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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武林英雄谱 > 第75章 铁元令救赵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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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听刘文蒙重新讲过拜师马真的经过,众人大为剑笛侠授徒不拘一格叫好。后又闻听马真已被当今圣上赦免无罪,发还田产,追封为孝义郎。张南起与夫人、马静等人不禁对赵铁友、刘文蒙等人肃然起敬,更加热情。

秋萧萧原来并不知刘文蒙师承,现在知道他是昔日行侠仗义的剑笛侠马真高徒,不由心里对他更加亲近。

听秋萧萧说起洛阳不平侠乔云山和独行侠匡世豪,刘文蒙就讲了在南阳相遇两人,并与匡世豪结拜。这让众人非常称慕他的经历。的确,大明五侠中,他是剑笛侠唯一弟子,又与独行侠匡世豪结拜,现在还与中州无影剑秋萧萧、洛阳不平剑乔云山、关东铁面侠张玉林关系莫逆。这在大明是独一无二的。

就在团圆宴后的第三天,张玉林徒弟传回口信,说铁元令在斡尔河附近采药。刘文蒙停下给马静传授泰山剑法,同了常光远、戴明杰、范一平三人带足口粮物品策马北去。

白山黑水。白的山是没有化完的雪,黑的水流的是林下的肥。

暮春四月,这里刚刚有点春的影子。山很缓很大,林很密很老。多见的是动物,少见的是人。在参客和猎人指引下,四人四骑来到满山是宝的金山。

金山很大,方圆上千里,人烟更是稀少,一天之中有时连一个人也遇不上。

吃的不用发愁,野兔、野鸡和鹿群不时从身边穿过,常光远箭箭不落空。然后众人找些干柴,烧上一大堆火,熏烤野味。晚上累了,就升起一堆篝火,拢些野草树叶垫在身下,躺下去软绵绵的。

只是狼群总在四边逡巡,嗷叫着,引得马儿不着动弹。他们四人就分成两班,轮流睡觉。

这天他们顺河谷来到金山腹地,知道离参客所说的铁元令采药地斡尔河不远了。此时山间河流陡然窄小,已无小道,放眼上望,只见四周林海层层,脚下涧流哗哗,没有一点人迹。他们只好下马,牵着步行。

“刘公子,我们最好找个地方住下来,分散寻找铁神医。就这样一起走,即使铁神医与我们相隔不远,也难见到。”

听了范一平提议,众人想想也是,便在河谷一个平坦处停下来。

他们砍木围栅,搭了个简易的小棚,把马匹圈在里面,吃饱干粮,相约晚间到此聚合,就东西南北四散走开。

刘文蒙继续向北走,爬过两个山包,见到一个被四周山峦围成的山甸子,中间有一块明镜似的小湖,湖边树木稀少,鹿羊成群。

他摸摸水袋,袋中水已经所剩不多,因此信步下了山包,想在湖中打些水。

在离湖不到十丈之地的几株松树上,刘文蒙居然看见有人用藤条编织的吊床。他细细打量,藤条是新砍的茬口,吊床上面用一张山羊皮子盖着几包东西。

吊床的主人并不在,刘文蒙不愿翻看他的东西,就仔细打量一下四周,发现这周边有近百亩肥沃的土地,有水、有动物,草木茂盛,竟是一个绝好的避世桃源。他还看到不远处有一堆灰烬,于是走过去。但细看灰烬,竟有雨雪之痕,由此推出这堆火至少已烧过二十多天了。

灰烬旁边扔些散乱的羊骨头,想必是此人吃剩的。

他再也顾忌不了许多,于是爬上吊床,翻开羊皮下的包包,竟然全是草药。刘文蒙猜想,这肯定是此人临时留下来的,他一定还会回到这里。天色已经不早,周围并无动静,刘文蒙刮块树皮,在上面写道:“赵铁友重病,请等!”

然后,他回了住地。他坚信,只要此人是铁元令,看见留言肯定会等他们。

其余三人也都回来,东行的戴明杰也有好消息,他在离此三十里的森林中,发现有人在树上刻有“山有猛虎,来人西行”八个字,并且是不久前才刻上的,他等了一个时辰,并不见人踪,这才回来。

西行的常光远也有发现,他在深山老林中找到一支明显是人削成的拐杖,并找到有人采药的踪迹。

只是南行的范一平没有见到蛛丝马迹。

但这些就足够众人兴奋,他们商议着,决定还是到刘文蒙发现的吊床边等人才最稳靠。

第二天,四人牵马翻过山包,来到这片美丽的草甸上。他们紧挨着吊床像昨天一样开始用兵器伐树,用树桩围成了一个栅栏,搭了窝棚,等待着这个采药人。

连着三天,并无一丝动静。

刘文蒙心里着急,第四天一早,决定常光远和戴明杰留在住地,他和范一平往东北方向走走。

关东遍地都是财,金山一山均是宝。

刘文蒙和范一平一路穿林越山,见到许多在中原极难买到的药材,于是就一路走,一路采集,不知不觉间已走了三四十里山路。

“范兄别动,有情况!”

他们两人正走着,刘文蒙忽地拉着范一同,小声地向他道。

范一平竖起两耳,果然听到前面树林中传出“沙沙”声。

他与刘文蒙站在一棵大树旁,两眼紧紧地盯着响声的地方。

不久,从树林中出来一只硕大无比的黑熊,声音就是它踏在枯枝上传出的。

“这家伙不好惹,我们不要动,让它过去我们再走!”生在东北的范一平知道熊的厉害,轻轻地对刘文蒙道。

刘文蒙点点头。两人屏着呼吸,静静地看着这只黑熊。黑熊抬头向他们这边望了望,慢慢向他们走来。

“坏了,熊瞎子发现了我们,快上树躲起来!”范一平一边说一边要去拉刘文蒙上树,不想刘文蒙却拉起他施起轻功纵向大树的枝干上。

黑熊抬头看看树上的二人,用嘴去啃树皮,但木质坚硬,啃了几下它停了下来。只见它转过硕大的身子,猛地撞起树来。树太大,树干晃都不晃一下。它搭起前爪,想往树上爬,但树干很粗,它爬了不高又掉下去。

这只熊在树下转来转去,时而冲两人叫一声,就是不愿离开。

“这是只母熊,我们肯定闯进了它的禁区,否则它不会无缘无故地赖在这里不走。”范一平见刘文蒙正在细听,接着道,“这东西皮厚力大,猎人们也往往拿它们没办法,只能用陷阱捉。如果把它们激怒了,它们就会一直跟着你穷追不舍。看样子这只熊耗上我们,赶紧想办法脱身,如果公熊来了,我们就很危险了。”

范一平正说话,就见又有一只熊从树林中钻出来,蹲在树下。

“我把它们引开,你趁机下去向西南来的路回去!”刘文蒙向范一平道。

“这太危险!”范一平见刘文蒙这样说,连忙阻止。

但已晚了,刘文蒙已飞身下树,站在两熊之间:“文蒙兄弟,快上来!它们会撕了你!”

就在范一平喊声中,一只熊已向刘文蒙拍去一掌,刘文蒙闪身躲开,另一只熊也咆哮着冲上来。但刘文蒙身法灵活,绕着两只熊团团乱转,逗得两熊大怒。

范一平怕刘文蒙有个闪失,也从树上跃下来,抽出钢刀,向熊劈去。钢刀劈在熊身上,黑熊浑然不觉,但却把攻击方向转向了范一平。

范一平闪了几闪,看到黑熊露出腹部,挺刀去刺,黑熊迎刀拍下两掌,虽然打中了范一平,但腹部却被钢刀划破,鲜血直流。另一个黑熊见同伴受伤,弃了刘文蒙,向范一平袭来。

范一平刚才被熊击中一掌,臂上被抓得血肉模糊,腿部正在裹伤,不提防这只黑熊从后面攻击,眼见就被黑熊扑倒在地,刘文蒙提掌拍向黑熊。

“莫要杀它!”这时就听一句陌生声音从旁边传过,就见一只黄影飞到黑熊面前,伸手抓着它的前爪,硬生生把它摔在一边。

这边刘文蒙见黄影飞到,怕掌下误伤来人,偏手把掌力泄在旁边大树之上。

“两个畜牲,还不快走!”来人喝斥一声,两只黑熊竟转过身去向林中走了。

“你的伤不要紧,我给你敷些药,两天就好。”黄衣人从衣中口袋掏出一个白瓶,倒些药沫,撒在范一平的伤口。

“你若不用刀去打它,这东西也不会伤你太甚!”然后他转过身来问刘文蒙,“你是赵铁友什么人?”

刘文蒙从黄衣人一出现就紧紧地盯着他。只见他身材中等,面色黑而瘦,穿一身好久没有洗过的黄布袍子,全身上下均是布袋。

此时见他相问,便即答到:“在下襄阳刘文蒙,与赵铁友伯伯是莫逆之交。”

“我说呢,通常人也不会使霹雳掌法,如果你这一掌下去,这只熊算是完了。还好我喊得及时,你心机转得快,否则老朽只能躺着与你说话了!”

“您是铁元令伯伯吗?”

刘文蒙从他的话音中已听出此人身份,但还是谨慎地问了一下。

“伯伯不敢当,铁元令却是我。不知你们为何到了这荒野之地?”

“我们过来就是特来找寻伯伯,去治赵伯伯的伤!”

“特来找我?铁友伤了吗?谁又能伤得了他?”

“禀伯伯,是大煞星白头鹰与太公久叔叔联手伤了他!”

“这么说你说的是实情了。如果铁友受伤不重,也不会想着来找我。好吧,我把那头熊治一下,你们就在前面等我!”

赵铁友伤情很严重,按铁元令的话说,能保条命就已不错,但一身功力算是全废了。他指点着红毛狮郑凤鸣先废去赵铁友身上残存的武功,然后让张玉林找间密室,把赵铁友抬进去,吩咐众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也不要打搅他,除非叫他们进去。然后,他就带些药物用具独自关门进了密室。

郑凤鸣等人就在寂静中等待着。

在等待之中,刘文蒙的心思却在云仙的身上。金山行前云仙的脉相有点紊乱,这不单是她怀了身孕,更重要的是她经历甜甜被抓、安王之死、赵伯伯受伤几重打击,心绪受到严重影响。因此他去金山前虽留下药物并嘱咐马静等人好生照顾,但心中仍惴惴不安。

金山之行花了半个多月,一回到张府他就带了铁元令来了赵伯伯的房间。现在安排好铁、赵二人,扫视了一眼围在旁边的诸人,独独少了云仙公主。

他走到张佩佩身边,悄声问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此时,云仙公主独自一人在张府后花园中。

暮春时节,花园的花草茂盛,蝴蝶成群。云仙公主并无心欣赏这些,她脑际太乱了,只想清醒一下思绪。她从小失去父母,八岁被赵铁友带到天磨峰下,赵铁友一直以老仆人的身份自居,为了她、为了她的成长,甚至为了她的喜怒哀乐,几乎抛弃了一切,尽心竭力地满足她。在她的心里,赵铁友不是义父,俨然就是父亲。如果他遭遇不幸,她就会失去最忠诚的人及最慈祥的父爱。

前些天,从小陪在身边的甜甜被抓,让她夜不成寐;安王叔的暴毙,使她一会儿心情冲动,一会儿意志消沉;现在,父亲赵铁友昏迷不醒,更使她时时噩梦缠身。特别是刘文蒙去了金山,身边没有他相们,白天精神恍惚如在梦中,四肢无力,头疼欲裂。此时,她独自一人静坐在花园边上的石凳上,眼光随着那只翩然起舞的蝴蝶飘着,脑际间一片白光光的,好像自己就是那只蝴蝶,飞呀飞呀,想飞回家歇一歇,但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刘文蒙悄悄站在她的面前,挡着了她的视线。云仙公主神色大变,猛地推开他。她扑向花丛,大声道:“我要飞,我要回家去……”。

刘文蒙看她神色异常,拉着她:“仙儿,你到底怎么了?”

“别拦着我,我要飞,我要回家去!”

云仙公主看也不看面前的刘文蒙,强劲挣开拉她的手,反反复复说着这句话。刘文蒙见她眼色迷茫,知道她因为精神压抑过重,心理面临崩溃,伸手点了她的穴道,把她抱在怀中,回了住处。

“文蒙哥,云仙姐怎么了?”

张佩佩过来,看见刘文蒙为躺在炕上的云仙治疗,便问道。

“她是悲伤过度,导致精神失常,需要好好休息!”刘文蒙轻轻地道。

“在我去金山的这些日子里,云仙给你讲过什么没有?”

张佩佩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云仙姐晚上总是说梦话,一会叫王叔,一会叫你,有时也叫赵伯伯和海棠!”

刘文蒙心里非常懊悔:“是我大意了,以为她会想通诸事。她是心理上太孤单,觉得没有依靠才导致精神有些失常。如果当初我不把她们和海棠带回老家,她或许要好一些!”

“文蒙哥,是我没有照顾好云仙姐!”

“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是我忽视了云仙的承受能力!”

刘文蒙不再说话,专心为云仙按摩。张佩佩叹了口气,悄悄地走了出去。其实,她过来,是有话对刘文蒙讲,但见他一心都在云仙公主身上,就吞下了要说的话。

等了一个时辰,云仙慢慢睁开双眼,看见刘文蒙坐在身边,把满腔的压抑尽数变成眼泪,一个劲地流着。刘文蒙站起身想给云仙拿条毛巾,不想她猛地伸手抓着他:“文蒙哥,不要走,我好怕!我……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像要飞走一样!”

“不怕,你身边有我,有海棠,有许多姐妹!什么也不要怕,我们都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