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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夜来幽梦不还乡 > 第8章 我的心?我想证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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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的心?我想证明什么?

那是一间怎样的屋子啊,整个房梁上是黄玉雕琢的各种纹路,祥云或者是符文,那些图文线条流畅,形态各异,这个人一定很用心的布置着这个房间。

在房顶之上垂挂着月影纱,如梦幻泡影一般又恍若存在于另一个仙境。月影纱映射着窗外的光亮,将整个屋子如处在大雾之中,是不真实的,梦幻的。

房梁四周是精致的挂饰和灯笼,玉石水晶横挂床幔。

这是月坠崇明偏殿,尘霜睁开了眼睛,自己怎么到这里来了?不对,这里不是月坠崇明偏殿,即便屋内陈设和偏殿的一模一样的,甚至殿外飘来的桂花香也如月坠崇明一般,可是尘霜清醒地知道,这里不是。

从床上下来,赤着脚想要出去看看。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足腕上拴着一根细细的银色链子,而链子的长度正好就到门口,多一步都出不去。原来他是这般心思 ,是想把自己在这里一直囚禁到死吗?

这里很冷,应是极北之地,法力全失的她终于再一次感受到了冷。不过这种冷不只是身体上的,更多是心上,被曾经的徒弟算计,被曾经守护的人背叛,彻骨的寒意浸蚀着她的骨头,那是彻骨的寒意。

“ 哟你醒了!”门前走来的身影是她熟悉的,那少年眉目如画,是她熟悉的眉眼。多少年了,好像很久了······

“阿罹”尘霜看着夙未罹,像是要将他看尽骨血,多年未见,你可想我?尘霜低语间在唤他的乳名。

“都说了别叫我阿罹,你的阿罹早就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苍昭魔君亦或者你该唤本座一句“君上””夙未罹看见了尘霜的口型 分明两字,是为“阿罹…”苍昭:天下苍茫,日月昭昭,论苍天何辜,只道白日昭然。

眼中是一抹嘲弄,尘霜只是淡淡看着眼前人,却再不愿说出什么。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如今眼前的青年,再不是她的阿罹。

“师尊怎么不说话呀,我可没记得我叫他们给你下药的时候叫顺带灌下哑药了,怎么就不会说话了呢。”夙未罹知道如何说才能最往尘霜的心窝里捅,怎样才能将她伤的更深,更痛。

虽然早知道他们给自己下药,可是听到夙未罹亲口说出还是有些心凉的“阿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尘霜已经不想再与她争论什么了,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她想歇会,只需要一小会就好。

“我想干什么您不清楚?”这一次倒不是冷笑了 倒更像是……玩味。尘霜我从不觉得你会不知道我的心思,难道被我喜欢就那么让你觉得可耻吗?

“别闹了,如今你若认错回头……”尘霜只是微微蹙眉,不过小孩子耍脾气罢了,哄哄就好了。他依旧还是自己的孩子。他还有回头的可能。

却见那人打断了她想继续下去的话“回头,我为什么要回头?从前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还需要隐忍,我需要藏着掖着生怕被他人知晓,可现在呢?我想要什么都可以,想要什么东西都有人巴巴的送过来。” 渐渐勾起嘴角“就连你,我的好师尊,只要我送去一封信他们就乖乖地给你灌下药送到我床上。你说,我为什么要回头啊?”

夙未罹爱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将她撸来,将她囚禁,即便是爱也好恨也好,只要人还在他身旁,什么都好。

“如今,本座有了可以藐视苍生的能力,那些蝼蚁的命在本座眼里不值一提,但是吧,他们的命留着还有用,起码师尊会顾及这些。”师父啊,我最了解你了,若是拿我的性命逼你,或者拿你自己的性命逼你,你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杀死我或者亲手杀死你自己,可是若是旁人呢?你会为了他们委曲求全,你会护他们,直到耗尽你最后一丝血肉魂灵。

“人命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阿罹,他们都是血肉之灵,无论后来如何,都是在期盼中诞生,你拥有的能力难道就是这样让你肆意去剥夺别人的期盼吗?”阿罹,你究竟,怎么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为什么当年那个说要匡扶正道,锄奸扶弱的少年会变成如今这个十恶不赦,草菅人命的样子?

可眼前之人却没有预料中的反应 他想在她的眸子里没有看见他想看见的厌恶或是什么其他的什么,反倒是看见了几分悲悯,不知道哪里来的气猛地掐上她的脖子将她推到床上,随意捏了个束缚咒便将她按在了床上,俯身压在她的身上。

“你是我的了,你也只能是我的了。”

“唔~你放肆,夙未罹,你看清楚,我是你的师父!”

猝不及防的吻使得这位仙尊一时丧失了所有语言,就有一种像是被雷劈了的感觉。她从未想过夙未罹会是这般心思,他不该,可是她更不该。

很显然身上那人并不觉得够,吻得越来越沉竟象是在撕咬,象是要将这些年的亏欠都还上,直到喉头尝到了一丝腥甜,才仿佛不舍地离开。尘霜突然感到有唇边凉滋滋的,竟是在舔食自己唇边的血么。

“本座看得很清楚”他抬眼看了看因为一个吻而方寸大乱的尘霜“你是我的了。”

“阿罹,赌气也该够了,回头,现在还来得及。”尘霜抬手将唇边狠狠擦拭,仿佛是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避之不及。

她听见他冷笑一声“来得及?我如今早已满手满身血债缠身,我这一路走来身后早就是尸山血海,根本就不可能回头了。尘霜,你口口声声说等我回头,你不觉得你说这些很可笑吗。”夙未罹只是笑着看她,可是这份笑意不达眼底。

“阿罹,还有机会,师父会护着你,师父会陪着你。”陪你还清这累累血债。即便是黄泉碧落,复生禁术,即便耗尽寿元也在所不惜。

“ 护着我?”夙未罹仿佛听见了什么大的玩笑“尘霜,你还当自己是月华仙尊呢?还是觉得你现在还是神明之境?如今你已经是废人一个,你还谈什么护着我?你还能拿什么护我?”眼底是一抹冷笑,她还是如此不自量力,被背叛了一次又一次。难不成她还当自己是从前那个傻得可笑的阿罹?只要轻轻许诺便会巴巴的望着她,等着她,信她敬她?“陪着我,怕不是把我关在九幽的封印里,然后你日益加固那个封印吧。如今这样,你不也能陪着我?对了,要不然你帮我挑一挑?”夙未罹不想再和她讨论这个事情岔开话题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 什么?挑什么?”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她这个挑的必定不是什么好事“你又要干什么,阿罹……”

“挑一挑明日我该去哪里杀人呀!”语气轻快到她一度以为他不过是开了一场玩笑罢了。

如今在他眼中,那个血肉所铸造的苍生,不过是他的玩笑,是可以拿来消遣取乐的玩闹之物,就如同海边的沙堡,少年所玩耍的积木,或者是随手丢下的棋子。

“本座心情不好,去杀几个人玩玩……”

夙未罹在挑衅她,总归伤不了自己半分,逗着玩一玩也挺好。说不定还能开发出尘霜的新情绪呢。

“啪”一声,一掌甩过去,若是有灵力加持,怕是如今也够他喝一壶,可如今她已是凡人,哪怕力度还在,却也再难伤他半分。

猝不及防的一掌,显然夙未罹愣住了,尘霜也愣住了。

毕竟从前她从未动手打过他,从来没有过。

“苍生人命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尘霜终究还是发出了问询,她曾用心教导过的孩子,她不相信只过去百年就能彻底颠覆。可是她忘记了,已经百年,甚至比他们相伴的时间还要多出几倍。

夙未罹抬手摸了摸被打的地方,“不容易啊,你居然会生气,哈哈哈哈”猛的伸手拽住尘霜的头发向墙上砸去 。

“唔……”尘霜撞在墙上 一口血吐出,不得不说这凡人的身子太过弱了。

“你还是记不清自己的身份吗,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竟然还敢打我了,别忘了如今你不过是我的阶下囚。”夙未罹是会往尘霜的心窝上戳的,那是她最在乎的名声,她绝对不会舍弃。

“阿罹,”听见她叫阿罹,有些不悦,“我怎么就教不会你呢,来叫君上。”夙未罹几乎是病态的想要让她去承认他,承认她是他的。承认这份感情是存在的,她也在乎他,在她心里也有他。

“……”

突然不知从哪抽出来一根鞭子,带着倒刺抽在身上,片刻之间就出现一道血痕。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看着自己,她在联盟自己?到底是谁更可怜啊?

“还不肯叫么?”一鞭接着一遍,直到感觉那人已经无法动弹,才猛的回过神来

看着身下那人,白色的衣裙早就破的不成样子,鞭伤错落交织在露出的白色的肌肤上,点点梅花开在月影纱上,落在衣裙之上。

却见夙未罹怒意消散,慢慢抱起她,放在床上。

夙未罹已经尽量动作很轻了,却还是磕到了。他头一次绝对应该把帐幔的支架给砍掉才好。

自从入魔后夙未罹便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对尘霜的感情是什么?是爱吗?还是恨?

“疼……”尘霜的声音是轻的,低声呜咽着,果然只有在失去意识时她才会露出最真实的样子,是一个知道疼的人,而不是无心无情怪物。

“早这样不就好了乖一点也少吃点苦头,为什么非要犟呢?”夙未罹低语,看着那个如今便在掌中之人。尘霜我该拿你怎么办?

“回头吧······阿罹······” 哪怕到了这步田地,她还想让他回头,即便是失去意识,即便自己刚刚伤了她。

“你累了,先好好休息吧。”挥手将疗伤的药品放在了她的床头,转身头也不回的踏出殿门。尘霜,你又在说胡话了,时至今日,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

自从入魔以来,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在她面前已经很努力的克制了,却还是伤了她。他有些后悔,动手之前就该离开才对,白白伤了他。可是本来不就是存着折磨她,羞辱她的心思吗?又在愧疚些什么?

很久之后,尘霜才醒过来,头上的伤口已经止血,可见是被人尽心包扎过的,可身上的伤?床边有一瓶药,想来他是让自己上药吧。揭开血衣,布料和着血肉黏在一起,挑开便是再一次解开疤痕,可是尘霜只是揭开,手都没有抖。

尘霜愣着看着满身的伤疤出神,伤口是疼的,可于她来说早就不是事了,心上的疼痛早就盖过了身上,什么时候,从前那个了如指掌的徒弟变成现在这样了,变的自己都认不出来……

只觉得这凡躯真的是脆弱的可以,才醒来一会就又困了。好像真的很困很困,太累了,她想要睡一觉,想要一睡不醒,但是不可以,她没有权力如此,她还有她的使命。

在梦里,是很多声音······

“你为天地而生,你的修为,寿元,血肉都是为了天下苍生,你的降生不是为了你自己,你不该有自己的情感,你只有一个任务,就是用你的全部,护苍生无恙。”

“祭尘霜,记住你的使命,莫要辜负我们一族的期望。”

“你太让我失望了,圣女,不过区区百余年,你甚至连职责都忘了,你该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们都能为了天下苍生牺牲全部,怎么到你这怎就贪生怕死?”

“终于能解脱了,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当年你没有见到我,没有捡我回来。”

“师父,你就好好守着你的门规,永永远远的,做你的孤家寡人吧,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我再也不要遇见,算了,我不会有下辈子了,我终于解脱了。”

那是一场长久的噩梦,那是她的心魔。

再醒来时床边坐着一个人,其实不用睁眼看也知道是谁,如今,除了他还有谁能来呢。可她不愿理他,怨没有,恨更没有,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不知道到底还能如何。

阿罹,或许当年,我便不该把你捡回来……一颗泪滑落,正巧落入那人的掌心,是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