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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皇宫里的谢太妃还在为噩梦而烦心。

被褥里的熏香越来越浓,噩梦越来越频繁,幻听也越来越严重。

谢太妃挣扎着从床上爬起,从一处抽屉里翻来了烟丝。

她将烟丝放在蜡烛上点燃,闭上眼深深抽了一口烟。

孟若非书念得不多,不像陆凌霜会画册子,但这一口烟却戒不了,捣鼓一两年,折腾出现在相似的烟丝。

她吐出一口烟圈,起身朝艳青问:“谢大少爷近来如何?”

艳青照着瞿绾眉的交代,缓缓回:“谢大少爷老实许多,除了去了一趟晏王府,哪也没去。”

谢太妃脸色好了许多:“这还差不多,我还真以为他会为了那李家小姐背叛我。”

她说着灭点手中烟丝:“你替我给他传句话,我寿辰那日要一份大礼,让他上上心。”

艳青作揖道:“是,娘娘。”

谢太妃眉眼中带着期望,她很喜欢这个小侄儿,甚至有些动了真情,他乖巧聪明,惹人疼,而且总能猜到她想要什么东西。

比先帝好上百倍。

是啊,她的好侄儿的确是懂她,送的寿礼也不一般。

眼看就要初夏,谢太妃的寿诞如期举行。

晟帝这回可是出了大手笔,不仅请来了文武百官,还请来了各府所有女眷。

将整个大殿围得满满当当,歌舞升平,丝竹乱耳,好不热闹。

大臣们举着杯盏,互相敬酒言笑,他们都道晟帝是个大孝子,为谢太妃举办如此盛大的寿宴。

数日前有关谢太妃那些闲言碎语,仿佛就是一阵风,吹过之后无人在意。

这些个老臣,只愿听到自己想听到的东西。

那日御花园若是晟帝当真以谢太妃身份为借口将她淹死在池中,怕是免不得他们的一顿斥责,甚至还会在史书上记他一笔。

谢太妃这些年在老臣之中花费的银子可不少。

瞿绾眉和长公主坐在宴席前,与晟帝比邻,二人垂眸笑着,虽未言语,但是都等着今日看写太妃的好戏。

谢槐青坐在后桌,沉着脸,默默喝茶。

待宴会过去一半时,谢槐青起身弯着腰来到谢太妃身旁:“姑母,今日侄儿给你准备了一个厚礼。”

谢太妃今日戴着挂满金步摇的牡丹金冠,尽显富贵华丽,口脂更是殷红,娇媚艳丽,她歪着头,欣喜问:“是何厚礼?”

谢槐青小声在她耳边道:“回姑母的话,林州寻来的亲信,可证明您的身份。”

谢太妃顿时一喜:“那些人的嘴可严实?”

谢槐青点头:“严实,都是过去谢府老宅之人,可让在场众老臣信服。”

谢太妃抬起被发冠压着微红的额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好,你去准备将人带上来,我去禀告陛下。”

“是,姑母。”谢槐青弯腰行礼退下。

这时,晟帝端着酒杯朝谢太妃敬道:“孤从小父母双亡,多亏太妃这些年来的照顾,在此孤敬太妃一杯。”

“祝太妃福如东海寿比南疆。”

说罢,将手中酒杯中的酒一饮而下。

谢太妃受宠若惊,站起身端着酒杯回敬道:“多谢陛下厚爱。”

晟帝放下酒杯,满脸笑容。

旁人见着都道他们这是“母慈子孝”。

大臣们继续喝酒看歌舞,一个个言笑晏晏。

瞿绾眉睨了一眼谢太妃,脸上露出一抹笑,手中的果子被一分为二。

有些人,风光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一杯酒之后,谢太妃走到晟帝跟前,跪地道:“陛下,当初您怀疑我并非谢家之女,今日正巧众大臣都在,就让我来了解此事。”

晟帝眸一抬:“太妃是想在寿诞之上自证清白?”

“没错。”谢太妃应得非常有骨气。

瞿绾眉端起茶盏,闲心逸致地喝下一口茶,看着十分有兴致。

晟帝眉宇带笑:“好啊,既然太妃有证据,那就拿出来,也免得那些闲言碎语中伤太妃。”

说罢,转身长袖一甩,高坐龙椅上,静静等着谢太妃自挖坟墓。

大臣和女眷们纷纷抬头朝谢太妃看,脸上都是为太妃打抱不平,说太妃上次受了委屈。

谢大老爷和冯氏在人群中低着头不敢言语。

现在谢氏还在他们府上,若是谢太妃当真能自证,他们夫妻二人怕是都要完了。

半晌后,谢槐青领着一位妇人缓缓走到殿中。

谢太妃回头看去,以为这位是他从林州请来的做假证的嬷嬷。

她笑道:“陛下,这位是过去林州谢府老人,她能证明我的身份。”

谢槐青将人领到后,朝晟帝行礼作揖:“陛下,此人姓李,为我姑母在林州时身边伺候的李嬷嬷之妹。”

谢太妃听到此话,身子一僵。

李嬷嬷,她知道,过去她进宫之后,派人将李嬷嬷一家人灭口,怎么还有一个妹妹?

她暗觉不妙。

那位一身灰麻衣裳的夫人看到谢太妃时,眸中满是恨意,不等晟帝开口,她指着谢太妃,大声喊道:“陛下,这个女人是假的!”

“她根本就不是谢家小姐!”

殿内众人听后大为一惊,纷纷酒也不喝了,齐刷刷朝这边看来。

谢太妃更是惊诧不已,双腿一软,极力冷静道:“你是谁?本宫根本就不认识你!”

妇人红着眼睛笑了起来:“你的确不认识我,你派人杀我全家的时候,我才二十岁!可我记得你!你是小姐身旁的女使娇儿!”

“你竟然在护送小姐回京之时,杀害小姐,冒名顶替她进宫为妃!”

大臣们唏嘘不已:“难不成,她还当真只是个奴婢!”

“那可得了,让一个奴婢来做我们一朝太妃,那可是天大的笑话。”

“是啊,此事决不可姑息。”

大臣们小声议论着。

谢太妃眸光一颤,右手紧握着帕子,狡辩道:“胡说八道!说,是谁派你来陷害于我!”

妇人早知她会如此说,继续道:“小姐虽说一直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老夫人曾派人给她画过一幅画像。”

“这幅画像就在老夫人的棺木中!”

“我们只要将那幅画像拿出,就能知晓你是真还是假!”

谢太妃冷笑:“什么画像?难不成你要我们去挖老夫人的棺木?”

就在她以为这位妇人拿不出证据之时。

谢槐青走来道:“正巧,老夫人下葬之时,我已将画像拿出。”

说完,拿出一幅画高高举起。

谢太妃大惊失色,脸色苍白如纸,怔怔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槐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