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哲一愣。
中星集团研发部？
那不就是…他现在在的地方来着吗？
顾哲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就在不久之前，刘远的秘书小李亲自过来，把顾哲的一些私人信息录入到了集团的系统里面。
虽然顾哲并不参与研发部日常的管理和会议等等，但是只要顾哲愿意，他只要登入账号，对应的权限，该有还是有的。
毕竟，他这个技术顾问，职级对应着的可是部门经理之上的总监级别。
中星集团大概的职级划分，自下而上大概是专员、组长、部门长也就是部门经理、分管总监、总经理、职能总裁等等。
当然，这其中也夹杂包含着一些副组长、副经理之类的干的活儿多、权利不见得有多大的过度职级，就不单独详细列举了。
可以说，刘远对顾哲，已经是相当相当的厚道了。
当然，刘远也是希望，用这个技术顾问的身份和中星集团优厚的待遇，牢牢拴住顾哲。
在他看来，顾哲能带给中星集团的东西，远比中星集团能带给顾哲的要多。
如果能用一些短期的利益，来为中星集团长期的崛起做一些必要的铺垫，在刘远看来，这比交易，是完全物超所值的。
顾长远看到顾哲愣住的模样，还以为顾哲是被中星集团的名号给镇住了。
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优越感一下子就上了头。
“哎，你们这些大学生啊，就是眼高手低的。嘴上理论一套一套的，实际自己动手的时候，就干瞪眼了。”
“中星集团，那个搞通信、搞电子科技的！你一个学计算机的，不会听都没听说过吧？”
顾哲有些哑然失笑。
这上嘴脸，竟然上到他的头上来了。
“据我所知，中星集团对员工的要求非常高吧？你…是怎么进去滥竽充数的？”
尊重是互相的，顾长远言语中暗含对顾哲的打压和讽刺，顾哲自然也不会惯着他。
顾长远脸色一变：“你小子怎么说话呢？”
顾建业从中调和，打着哈哈。
“好了好了，长远，你去把车后备箱的东西给拿过来，你弟弟还是个没出社会的学生，不懂事，你跟他计较什么？”
顾长远接过钥匙，忿忿地去拿东西了。
这一番交流下来，顾宏对顾建业的态度，也冷淡了许多。
亲缘关系一代一代传下来，变得越来越淡，那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顾宏看到顾建业还会觉得有些亲切，那是因为，他很清楚地明白，这是自己哥哥孩子。
从顾建业的身上，多少还能看到几分已故哥哥的身影。
大概就是这份对逝人的怀念，让顾建业对活着的人渣，还有几分美好的滤镜存在。
但是，这滤镜，在顾建业父子言语之间对顾哲似有似无的打压之中，也逐渐破碎了。
顾哲从小成绩好，头脑聪明，考上江州大学，那更是整个顾家的骄傲。
相比之下，在学业上浑浑噩噩，早早就被送到技校去学计算机的顾长远，就成了反面教材了。
按照顾宏对顾建业这小子尿性的了解，他这父子俩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没装什么好屁。
“行了，建业，这感情，也拉的差不多了。有啥正事儿，你也别藏着掖着了，直接说了吧。”
顾宏有些不耐烦地喝了一口茶水。
一番掰扯下来，茶都有些凉了。
恰好这个时候，顾长远也拎着一箱牛奶和两袋水果走了进来。
那水果还是常见的香蕉和苹果。
虽说礼轻情意重，但这单薄的礼品和顾长远壮硕的身躯这么一对比起来，视觉效果，还是有些过于炸裂了一些。
就顾哲的视觉感受，不亚于看到了一只霸王龙抱着一颗蛋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别说顾哲看不下去，就连顾建军都看不下去了。
“我说顾建业，你这礼品，可真是破费了吧！”
顾建业自己似乎也明白这东西多少有些拿不出手，找借口找补起来：“害，这水果不是一般的水果，那都是我们那边儿果农自己种的，纯天然无污染，口味还奇好无比！”
顾宏扫了一眼，对顾长远说道：“就放那边儿地上吧。大老远的跑过来，就为了送点儿东西，你们呐，还真是有心了。”
“你们这果农自个儿种的水果，和村口儿那特价一块八毛一斤的长那么像呢。”
“我儿子孙子过来一趟，非得送什么电动按摩椅、恒温泡脚桶，哎哟，走几步道的事儿，连你们的零头都没有啊！”
老爷子文化程度水平不高，说话说着说着，模糊一下主语，很正常的吧？
就是不知道，老爷子到底在说谁赶不上谁的零头了。
“行了，有啥事，直接说就成，别搁那儿磨磨唧唧的。”
顾建军笑了笑，把顾长远往身边一拉，说道：“老爷子也是敞亮人，既然你二大爷没把你当外人，那咱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长远这个职位啊，以后年薪加起来，到手起码每年有二十万，还体体面面的。”
“但是吧，你也知道，这种好工作，肯定少不了上下打点啥的。”
顾建军叹了口气。
“这孩子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现在啊，我们家也有点周转不开。之前你们家那笔拆迁款，不是没动吗？我就寻思，能不能先借个十万八万的，等这孩子挣钱了，就还给你们！”
燕国地图尽，图穷匕首见。
在场的众人都是脸色一变。
就连慈眉善目在旁边剥毛豆的刘淑德都忍不住手一抖，把毛豆壳砸在了发财身上。
一阵狗叫声，在安静的小平房里显得格外空荡。
顾建军一副看精神病的表情。
“顾建业，你什么毛病？你们家不先给人送点钱，就不会挣钱了是吗？合着你儿子这工作，又是花钱买来的？”
顾建业这次却是难得地低了头，叹了口气说道：“哎，建军啊，你也是为人父的，我的心情，你也应该能理解。”
“要是花点钱，能给孩子买一个体面的工作，安稳的未来。”
“这钱，你愿不愿意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