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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武林英雄谱 > 第54章 脱身寻亲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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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青面狐赵铁友和红毛狮郑凤鸣两人,身着夜行衣来到张府。

他们看了看四周动静,飞身窜过张府高墙,迅速查视过所有房屋。只有张府左侧房中,还有一丝暗黄的灯光,而且从里面传出低低的哭泣声。

青面狐和红毛狮相互看了看,便一前一后向有灯光的房间奔来。

“奶妈,我问你,小海棠到底是怎么丢的?”

“当时是我看她哭得厉害,知道她饿了。就去灶房熬米汤给她喝,可回来就不见了!”

“是不是我爹把她抱走了?”

“没有!她不见的时候,老爷出去很久了!”

“奶妈,海棠不见了,甜甜又被抓。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爹啊!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姐,老爷这样做,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你该体谅体谅他!”

“……”

“唉,苦命的孩子,你娘去逝早,你爹为拉扯你,这些年没少操心。你这样去寻死,怎对待起老爷啊!”

“……”

“小姐,你是我眼看着长大的,以前老爷对你可说是百依百顺。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奶妈,我原谅爹,可谁原谅我呢?甜甜妹妹临走还狠狠地瞪着我,是我出卖了她。她们在长江中救我,和我结拜,现在却从我家中被抓走,不知死活。常大哥也被他们追杀,还有小海棠也丢了。你说我还有什么脸再活下去!”

“小姐,这不怪你爹,他是官人,怪只怪我多嘴。光远那孩子带包袱走,是我告诉老爷的,没想到竟惹了这么大的祸。”

“奶妈,这事不怨您,您也别自责了。我现在想求您件事!”

“小姐,什么事,你说吧。”

“刘公子、常大哥、云仙姐和甜甜妹的性命朝不保夕,现在只有我出去找人救他们,还有机会。您能放我走吗?”

“小姐,你是让我给你解开身上捆的绳吗?”

“奶妈,我爹把我捆在这儿,就是怕我出去找人救他们。眼看着因爹而起的这场祸使他们丧命,你说做女儿的能不伤心吗?您要是真疼我,就把我放了吧!”

“……这不好吧!老爷把门锁上,是我偷偷拿来的钥匙。我要是把你放了,老爷回来,怎么办呢?”

“您只要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门再锁上就行。我从窗子上跳出去,爹肯定不会想着是您放了我。奶妈,如果今晚出不去,他们几个就没救了!”

“小姐,这……这真行吗?”

“奶妈,如果我不去救他们,一辈子心里都不安!”

“……好吧,小姐,你自己也要当心点!”

“奶妈,我记着了!”

“来,我把绳子给你解开!”

……

青面狐赵铁友和红毛狮郑凤鸣听到屋内的对话停止,对事情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他们就听屋内响动一阵,灯忽然熄了。

一个老婆婆从屋内出来,把门锁上,然后就走了。

不一会,窗户打开,从里面扔出一个包袱,接着又跳出一个人来。

赵铁友向郑凤鸣示意,红毛狮郑凤鸣伸手接了包袱,待张佩佩从窗上跳出,赵铁友顺手点了她的穴道,把她轻轻抱起,两人悄无声息越过高墙,回到住处。

“佩佩!”在灯光下云仙公主看到爹抱着的人,失声惊叫。

赵铁友把张佩佩的穴道解开,她像刚睡醒一样,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问云仙公主:“海棠怎么会在这,他们是谁?”

“佩佩,海棠送过来有一会了。对了,甜甜呢?”

一提到郑甜甜,张佩佩泪水顺脸流下。她就把云仙公主走后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了,并说自己正要准备找人救他们,便被带到这里。

云仙并不知甜甜被抓的事,一听就急了,忙问:“爹,甜甜会不会有事?”

赵铁友拍了拍云仙,安慰她道:“放心吧,有我和你郑伯伯,她会没事的。”

然后他对张佩佩说:“张姑娘,整个事情我都知道了。没有人会怪你,你是救人心切,心里也不要自责。而且你能在危急时刻想找人帮忙,这是对的。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常光远,把公主留下的兰包裹找回来。如果没有包裹里的东西,就是有人肯帮忙,也找不到帮忙的理由!”

青面狐赵铁友劝着张佩佩后,与郑凤鸣分析了眼下的形势,对几人道:“事不迟疑,今晚张姑娘就留在这里陪着仙儿,我入宫去探消息,郑三哥去找常光远的下落,阿龙看好门户。记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存气,不要乱心神!”

众人听了,都点头答应,各行其事。

刘文蒙吃饱了肉食,力量大增,他躲开巡夜的禁军,翻越几重高墙,出了宫城。一出来,他便鼓足内力,施开神行功一阵飞奔。他知道,以目前这身打扮和相貌,绝不能待在京城里。于是,就越过京城高高的城墙,逃离京师,在野外找了个破旧的窑洞,停下来休息。

天亮后,刘文蒙虽然很不适应初夏阳光的眩目,但内心却非常愉快。

他眯着眼睛躺在草丛之中,深深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能从地牢中死里逃生,他感到非常庆幸。如果不是机缘凑巧,接触了世上鲜有的《太平精要》及《易筋经》上的武功,也许地牢就是他的葬身之所了。

适应了阳光后,刘文蒙找到一条小河,用手捧着喝了几口水,就在清澈的河水中洗了洗身上发臭的衣服,也洗掉一身的霉味。

从河水倒映的影子,刘文蒙几乎认不出自己:脸无血色,发如长草,胡须也长出老长,活脱脱一个乞丐。

附近无人,他把衣服洗净后搭在树杈上凉晒,赤裸着身子躺在软软的草上。他一边拿出昨晚吃剩的肉,啃了几口,一边想着如何进京城寻找云仙公主他们。

他想,相貌现在无须易容,现在任何人也认他不出来。就是衣服太破了些,而身上无钱,生活也是问题……

衣服凉干后,他把被锦衣卫打烂的地方用线头系紧一些,然后穿好,就站起来向城中飞奔。

京城大门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开放的。象他,一个乞丐还没靠近城门,就被当值的军士赶走。他看见一个拉柴的老农进城送柴,就灵机一动,跑过去帮老农推车,老农感激地对他点点头。

“干什么的?”当值的一个军官拦着老农和他的柴车。

“进城给张侍郎家送柴!”

“这个人是谁?”

“我是他侄子!”刘文蒙赶紧答应。

“快滚!”当值军官见二人穿着破烂,没有油水,挥手让他们进了城门。

刘文蒙帮老农推车走出城门后,车很快到了张府。老农掏出两枚铜铁递给刘文蒙:“小伙子,我身上就两文钱,你去买个馒头吧!”

刘文蒙没有接,说了一声:“谢谢老伯,您留着吧!”

刘文蒙离开后直奔原来住的小四合院。但他回来一看,小四合院的门上贴着东厂的封条,看样子已经有许多天了。刘文蒙看四周并无一人,于是纵身上了房顶,跳进院子。几间房的门都没有上锁,屋内翻得很乱,值钱的东西一样也没留下,倒是以前佣工的几身旧衣服还在。

他把衣服拿出去,提水洗了洗,然后晾着。

刘文蒙坐在井栏边,猜测他们几个人的去向。

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就是这几个人绝不会落入东厂人的手里。因为,依云仙公主和藤原英子的聪明和警惕,当听到他被东厂抓走之后,不会没有防备。现在,他们极有可能是去了张南起的府上。

但他眼前的这身打扮和相貌,怎么也进不了张府。既然知道她们已不在这里,他也不想在这里傻等。于是他找到剪刀,对着镜子,把自己脸上头上的长发剪掉一些,然后换上洗过的衣服,起身向张佩佩家走去。

张府是在闹市,而且门庭高大。刘文蒙就像一个乞丐在张府所在街前,找个地方蹲下,还真的有人朝他扔些铜钱。他也乐得拾起来,买些东西充饥。

一天里,他没有看到一个认识的人出入张府。晚上,他就回小四合院住着。现在已经是夏天,倒不担心冻着了。

隔日上午,刘文蒙见进张府一个官员。等他出来,他紧紧地跟上。这个人他认识,是几年前襄阳的儒友瞿洪字立德。见瞿立德坐上小轿,刘文蒙不想冒昧打扰,就尾随在他们后面,跟着轿子转了几条道街,来到一个宅院门口。

轿子停下,瞿立德走下轿来。

“襄阳城外竹林,会友作诗交心。有朝登科怀旧,相扶莫忘当今。”

瞿立德听到后面有人念小令,感觉非常熟悉。回头看,见是一个乞丐模样的人,也不甚在意,但细想这小令曾是自己所作,因此就不由再多看那人两眼。

“登科怀旧,莫忘当今。”这人也不看瞿立德,轻声吟道。

“你是哪位!?”瞿立德仔细打量他,看他穿得虽旧,但并不油污,面目间似曾相识,于是出言问道。

“能否摒退下人说话!”刘文蒙见瞿立德注意自己,紧靠过来小声道。

瞿立德手一挥,让随从轿夫进了宅院。

“老兄是!?”瞿立德还是没有认出刘文蒙。

“难道瞿兄不记得‘长江一叶孤舟,水流万里载愁’。”

“你是化之!?”瞿立德再细细打量,终于认出了他,“几年没见,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一言难尽,我这身打扮,实在不雅,能否进宅里说话!”

“请,快请!”瞿立德领了刘文蒙进了大院中。

一番寒喧,已是中午,瞿立德忙摆宴替他接风。

吃过饭,二人对坐聊谈,见瞿立德问起经历,刘文蒙便把想好的话说出来。

他道,上次进京时,在汝阳府水龙庙中患了腹泻,半夜出去小解,掉在湖边一个大深坑中,几乎溺水。第二天虽被人救起,但后来害了病,耽误了会试。再加上丁忧,耽搁了几年。这次春上进京,原本想在京师多看些文案,不想盘缠被人盗去了,现在手里羞涩。他没提东厂抓自己一事,知道瞿立德胆小怕事,反而自误。

瞿立德听后甚是感慨。原来当年他就学时家境不好,时常得到刘文蒙的救济资助。前几年进京会试,二榜考中进士,被礼部侍郎看中,把女儿嫁给了他,又托关系留他在礼部做事,现已经是正六品职事。

刘文蒙怕多待会误了大事,便道:“立德兄,我想暂借点盘缠,不知手下方便不方便?”

“说哪里话!化之弟,不知这些够不够用?”

瞿立德让家人托出一个盘子,里面是二十两银子。原来他早已告诉了夫人刘文蒙的事情。夫人出身大家,没有吃过苦,自不知两人关系,早想打发他走,因此拿出十两银子来。倒是瞿立德极力反对才又加了十两。

“这此足够了!立德兄,改日必当奉还。”

刘文蒙本想他最少也会拿百两送他,不想瞿立德和夫人却是如此小气,本待不接,但人在难中也争不起豪气。

“你我弟兄,不必客气。你说的情况,家人知道后肯定着急,我也就不留你住了,回去多问叔伯们好!”

刘文蒙告辞瞿立德,找了个理发店,把头发梳理干净,然后置办了一身衣服,把自己打扮利落,银两已是所剩无几。

他打扮好后,来到张府门前:“老人家,这是张大人的府宅吗?”

刘文蒙见宅中走出的管家模样的老人,拦着问道。

“怎么不是。你有事吗?”这人打量了刘文蒙一番,见他衣着光鲜,便问。

“我想问问,锦衣卫中的常光远最近来过吗?”

“常光远?”这人多看了刘文蒙几眼,带着甚是气愤的表情,厉声道,“他是朝廷的钦犯,到统领府干么事!你是谁?”

“我?我是他的一个朋友!”刘文蒙虽然听出话中有话,但还是这样说。

“你是常光远的朋友?”这老人瞧瞧周围并没有人注意他们,连忙把刘文蒙拉到墙角边,焦急地问道:“那你知道不知道小姐的下落?”

“难道佩佩张小姐也不在府上?”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我是真不知道!”

“呸,真不知道,我还跟你说什么话!”这老人瞪了一眼刘文蒙,转身走了,倒弄得刘文蒙一头雾水莫名其妙。但他还是从老人口中确知两件事:一是常光远成了朝中的钦犯,二是张佩佩不在府中。

既然张府探不出究竟,刘文蒙就失去了找寻的目标。虽然京城大,人流多,但自己只认识这几个人。接下来怎么办,他自己也想不出所以然。所好,有四合院住着,并不花钱,用手上的余钱再买些菜蔬主食,慢慢找得了。

时序已是仲夏,天气渐渐热起来。刘文蒙白天在偌大个京城中游逛,以期找到一点线索。晚上他就翻墙越屋回到小四合院住下。锦衣卫曾光顾过这所院子,但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这天刘文蒙正在街上走,一个人从后面猛地把他抱着,叫道:“表弟,你让我好找!”

他回过头来看,十分惊喜:“穆大哥,你怎么来了京城?”

穆友此时是乞丐装束,他示意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刘文蒙就带他回了小院。

“兄弟,不是说你被东厂那帮龟孙抓走了吗,怎么在大街上来回晃悠?”

穆友与刘文蒙翻进小院,刚坐下就问道。

“大哥,先别忙问我,说说你是怎样到京的?”

“还不是因为兄弟的事!你被锦衣卫抓走的事,我是半月前才知道的。当时我正在洛阳,坐不着就带了几个帮手来京救你。到京后,正要同京城分舵苏长老一起准备到牢中救你,但丐帮在东厂的线人说,你先被关进东厂大牢,后又投进皇宫御膳房后面废弃的地牢,前些天已经逃走了。我们这才没有闯进去。我当时就想,兄弟既然逃了出来,定然不会就此回去,因此就四处留心找你,果然就见到了兄弟。”

刘文蒙对义兄穆友的作为十分感动。就简单把被抓后的情况告诉了穆友。

穆友又道:“还好兄弟功夫深,要是别的,早死在地牢了。对了,我们在东厂的线人说,你身边的那个甜甜姑娘也被抓了,现在关在东厂大牢,听说与一个假冒公主的人有关!”

“甜甜,她怎么会被东厂抓走?”

“线人说,全是那个锦衣卫统领张南起搞的鬼。他说有一个假冒公主的人在张府留下一个包裹出走,张南起的女儿想让他救人,就把包裹给他看了。没想到他却报告了东厂厂督。但东厂的铁手郭前去抓人时,只逮着了甜甜,包裹却被一个叫常光远的锦衣旗尉拿走,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他。”

“常光远和那个公主现在有什么消息吗?”

“这倒没有!你不用担心,他们二人不可能在锦衣卫或东厂手中。我们线人在东厂中很有地位,如果有这个消息,我们绝对知道!”

“穆大哥,我今晚想去东厂大牢,把甜甜救出来!”

“绝对不行!线人说东厂之所以把甜甜姑娘关在锦衣卫天牢中,就是想引人来救她。听说前几天有两个人曾闯入天牢救过她一次,不但人没救走,还受了伤!”

“哥哥是说有人救过甜甜了?”

“是。线人说,那两个人武功很高,伤了十几个锦衣卫和东厂的好手,最后是关之阳出手,才击退了他们。”

“那知道不知道他们是谁?”

“线人说,关之阳击退他们时也没明说二人是谁,只是让锦衣卫和东厂防范得更加严密,连关公公身边的锦衣五虎和东厂八俊也加入了防范。他倒怀疑那两人是四煞中的青煞与红煞。为此,东厂厂督已把白煞和黑煞两人招回宫内。”

“难道是赵伯伯和郑伯伯他们?!”刘文蒙自言自语道。

“我以前就听说兄弟和青煞是忘年交,想必他们出手帮你也有可能!只是,哥哥有些话窝在心里,不知当问不当问?”

“穆大哥不用客套,想问什么?”

“兄弟为什么会平白无故被东厂抓了,那个甜甜与假公主,为什么会引动两煞去救。这一点,哥哥不明白!”

“这件事瞒着哥哥,原本是不想让哥哥为我担心。你记得我身边的两个女子吗?那个叫云仙的,就是当朝流落在外的长公主,跟着她的就是郑伯伯的孙女郑甜甜。”刘文蒙于是就把进京参加会试,遇难天磨峰,受托保护云仙公主的事一五一十向穆友说了。

“原来如此!老哥起先很纳闷兄弟怎会这样热心功名,现在才知道是在做大事情!谢谢你对哥哥的信任,把这些告诉了我,以后纵是粉身碎骨我也要帮你!”

“穆大哥,让你卷入这场是非,兄弟心里很是惭愧!”

“兄弟,这话哥哥不爱听。人生在世不干点轰轰烈烈的事情,枉为男儿。说吧,你让哥哥做什么?”

“我们现在只能想办法找赵铁友伯伯他们。我想,既然他们已经开始救甜甜,云仙公主一定就跟着他们!合众人之力,救甜甜总有希望!”

两人说了大半夜的话,最终也想出了一个找青面狐赵铁友和红毛狮郑凤鸣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