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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另一个视角都当年(2)

夙未罹坐在床边,轻轻地伸出手,想要拭去尘霜眼角划过的泪。那泪水宛如清晨荷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却又带着一丝忧伤。

“你醒了。”夙未罹的语气平稳而沉重,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他的声音低沉,如同咆哮的海浪,拍打着尘霜的内心。

尘霜却不想回答,好像装睡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可以逃避。她紧紧地闭上双眼,想要把那痛苦的回忆封锁在脑海深处。然而,夙未罹的目光却如同尖锐的刀子,无情地穿透了她的伪装,直达她内心的最深处。尘霜却不想回答,好像装睡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可以逃避。

“醒了就把眼睛睁开,别装睡。”夙未罹将一块碎玉塞到尘霜的手中,却见尘霜在触碰到那块碎玉时手指瑟缩,那块玉她太熟悉,身边千年,她怎会认不出。如今玉碎,人归,山河依旧,岁月空流。

“看着我!”夙未罹的语气透露出上位者的威严,那是从前的夙未罹从未有过的威仪。

他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不拒绝,也不反抗,只要这样分明正是他想要的样子。她如同一个傀儡,毫无感情地执行着他的每一个命令,乖巧得让人心疼。她的身体像是被操控着的木偶,机械地动着,没有丝毫自主权。她的眼神空洞洞的,宛如一口干涸的枯井,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她的灵魂仿佛已经被抽离,只剩下一个躯壳在人世间游荡。

可是,夙未罹还是不高兴。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焦虑,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撕扯着他的胸膛。他想要的不是一个听话的傀儡,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他渴望她能够反抗他,拒绝他,甚至是欺骗他,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还活着,她的心还没有死。可是,她却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毫无生气地任他摆布。

“尘霜,你要干什么!”夙未罹不满的冲着尘霜喊着。

我想要干什么?你还要我干什么?你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木偶吗?我不反抗,听你的话,这具身子你想要,随时都可以给你,怎么折磨都行,自己的错,不该再牵扯旁人。我不反抗,听你的话,这具身子你想要,随时都可以给你,怎么折磨都行,自己的错,不该再牵扯旁人。

“你看着我,陪我再说会话。”夙未罹没来由的慌乱,他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死气,她一心求死吗?为什么?

“你想听什么?”尘霜的回答简洁明了,短短五个字,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夙未罹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他本以为会听到尘霜的说教,或者是规劝,甚至是责备,却不想她竟然只是问了一句“你想听什么?”

“什么?”一时间他竟没有理解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希望我说什么,我说给你听就是,这不就是你所渴望的嘛,我会满足你。你不就是想要我成为一个扯线木偶吗?我会如你所愿,反正我只需要顺着你的心意说话就好,又何必在乎其他的事情呢。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尘霜,百年不见,你当真无话可说?”

尘霜深知夙未罹的心思,但她却无法回答,更不能回答。

你对我有任何的怨恨和不满,都可以发泄在我身上。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我都愿意承受。只是,我请求你,只惩罚我一个人就好,不要再伤害其他人了。世人都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为我的过错而受到惩罚。是我对不起你,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都应该由我一个人来承担,而不是让其他人受到牵连。阿罹,我愿意接受你的任何惩罚,只要你不再对其他人发脾气,不再迁怒于无辜的人。

“好啊!原来师父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啊。那,本座就不客气了!只是,不知道下次以如今师尊这娇弱的身子,到底能不能承受住本座的怒火。”他按着已经开始愈合的鞭痕,还有些地方虽未流血,却已经变得青紫。他手上微微加重力道,可是也只看见尘霜微微蹙了蹙眉。

“师尊啊,你可得乖一点······”夙未罹将她死死箍在怀中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本座原不想这般对你的,是你自己惹了我 你活该。疼吗?疼就对了,你给我记住清楚,如今种种,都是你欠我的。”

身上的伤痕记录着他们的荒唐,他揽着她入怀中,

长久尘霜终究是得了一声叹息。

“你乖一点好不好,你陪我待会。我不做什么。”

他就那样抱着她,坐在床上,在尘霜身边是难得的心安。

尘霜却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应也没有推开他。

曾几何时好像也是这样,只是两人身位对调。

那是夙未罹到月坠崇明后的第一个雨夜。

阿罹,你是不是还在怨我,当年没有保护好你?

一道雷劈下,断了回忆,碎了梦境,惊醒了梦中人,从前怀中的孩子早已长大,什么时候他都这么大了,尘霜下意识抱紧夙未罹。

“ 师父?”下意识的轻唤出口,带着最初的天真和纯澈,就好像那些糟心事情都没有发生。

“嗯?”宛如时光倒流,回到了从前,那个害怕打雷的孩子依然陪伴在身边。然而,瞬间的清醒让尘霜突然意识到,这里已不是月坠崇明,也不再是我们共度的时光。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如今已物是人非,整整一百年已经过去了。

这夜,夙未罹回来后睡得最好的一夜,两个人整整睡了三日。

其实尘霜中途醒来过一次,她看着身旁的人,不忍叫醒他。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仿佛在梦中也在担忧着什么。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庞,想要抚平他的不安。她本想下床到处走走,却发现被紧紧的抱着,即使睡着了也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罢了,那便再睡会吧。她重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份偷来的宁静和温暖。

当她再次醒来时,他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看着她。他的眼神中充满侵占的爱意道了句:“你醒了?”

他点了点头,说道:“嗯,我醒来后看到你还在睡,就一直这样看着你。”

两个人相拥而眠,享受着这份短暂的温暖。

“早······”不知是因为这样的问候太过于平常,竟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凡人之间的寻常夫妻。

“霜儿怎么不说话。”果然是错觉,还以为刚才只是梦。

“霜儿想不想去外面看看。”夙未罹看着尘霜,就是突然间觉得,想要带她出去散散心。

这是打算放过我了?

“······”

“哦,我怎么忘记了,你还带着锁链呢。银色的链子配您还真是好看,你说是不是呀,本座的好师尊?这些日子被锁在这里应该很闷吧,”自从看见尘霜归自己后总是想要去戏弄她“霜儿若是唤我一句君上 我便带霜儿出去走走。”

夙未罹见眼前人并不打算答话只得轻叹一声道“算了,本座今日心情好” 俯下身去,亲手解开了那银色的链子。

“这链子配上霜儿还真是绝美。走,本座抱霜儿去外面。”夙未罹伸手想要将她环抱出去。

“不必,我有腿能自己走 ”显然尘霜并不想与他过分的亲热,即使他们同床共枕,哪怕外界早已把她和他传的有多么不堪······

“要么本座抱你,要么就不出去了,霜儿自己选。”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口吻。看得出她是很想出去的,她的眼神里透露出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和期待,可她又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所以迟迟没有回答。

他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便作势抬腿向外走去。尽管他走的步子很小,但每一步都带着坚定的决心,好像在告诉她,如果她不选择,那么他就会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她给出答案为止。

果然,身后之人拽住了他的衣袖。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她的眼神里闪烁着犹豫和不安,但最终还是服软了。她轻轻地说了一句:“我选前者。”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无论为什么去选择,终究达成目的就好了,奸计得逞,他的唇边勾起一抹笑。“好,本座便带霜儿出去转转”行致床边将那人打横抱起,他走上前去,轻轻地抱起她,她的身体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轻飘飘的从前当徒弟的时候,自己也曾无数次的想过如今的场景,得偿所愿,自是开心的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和心跳,这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来了怎么些天,还是第一次踏出房间。虽然是被抱着,但仿佛内心并不是拒绝。今日似是有太阳,虽然被云遮住不少,但比起前几日的乌云满布还是要好的多。她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美好时光。

这里叫,沉渊?······陈冤?······是这个意思吗?

回忆里,他那焦急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他是那样的真诚,那样的无辜,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师父,我没有,你信我,你信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似乎在向我求助,希望我能相信他。

当年之事,我一直觉得自己已经了解了真相,也已经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看清了一切。那些曾经被我视为铁定的事实,现在却变得模糊起来。我开始怀疑那些被我忽略的细节,是否隐藏着另一个真相。

然而,无论当年的真相是什么,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入魔,成为了众人皆知的事实。尸山血海下,曾经的一切都被掩盖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就算我再想要查明当年的真相,又能有什么意义呢?那些死去的人已经无法复生,那些曾经的痛苦和悲伤也无法消除。

我叹了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又何必再去追寻那些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呢?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 霜儿,你在发什么呆呢?”一句话将她拉回了现实。是呀,一切不过是过去,无关恩怨,都是一百年后,物是人非罢了。

“你看,这里是不是很熟悉?”

抬眼望去,不仔细看,还真以为她把整个月坠重明搬过来了“是不是很熟悉,这是我照着回忆里一点一点复原出来的。”

“阿罹,你······”既然那么想回到过去,为何不肯回头呢,只要你能回头,我也只想让你回头,还没等说完便被堵住了嘴。

时至今日,竟还想着劝本座回头吗?

“本座知道霜儿想说什么,今日本座心情好,霜儿若是识趣,便不要拂了本座的兴致才好,若是不识趣。霜儿也不想再重复那晚的经历吧!这么些日子了,伤还没好呢。”

夙离将她放下,在一颗月桂树下有一块石头,从前自己也常趴在上面睡觉,没想到这沉渊竟也有,挥手变出一件白色的斗篷,轻轻盖在她身上。又将那块石头上也铺上厚厚的毛毯,温柔地理了理她凌乱的秀发,白皙的手指穿梭在墨色的发间,像一个精美的白玉发簪,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她的眼神依旧冷漠,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但他却不在乎,他见过她的温柔,见过她的俏皮,见过她的可爱,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无论她是什么样子,自己都喜欢。

“你知道吗?自从你离开后,我一直在想你,想你的笑容,想你的温柔,想你的一切。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不后悔,因为我爱你,这就够了。”夙离轻轻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

她依旧没有说话,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动容。夙离知道,自己已经打动了她,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陷阱,是不是她为了报复自己而设下的圈套。

她的眼神变得更加迷茫,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似乎在犹豫着什么。夙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她的心动了

“极北之地冷,霜儿如今的身体,怕是受不住。”

原来,这里真的是极北。趴在那块石头上,太过熟悉,从前自己也是这样趴着,经常就这般睡过去。

她记起来了当初,自己也曾教过他剑术,也曾在这里舞剑授课予他。

“阿罹,离归你可用着顺手?”

夙未罹再怎么也没想出尘霜怎么会突然间问这么个问题,不由得愣了一下。

“阿罹,我想看你再舞一次《南风吟》了”

“什么《南风吟》?本座从未听过,还有霜儿,你还好意思提前离归?比起这把剑本座更喜欢星坠,因为那才是霜儿给我的,可惜。”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怒火,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可惜啊,霜儿,我的好师尊,星坠已经被你亲手毁掉了。”

“阿罹,咳咳,你······你冷静些。”尘霜只感觉到呼吸不再顺畅。

她想起了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那时候……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他恨我,他恨自己入骨,他认为自己是他一切不幸的源泉。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自己注定要孤独地死去,万万年后不会再有自己的只言片语。但是,永远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阿罹是自己的徒弟,自己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只是,希望他能够醒悟,能够回头,能够看到尘世万千对他的关怀。

如果我死了,他会不会为我感到一丝的悲伤呢?如果我死了,他会不会想起我们曾经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呢?如果我死了,他会不会原谅我呢?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我知道,我快要死了。我不想闭上眼睛,我想要再看他一眼,再看一眼他那张熟悉的脸庞。可是,我的眼睛已经无力睁开,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对他说:阿罹,对不起。

最后的最后,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在呼唤着我的名字。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无助。我想要回答他,可是,我已经没有了力气。

突然好累,好想就这样睡过去,那是自己的徒弟,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他的品性如何,我还会不知道,可是,我做了什么。沉渊,陈冤,若是当初我能信他,如今是否就不会变成今日这般局面?梦里,他哭着,喊着,满身是血,诉说着冤屈,梦里他泡在血里,身影慢慢的变成自己,再也挣脱不出,铺天盖地的鲜红色,刺痛着,似尸山血海,不可回头。

阿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