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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专门为你布下的棋局

后来,她慢慢的学的乖顺,他希望的,她做,只要他开口,她必然都满足他,哪怕是再耻辱的要求……

夙未罹在可以的范围内宠着她,尘霜也在尽可能的迎合他,她知道如今不能再惹怒他。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没有出现那些事情的时候,一切又回到了刚开始。

慢慢的,他也放松了对她的看管,解开了尘霜身上的所有锁链,时常抱着她去外面的长廊下坐会,不必一直被锁在床上。

再后来,他有好多次看见尘霜坐在床上,眼神看着窗外,想来是她也渴望着能自己出去待一待吧,终是同意了为她治伤,修复了些许经脉,只是,他也说的很清楚,不许她逃跑,她只能在这沉渊宫中自由行走,没有自己同意,她绝不允许踏出这沉渊半步。

那日得了夙未罹的准许,尘霜终于踏出了沉渊,不过需得在日落之前赶回来。

整个魔宫很大,况且从前并未出来过,她第一次迷了路。

也正是这次迷路,她见到了不同寻常的一幕。

在后山有一处天坑,那天坑下有着极其浓郁的血腥气。尘霜忍不住好奇,终是到达坑底。

入目皆是血色,可是这坑中的人却很是匪夷所思,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而且他们都是凡人,不是被废去修为而是真真正正的凡人。

那些孩童又做错了什么,坑里甚至还有很多是尚在襁褓的婴儿。

夙未罹虽然恨仙界,可是却从未伤及过凡人,这是第一次。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夙未罹用这般狠毒的刑法去折磨他们?凌迟,却不死,日日夜夜的痛苦。

尘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沉渊,浑浑噩噩,不知东西。

夙未罹,你的血债这次真的是万死难消,你叫我如何帮你?

夙未罹,难道你的罪孽,一定要死来赎了吗?

夙未罹,我的孩子,我用心教育出来的孩子,我曾经以为的最完美的作品。

人间那么多人,背负那么多的因果,夙未罹,你怎么偿还。你真的再没有回头路了。

夙未罹见到尘霜回来,倒是心头一惊,他还以为尘霜必然会多磨叽磨叽,怎可能太阳还没落山就回来了 ?

“阿罹…”

…她没能劝住他,只是落得满身伤疤,和夙未罹最恶毒的辱骂。…

终于尘霜做出了选择,她决定撒一个弥天大谎。

她找了个机会逃了出去,直奔承影。

“月华,你回来了?”

晏无双看见她的眼中带上了光,可是,转眼又成了愧疚。

“ 仙尊。”

苍颜也在一旁开口。

却见尘霜点头,也算是打了招呼。

“您,还好吗?”

苍颜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我认识也有七百年了,我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会是你。”

“对不起。”

“月华,当初,实在是没办法,但凡有另一种可以不要伤害你又可以保住门中弟子的方法,我们都不会选择把你那般,若是真的恨,您恨我吧。那日的决定是我做的。”一旁久久没有出声的晏无双终是开口,为苍颜解释起来。尘霜看着这对师兄妹,到底是了然…

“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我今日来有两件事,烦请你们一定要帮我。”

“第一件:自此辞去月华仙尊一位,如今以我的修为怕是担不起这个职责了你们曾经救过我,我护你们六百年,如今应当算是还清。”

“不用的月华,无论如何,您永远都是我们的仙尊。”

“ 仙尊,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们好不好。”

从前的仙尊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这苍生。

“阿颜呀,我的寿数就快耗尽了,最后这段日子,我想把身上的担子卸干净些,这样走的时候,能松快些。”

“怎么会,您是神明啊,怎么可能寿数将近。”

“个中缘由一时半刻解释不清,只求你们,放了我吧,好不好,求你们了,我就想再任性这最后一次。”

“ 好,我答应你,只是若是你他日还想要回来,月坠重明的大门永远为你大开。”你也依旧是我们的月华仙尊。

“这第二件事,后事我已经写在这封信里面,若是有朝一日,我身死魂消,还希望二位帮我完成。”

我还会回来,用另一种身份。

“您决定了?”其实,大抵上他们也能猜出来是什么事情,都猜到了,可是那样的话对于她而言太不公平。

“人族势微,只有这样,才是最好,一切就拜托你们了。”

“对了,阿颜别自责了,我不恨你,那药是我自愿的,这是我的命数,无论如何,这一世都谢谢你。”

“无双,剩下的便拜托你了,”她拿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瓷瓶,

“这是什么,”虽然不知道到底里面是什么,但是单存上面磅礴的仙泽便让人隐隐感到不安,如今她哪里来的这般仙泽,若是有,为何不用。

“我的一小半灵识。”

“你疯了,没了灵识你会怎样,你不清楚吗?月华!!!”

“我意已决,最后这件事,便拜托你了,当这个玉扣的光泽暗下去时,烦请你帮我最后一个忙,帮我把我的尸身偷出来,再将这灵识放入其中,这样,这局棋的一切就完美了。”

“为了他,他伤了你,你这样,值得吗?”

未等尘霜答话,密室的门被强行打开。

“尘霜,你居然还能跑这么远,看来本座还是对你太宽松了,让你都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你觉得你逃到这里就能逃掉吗?”

直到这时晏无双才知道,今日竟是她偷着跑出来的,那,她回去又会被如何?会不会,刚打算开口说什么,才发现眼前人早已不见。

“值得…无论是为了他,还是这天下,都值得…”

又回到了沉渊,她被他狠狠摔在地上……

“你还真是厉害,本座才心疼你给你恢复了半分经脉,你居然就跑那么远,”

他生着气扯着尘霜的头发,带着她去了关押战俘是囚牢

“尘霜,你把眼睛睁开好好看看,他们可都是因为你而死的,你看,你不乖是不是他们就多死一点,反正杀不完,你还有很多次可以任性,人可以慢慢杀,咱们还有很长时间,一切都可以慢慢来不是吗?”

放眼望去,满目黑红,血污遍地,比起上次承影的血流成河,如今倒真算得上是尸山血海,一层一层的血叠在一起,炼狱亦不如此。

是自己害了他们…···

“你说过,不会杀他们的,不能骗人。”尘霜抬手扯着夙未罹肩上的衣服。

“那本座是不是也说过,若是霜儿不听话,本座亦可以随时杀了他们?”

蝼蚁的命确实是在他眼里没什么用 但是,起码还能用来牵制她。

尘霜的眼睛已经开始往外面淌血,却见她抓着他衣服的手慢慢松开,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缓缓跪下去。

“求你,饶了剩下的人吧,求你,是我错了,君上,是我错了,你要是不解气,你罚我一个好不好,我知道你生气,那你罚我一个好不好,求你了,君上……”从前她只要求他,叫他一声君上他必然会同意,可……

她跪在他的脚边,将头砸进尘埃里,再抬头,额间是清晰可见的血痕。

夙未罹不知道从哪拿来的鞭子,毫不怜惜的甩起来,重重地抽在尘霜的身上,一鞭下去,衣服都被抽烂了,露出里面的皮肤泛着星星点点的血珠,尘霜的身子不着痕迹的抖了一下,却又听见了夙未罹的声音。

“本座罚你?这只是一鞭子,当然不可能让我消气,你想清楚,如果真的想要我消消气,就凭你如今的身子,怕是本座把你打死在这里,也平息不了心中的怒火 你可给我想清除确定要本座将所有怒火发泄在你身上?”

一边问一边又打了几鞭。

“阿罹,如果真的你打死我就能解气,那你打吧,是我要逃的,与他人无关……”

如今,她明白,他不会要自己死,但自己在他的眼里早就不值什么了,对自己仅存的那点子爱意也早就随着那一剑而消磨殆尽,如今……若是从前自己都这般卑微的跪在她脚下时他早就心疼着应了,更不会将鞭子打在自己身上 ,他恨她,是由失望,转化到绝望的恨意……如今只有让他把气发出来,才能保住那些人…···

“那么想救他们?好,本座给你机会,但是只有一次,从山下上来,五千一百二十七级台阶,你一步一磕头,爬上来,本座便答应你,但是,本座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中途晕倒或者动作不标准,都不作数,明白吗?”

他用手中的鞭子挑起尘霜的脸,眼底是一抹嘲弄的神色,什么月华仙尊,不过是自己手中最低贱的玩物罢了。

“另外每爬一级,需得大声说“是我下贱,我活该。明白了吗?”夙未罹在笑着,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好,我去”眼中只剩下了决绝,和一如既往的悲凉。

这个结局夙未罹早就猜到,他不会意外,毕竟她为了苍生什么做不出来。

他拎起她,向山下飞去,将她重重摔在地上“那就开始吧,本座可在上面看着呢,可别让本座失望才好。为了防止你跑了,锁链别想着本座会解开,那是一道特殊的锁链,因为,那是生生从她的踝骨中穿过去的。

“那么现在开始吧,师尊。”

最后的师尊他咬字带上来些许玩味,许是因着被摔在地上又刚刚受了鞭刑的缘故,尘霜本就弱的身子如今更是不堪一击,虚弱的伏在地上大口呼吸着。

冷冷道:“都虚弱成这样了,还要继续吗?”

“是,只求你 待我磕完,能守诺……”

“你还是先做到了再说这些吧……”

夙未罹冷冷的看着尘霜,眼中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台阶下,尘霜一步一磕头,昔日的那个月华仙尊早已不在了,反正再凌乱,再狼狈,都无所谓了,也就剩下那些人的性命能挑起他心中仅剩的光芒。

膝盖都磨出了血,每次落跪,仍实实的磕在地上,生怕一个没有做好,误了时辰,必须得加快动作 ,脚踝处早就因着锁链而变得血肉模糊 向下看去 是一条血路,嗓子已经沙哑,怕是真的磕完再难出声,可是,她没有选择……

她一刻也不肯停歇,也不顾膝盖和手心的疼痛。不知过了多久,还剩最后一些台阶时,尘霜眼前一点点出现夙未罹的衣袍,他一只手撑着头,就那么冷冷的看着正在爬阶的人……

就快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可不知为何头又疼又晕的,眼前的景物也不那么清晰了,只有夙未罹那张冰冷的脸还清楚,突然尘霜神色一恍,重重摔在台阶上,头撞到阶沿,额角出了血。

本就因为跪行磕头而磕出血的额间瞬时多了一抹鲜红,听到声响,夙未罹放下手,缓缓起身,面上仍是一副冷漠的神色。他走向台阶,低头看着伏在地上的尘霜,眉心一锁,附着厚雾的眸子闪过一瞬清明,心中也莫名涌上一股不快。可是他明明应该开心,看着昔日自己恨的人成为自己脚边的阶下囚,不应该感到畅快吗?当初她害得自己遍体鳞伤,如今这般不都是她活该?没错,他恨极了她,快意压制了那股微弱的怜惜之情。他渐渐舒展开眉头,朝着尘霜不怀好意的笑了,接着用脚勾起了那人的脸,迫使那人仰着头望向他:“怎么?这就不行了,师尊,就差几步,可惜,”他笑了“可惜啊,明明就差一点了,师尊你怎么没有坚持住啊,难道,不想去救那些蝼蚁了?”

“阿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重新磕,我保证,一定,一定让你满意,好不好,你先下令别让他们杀人了,我这就磕。从新来过”言毕慌乱打算扭头下山,重新开始

“噗,重新来过?你说,怎么你还敢这样同本座说话,你在命令谁呢?尘霜,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同本座谈条件,你配吗?一个玩物,仗着本座给的半分好颜色就敢公然挑衅本座的威严?还敢出逃,本座宠着你 忍着震怒给你一次机会 怎么,你居然还想要第二次?你也真当自己在我心里有多重要似的,需不需要本座再提醒你一遍,如今你不过是本座的一个泄欲的玩物罢了 除此之外 什么都不是 你明白了吗?贱人……”一声贱人的音拖得很长……

尘霜脸色一沉,这样的羞辱她早已习惯,但每次听到,心口处便阵阵作痛,像用刀子一下下挑着她的血肉般钻心的疼。是啊,她如今,用什么身份同他讲话呢?她不过是一个手下败将,一个被徒弟憎恨折辱的师尊,一个无能为力的废人罢了。她终是没有再同夙未罹多做争论,只是垂下头:“你想让我怎么样”

语气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夙未罹很满意她屈服自己的样子:“你觉得呢?本座的师尊那么聪明 不会这都猜不到吧。”

尘霜心中一颤,他认命的闭了眼,用另一只手轻轻抓住夙未罹的衣角,修长白暂的手指在月白色的长袍边捏出皱褶:“是我错了”声音有些抖。头低的不能再低,她伏在他的脚下,她求着他,

“错在哪儿”夙未罹没有打算就这么轻易的饶过他。

“我不该逃走,不该明知道你不会让我出去,甚至下令不让我离开沉渊时还逃跑,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待在这里,都是我一人之过,你罚我吧,不要再牵连无辜的人了。你想重新打断我的腿也好,或者干脆拴上颈链也罢,你只要开心怎么都行……阿罹,我不要自由了,以后我会乖乖待在床上 我不会再要任何自由,只要你不主动给我,我也不会再求…”

没有回应,尘霜抿了抿唇,抬起头。“求你放过他们”声音是绝望,是乞求。

夙未罹看着她抬起的脸,嘴唇被咬破,发丝散乱在出血的额角,眼尾通红,漆黑的睫毛底下是一双含着泪的眼,眼底深处,是无尽的黯淡。这是曾经最澄澈干净的眼睛,装着清明,而如今,它熄灭了光芒,布上了凡灰。尘霜就这样白衣染尘,卑微的跪在心爱之人的脚旁,受着凌辱,忍着他对她的淬着毒的言语,身后是他一步一跪,磕了无数遍头的长阶,五千一百二十七,是他和她最初相伴的时间,如今阶阶染血,一如他们的如今……

“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出错本座绝不会手软。”

夙未罹松了口,可是若是尘霜抬头必会发现夙未罹嘴角是难以压抑的笑,他想到了新的折磨她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