪之徒生出来的小孩儿,能是什么好东西?自己爹就那副德行,女儿能好得到哪去?”

“你爸爸快死了,你怎么还站在这儿?”

“诶,你家是不是也收买了老师和校长啊,跟你爸爸一样,都是骗人的东西,哈哈!”

“难保那出国资格都是买来的吧,我儿子那么优秀,凭什么给这种人当垫脚石?!”

“第一名?切,谁信呐。”

“真差劲。”

“太丢人了,你爸爸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你知道他会坐牢吗?”

这时又有几个校服模样打扮,但脸模糊的人从校园里走出来,他们嘴里也振振有词。

“阮柠,我看错你了,都怪我看走了眼,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们绝交,我不想跟你做朋友,你让我觉得难堪。”

“阮柠,我讨厌你。”

“阮柠,你就应该永远离开这里,跟你妈一起滚远点,别给b城蒙羞。”

还有谢知行在那个晚上告诉她:“阮柠,我们分手吧。”

这些声音,犹如那些失灵地下水道滚滚涌出的污水,又臭又脏,铺天盖地,停不下来。

阮柠在原地反应了好久好久才从震惊和打击中回过神,她一步一步颤巍地往后退,捂住自己的耳朵喃喃否认,“不……不是这样的……”

可是,周围那些声音越来越大,责怪和怨恨简直不绝于耳,用手捂住根本是徒劳无功。

在这一片又一片的嬉笑怒骂里,阮柠突然捕捉到了一个沉静柔和的声音,那声音具有穿透力,直接穿过层层辱骂掉进阮柠的耳朵里。

那个男人温柔地告诉她,“阮柠,不要怕,来我这里。”

下一秒,阮柠干涸无神的眼睛里顿时涌出泪水,她空出一只手胡乱的抓面前的空气,身体却不敢往前一步,因为指责的声音开始物化为一把把利剑,各自悬在空中,只要她敢动一步,悬浮在空气中的东西会立马戳向她的心脏,扎她的血肉。

“贺时卿,你救救我。”阮柠无助地朝着男人说话的方向喊出一句。声音并不大,却用尽了她全部力气。

可是,接下来再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倒是其他人开始转移矛头,龇牙咧嘴地逼向她——

“你怎么被包养了?你丢不丢人?”

“你家里人知道你这样吗?不知道的话我们不介意帮帮你。”

“阮柠啊阮柠,你怎么会堕落到这种地步了……”

“你瞒不住你妈妈的,哈哈,总有一天你会把你妈也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