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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好似没听见一般,继续朝着小厮扑去。

现下无数只眼睛都在盯着这场闹剧,女眷纷纷掩面不敢看,男子眉眼轻浮巴不得再多看一些。

就连想要和宁家交好的晏王都气得侧身,直接离开。

“王爷!”宁公爷慌了。

晏王一句话也未说,大步跨出门外。

宁公爷回头朝神志不清地周氏看去,眸中露出杀意。

瞿绾眉缓缓放下手中酒盏,朝身旁的丹烟小声道:“去吧,把夫人带下去。”

“是,小姐。”丹烟福身行礼,朝周氏走去。

周氏抱着小厮不肯松手,勒得人家脖子通红,用脸去蹭他。

丹烟走到周氏跟前福身道:“夫人,老爷请您去后院。”

周氏现在药效最猛,抱着小厮一个劲地蹭着,手还时不时往他胸膛里伸,衣裳又往掉下一些。

宾客们纷纷掩面看着,谁不道国公府夫人风情万种。

旁的女使和婆子又不敢当真动作,站在一旁,欲上前又不敢上前。

“夫人,对不住了。”丹烟收回礼,伸出手猛地拽住周氏的头发,往后一拖,将其重重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响,周氏被撞得头晕目眩老实许多。

在场的人都看呆了。

“你?”宁公爷瞠目结舌,眼珠险些膨出。

小周氏走来劝慰道:“老爷,您别急,姐姐这副模样定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不如就让丹烟把那脏东西赶走。”

什么脏东西,宁公爷不是傻子,那个程郎他早些年见过几次。

周氏当初心不甘情不愿嫁给他,他本以为十多年已过去,她早已收心,可是她现在还惦记着那个男人。

宁公爷眼下要不是为了顾及脸面,巴不得立刻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

现在别无他法,宴席上都是宾客,只有被脏东西附身是最好的借口。

“好,好。”宁公爷应着,算是默认了丹烟的行为。

瞿绾眉拿起桌上一枚果子,细细品尝,眸子含笑看着地上的周氏。

梅落和清如不能来前院看这场好戏,可惜得很,不过她们也没闲着,忙着将那昂贵的熏香和浴池里的药底,清理干净。

院内,丹烟帮着周氏去脏东西,抓着她的头发提起来,挥出拳头朝她腹部用力砸去。

“啊!”周氏惨叫,吐出一口鲜血。

旁人惊叹出声,有人附和道:“呀,还真是中邪了,没事,血吐出来就好了!”

原本还想上前阻拦的宁老夫人退下身来,鼓着自个三角眼,明显气消了不少。

宁彦见着母亲受苦想冲上前,被宁老夫人死死拽住。

丹烟砸了一拳,可还没结束,她凝神,托着周氏的下巴,大步朝跟前的石墙撞去。

砰的一声响。

这一撞,周氏的肋骨断了三根,嘴里鲜血不断涌出。

瞿绾眉继续吃着果子,果子不停,丹烟也不会停,抬手朝着周氏的后背又是重重一掌。

这点小伤算什么,跟周氏过去日日给她喂烂肠子的药,用锁链穿过她的琵琶骨相比,这些都是小菜一碟。

丹烟长期习武,力道比平常女使要大上几十倍,拽住周氏头发的时候,直接扯掉她一层头发。

很快周氏坚持不住晕死过去。

在她倒地那一瞬,她的耳边忽然传来一女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是谁呢?

是瞿绾眉。

在模糊的记忆里,她见到瞿绾眉被一群婆子压在后院柴房中,用一根根烧红的铁链穿过血肉和骨头。

烧焦的皮肉味和惨叫声充满整个院子。

但是很快这画面又渐渐消散。

周氏痛得难以呼吸,逐渐失去意识,全身瘫软倒地,任由鲜血淌满一身。

丹烟收回手,朝宁公爷行礼:“老爷,夫人身上的脏东西已除,现已无大碍。”

宁老爷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周氏,冷漠地摆了摆手:“去,把夫人带下去,请大夫来医治。”

“是,老爷。”丹烟转身退下,带着一众女使婆子将周氏抬下去。

宁公爷随即朝宾客们赔礼道歉:“各位见丑了,我家夫人不小心中了邪祟,所以才胡言乱语举止疯癫,请诸位不要怪罪。”

大臣们都心领神会,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但表面上都装出一副深明大义地模样:“宁公爷别担心,只是中邪而已,等喝上几碗符水,夫人就会没事。”

宁公爷挺直着背,模样一下沧桑许多,朝宾客们再三赔礼。

原本好好的寿宴,这么一闹,自然也不能再继续。

大家陆陆续续散去,晟帝戏看得差不多,也觉得乏味,起身要回宫。

宁公爷赶忙带着一家老小给晟帝和长公主等人送行。

待宾客都散去,宁公爷再也控制不住怒火,先是过问钱氏。

钱氏跪地哭了又哭,把自个死去的夫君也拉上来:“父亲啊,您就看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份上,原谅儿媳这一次吧!”

“你.......”宁公爷咬着牙,强忍着怒火,无奈之下拿起桌上的碗哇啦啦砸在她脚下:“从今日起,管家之权交给老夫人!你不要再插手宁家任何事!”

钱氏将头埋得低低,哆嗦着声音:“是......父亲......”

“哼!”宁公爷胡子微颤,袖子一挥,急匆匆地转身朝周氏的院子走去。

他怒气极盛,走过长廊时,阵阵冷风扬起。

小周氏站在长廊的入口,看着宁公爷的背影露出笑颜。

瞿绾眉果子也吃得差不多,擦了擦手,转身带着玉瑶回院。

玉瑶替她拉着裙摆:“小姐,夫人的药效过了?”

瞿绾眉朝前走着:“她送我的药猛烈无比,我送她的哪能这么简单,走吧,回院去。这场戏,还能慢慢看。”

玉瑶笑着点头,走到前方给瞿绾眉开路。

近来天气越来越暖和,整个宁府就像被人撕开了一个口子一般,里面的霉味一个劲的往外冒。

冒多了,里面发烂发臭地东西都统统外露。

周氏刚被带回院子里,突然醒了,她现在依旧神志全无,只知道拉扯自己的衣服:“好热,好热。”

胸口有伤,动作不利索,一连拉扯几次,才把衣服拉下来。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乔嬷嬷被吓着了,想要去拉她,又不敢上前。

“我热!陈大夫呢?快叫陈大夫来!”周氏拉着衣襟,难耐地唤着陈大夫的名字。

陈大夫就是她的相好之一,和那位程郎长得有七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