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拿起电话,按下接听,声音颤抖得厉害,“阿尧啊——”
黑色轿车不知何时下来了人,试图打开车门,未果,便直接抄起一旁棍子,砸碎车窗。
玻璃碎渣四溅,落在车内外。
陆佳宁紧紧攥着手机,闭上眼睛,捂着耳朵,身体因为害怕颤抖。
对话那边传来颜旭尧急切的声音,“宁宁?宁宁?怎么了?还好吗?”
她吸了吸鼻子,“我没事...但是车子...撞到一起了......那些人蒙着脸......”
砸玻璃的男人又砸了一下车子,弯腰瞥了她一眼,“老大,她在打电话。”
他伸手到驾驶座,解锁了车门。
打开后座后,将陆佳宁从车上拽了下来,手机被抢过,重重砸到地上。
屏幕碎裂,手机是不能用了。
凌冽的风雪还在继续,冻得人失去知觉。
她戒备地看着眼前高大的人,“你们是谁?抓我干什么?”
那人对她不屑一顾,扯过她的手臂,双手别在身后,拿着绳子就要将她绑起来。
陆佳宁拼死挣扎,却被蛮劲狠狠制住。
车上的林叔迷蒙醒了过来,见到陆佳宁就要被绑,忍着疼痛,开了车门跳下来。
他赤手空拳揍了那人一拳,接着横扫一腿,将人打倒在地。
高大的男人很快爬起来,抄起刚才的棍子,恶狠狠向林叔挥过来。
林叔灵巧躲过,接了男人几招,占据上风。
混乱中,陆佳宁捡起地上的手机,紧张地靠在车边,看着撕战的两人。
林叔身手很好,一看便是受过专业训练。
高大的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眼见林叔就要打赢时。
“砰——”
一阵枪响,子弹打在了林叔的腿上。
他跪倒在地,血液染湿了黑色的裤子,只是一瞬,便染红了雪地。
陆佳宁瞳孔微震,连忙跑过来挡在了林叔面前。
这些人不是简单的绑架犯,他们有枪!
林叔想要推开她,“少奶奶,您快走!”
眼下的局势,林叔就算多能打,也绝赢不了有枪的人。
高大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咳了两声,噗嗤一笑,“颜家的司机,真有两下子。”
他一步步走过来,抬脚重重踢了林叔一脚,下了死手。
林叔闷哼,没有吭一声。
陆佳宁挣开手臂护住,“我跟你们走,不要伤害林叔。”
高大的男人置若罔闻,将挡在前面的陆佳宁拽倒在地,挥起棍棒,就要一招爆头。
黑色轿车传来男人低沉的斥责声,“别在这浪费时间!颜家的人马上就到了!”
高大男人停下动作,冷哼一声。
粗暴拉起地上的女人,嘴巴塞上麻布,眼睛蒙上黑布,拿绳子将她的双手反捆在身后,拖拽着往旁边的黑色轿车走去。
林叔自然不会轻易让人离开,瘸着一只脚扑上来。
“砰——”
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了另一腿上。
林叔扑倒在地,鲜红的血染了一大片雪地。
陆佳宁撕心裂肺‘呜呜呜’地叫着,挣扎翻着身子,被拖拽着推上了车。
林叔...死了吗?
她剧烈挣扎,黑布湿了眼,撞向旁边的男人,想要挣脱。
重重的一巴掌扇下来,“老实点!”
脸上火辣辣的疼,恐惧和悲伤占据全身。
林叔撑着身子爬起来,回应她,“我没事,少奶奶......”
陆佳宁听到声音,终于安静下来,心中只剩下恐惧。
车门被关上,车子疾驰在风雪中。
没事的,颜旭尧马上就会来救她的。
——
颜家的人赶到车祸现场时,两辆车已经盖了厚厚的白色。
林叔存着最后的意识爬到车上,防止自己被大雪掩盖,只是血越流越多,身子越来越冷。
颜旭尧小心翼翼将人扶起来,眸中压抑着暗色。
脱下身上大衣盖到他的身上,轻轻唤他,“林叔?”
林叔有了反应,范青的唇瓣微张,声音虚弱,“他们车子的车牌号是......”
说完之后,他沉沉晕睡过去。
颜旭尧站起身,拳头攥得发白,“马上将人送去医院。”
抬头看了一下四周,便见到路道的监控闪着红光。
他皱着眉心,下颌紧绷,瞥到了后座上精美包装的盒子。
冷静地将盒子捡起,抱着重新回到了车上。
拨出电话,声音冷冽到极致,“马上去查那辆车,还有道路上的监控。”
“再去查一下纪家最近有什么动作,马上!”他的情绪濒临失控,沉沉地喘着气。
手机扔到一旁,他咬牙,握着那精美包装的盒子,指尖微微发颤。
拳头握紧,重重砸在前座驾驶靠背上。
——
车子不知开了多久,终于在一处停下来。
陆佳宁被拽下来往前走,透着黑布,还能看到一丝光亮。
这里没有风雪,是在室内。
继续往前,脚踩到了厚重的地毯,她被拽着坐下,扣上了安全带。
这是哪?另一辆车?
她正猜测着,便听到一声低沉的男声,“人到了,走吧。”
随着一股失重感,和划破天际的杂声,陆佳宁才反应过来她在飞机上。
飞机飞了很久,陆佳宁已经模糊了时间概念。
她猜测,这个距离,她应该是出国了。
那颜旭尧还能找到她吗?
飞机落地,她又被拉拽着上了车,车里的味道很不好,不觉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这里的天气不如京城,湿闷闷的热。
车子行驶了很久,像是进了山路,晃晃悠悠的。
终于停下,她再次被拉拽下车,走了一段路,黑布被扯开。
没有刺眼的光线,这里很昏暗,应该是地下室。
她被拉拽着进了一间屋子,阴凉潮湿的感觉扑面而来。
屋子陈设简洁,一张床,一张椅子和桌子,墙面两三米高处有个窗,透着一点月色。
原来已经天黑了。
陆佳宁被推倒在床上,随之嘴里的布摘下来。
她动了动酸涩嘴,问道,“这是哪里?你们绑我来是干什么?”
押送她的人已不是黑色轿车里的那两人,而是穿着花色衬衫,个子矮小的男人。
那两人相视一下,说了两句她听不懂的话。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陆佳宁吓得往后退,戒备看着他。
那人嘿呦的手臂伸过来,解开了她被捆住的双手。
将绳子拿在手上,他试图与她交流,比手画脚的,但陆佳宁依旧看不懂。
两人无奈摊手,直接转身离开。
屋子陷入黑暗,唯一的光亮,是窗外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