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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好像没变,又好像完全不一样。不止是装扮上,而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

从前的宜修像构造精心严密的木偶,处处贤惠得体,说话做事讲究分寸规矩,不会行差踏错。但这在深宫中随处可见,索然无趣,是他最厌烦的模样。

此时的宜修不仅装扮一新,还在犯下了如此大错后依然倔强地撇过脸不肯低头解释,整个人生机勃勃,散发着他从来没见过的风采。

准备好的“放肆”二字和责骂突然就说不出口了,雍亲王掩饰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咳,嗯嗯。”

“四郎……”柔则见雍亲王直直望着王若弗却没有出言责备,不由哀婉地唤了一声。

她两次摔倒在雪地中而浑身湿透,锦缎贴着肌肤,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又因天冷而冻的瑟瑟发抖,惹人侧目。

雍亲王猛然回神,看向柔则的眼神充满歉意和心疼,还未来得及出言安抚几句就又被王若弗打断。

“四郎?叫的好生暧昧啊!”王若弗双手怒拍两边的椅子把手,转过身来冲雍亲王和柔则一顿输出,“姐姐和王爷倒是比我这个过了门的侧福晋还要像一家人呢。”

这么直白无心机的一句话却直接说打得雍亲王和柔则哑口无言,百口莫辩。

若是否认,他们还怎么说接下来让王若弗忍让成全他们的事。若是承认,那柔则还未过门,且有婚约在身,大庭广众之下传出去他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一句话就打断了他们二人接下来对王若弗一系列口诛笔伐和惩戒的节奏。

柔则羞得面色充血,又想到刚刚躲在屋内,王若弗命人砍门时对她的侮辱,委屈得泪水涟涟,肩膀随之颤动,这一幕在冬日里简直是活色生香。

看得雍亲王为之心颤,冲冠一怒为红颜:“不得胡言乱语,柔则是你的姐姐,又是本王的表姐,本就是一家人,你这般罔顾姐妹之情也不怕遭人笑话。”

“笑话,什么是笑话,这才是笑话!”王若弗听见“笑话”二字触发了应激反应,目光鄙夷,且越说越激动。

“你们干出这种破事来还怕人笑话,整个皇家天大的笑话,说出去都不敢让人相信是满洲贵族的作为。”

窗户纸被捅得不能再破,王若弗不管不顾,指指自己又指指柔则,看着雍亲王道:“谁家侧福晋当成我这样,谁家当姐姐的当成这贱人模样。”

“趁着妹妹有孕,盛装打扮来到妹妹夫家和妹夫搅和在一块,光天化日,大庭广众,闻所未闻。”

“宜修!”雍亲王见她越说越过火,忍不住大呵一声,妄图用声量打断王若弗越发过分的话。

不想比嗓门大,王若弗丝毫不带虚的,大吼回敬:“干什么!”

“你们干得出来还不让我说不成,也是,你们那点肮脏破事,要我说我都嫌脏!”

雍亲王被一嗓子给吓懵了一瞬,想到自己现在身上有伤,王若弗有孕又带了这么多心腹,此时不宜和王若弗硬碰硬,万一一个不好,王若弗又给他来上一脚。

也因王若弗的嗓门嘹亮,怼人更是如连珠炮似的一点不避着人,吸引不少慕名而来围观的下人侍卫,躲在暗处交汇眼神——

‘什么情况?’

‘侧福晋大战和夫君偷情的大姨子。’

‘满洲第一美人和咱们王爷的风流云事被揭发。’

‘咱们侧福晋骂人这么厉害啊!’

各种花边谣言已在府内传播得绘声绘色,然而几位主人公还在争执几句口角,对此毫不知情。

“呜呜呜,宜修你别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怪四郎。”柔则又开始哭,边哭边往雍亲王身边靠,颇有你奈我何的味道。

王若弗双目冒火,一点不惯着她,“自家死了人了,崩丧都没你哭得勤快,二十多年来竟也没人嫌你晦气。”

围观群众:哇!侧福晋咋骂人都这么好听呢,都不带脏字。

雍亲王:“……”宜修的战斗力什么时候这么高了?他怎么不知道?!

“……嗝,呜呜呜!”柔则哪里被人这么当面羞辱过,她自幼被千宠万爱,长大后出落得越发标致,出门在外谁对她不是奉迎讨好。

宜修这个卑贱的庶女!

柔则抹着眼泪,一副好不伤心的模样:“宜修你如何怪我怨我,我都没有一句怨言,是我对不住你,可阿玛和额娘也是你的生生父亲和嫡母啊,你怎可如此诅咒他们?”

雍亲王闻言如抓到了救命稻草,立马附和道:“就是!宜修你心中可还知道孝悌二字,不积口德,不修妇德,整日只知拈酸吃醋,搬弄是非,还对本王、对本王拳脚相向!”

最后一句咬字咬得很重,似不愿开口说出来又似不吐不快,憋屈难堪尽在其中。

可一对上王若弗充满不可置信的,炯炯有神的双眼,雍亲王被盯得有些心虚。以为是这番话伤到她了,到底还为他怀着身孕,他该大度点才是。

刚想开口宽慰几句,酝酿好了的王若弗猛的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输出。

“到底是谁不知道孝悌?!你们罔顾伦理纲常,背着我花前月下好不畅快的时候可曾想过礼义廉耻,竟还有脸跟我提孝悌。”

雍亲王要不是闪了腰,现在都恨不得站起来跳脚:“你这叫什么话。”

王若弗大喘一口气,怒斥四个字:“厚颜无耻!”

唾沫星子直接喷在了雍亲王脸上。

紧接着,王若弗一边跺着脚,一边不断用右手背拍打自己的左手心,骂骂咧咧:“合着你口中的妇德是只有我需要修,我姐姐就不用是吧。你偏心眼也要讲讲道理!”

雍亲王自闭的捂着脸,情绪低落又迷茫,不知道好好的日子怎么就突然变成这副鬼样子,温柔贤淑的宜修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凶悍,简直一母夜叉。

他垂头丧气道:“你小点声成不成,这么多人……”

“不成!”斩钉截铁。

“……”雍亲王望天,两眼水汪汪,“没法聊了,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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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子:咋地,你们爱哭这件事是该会相互传染啊,咦~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