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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欢在原地不敢回去,生怕千金之躯的滕子蔓出了个好歹,只是稍等一会儿,那娇俏的身影就从混乱的人群之中冒了出来,她一见陈欢,那哭红的眼睛又瞬间蓄满了泪水,直接往陈欢怀里扑。

陈欢不明所以,被滕子蔓这一虎扑惊得“哎呀”了一声,旋即说道:“殿下见到那女子了?”

滕子蔓一想到时淩戏弄她时的笑容,还有那长毛蜘蛛在她肌肤上爬行的触感,瞬间觉得毛骨悚然,咬牙切齿道:“那该死的贱蹄子……”

陈欢一听,连忙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表情严肃:“殿下,现在可不是战乱时候了 ,您可是南疆公主——”她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这边的情况,才压低声音道:“这种脏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了……”

滕子蔓自知不对,又恼羞成怒地跺了跺脚,桃腮被气得圆鼓鼓,活像一只胀起来的河豚,可爱得紧。

最后陈欢拉着滕子蔓连忙逃离了闹市区,今天这档子不愉快之事全当闺中密友的悄谈,再无第二个人知道。

……

时日不多,时淩的身体也恢复了大半,她兴致盎然,找了个适宜的天气就要和苗予桃出发。

时淩准备好路上的衣裳,兴致颇高地往马车上面搬东西,苗予桃看见了时候,她已然是累得满头大汗。

苗予桃无奈地轻笑一声,拿出一块汗巾,道:“这些事情交给小河就好,怎么劳累自己?”

说着,苗予桃一边抬手想替时淩拭去薄汗,时淩却误解了他的意思,直接从他手中拿过汗巾,给自己擦了擦汗水,对他扬起一抹阳光的笑:“无事,处处劳烦人家,我又不是真的小姐。”

苗予桃的手僵在半空,又无所谓地垂下,接时淩的话:“苗家大小姐不算小姐吗?”

“早就不是了。”时淩摊摊手,回到院落中抬手拿起一柄折扇给自己扇扇风,故作轻松道:“苗微灵都死了十七年了,除了你,应当没人记得我啦。”

说着,她的眸底染上一层落寞,自嘲一笑。

苗予桃看着心底揪疼了一瞬,来到时淩旁边,自然而然地替她接过手里的扇子,温柔地替她扇风,宽慰道:“怎么会,姐姐永远都是苗微灵,姐姐永远是姐姐。”

说真的,暂且不论苗予桃神秘的年龄,他这少年的绝色美貌加上他无微不至的呵护和温柔,真的给时淩一种他们正在恋爱的错觉。

时淩心中暗自决定,等回到现代,一切尘埃落定,一定要谈个像苗予桃这样的乖巧弟弟。

很快,马车出发了,时淩和萍婶坐在同一辆马车,而苗予桃自己坐在一辆马车,时淩在车内哄着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的萍婶,暗自发笑。

而苗予桃那边,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他不明白,为什么去雀城返乡这一趟,还要捎上一个无关紧要的萍婶!?回想起不久之前,当苗予桃得知时淩雇了两辆马车,还要带上萍婶的时候,时淩就在一旁无辜地说着:“萍婶好歹救了我一命,我想带她去更宽阔的世界看看。”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驾车的马夫背后发凉,苗予桃就独自坐在这个马车,马夫甚至觉得背后的车厢里散发着阴冷的怒气,连鞭打马时说的“驾”声音也弱了几分。

而时淩看着离城门越来越近的马车,心里想着:怎么还不来?

这个想法刚一冒头,马车的队伍突然停住,萍婶看着车停还奇怪地“咦”了一声,没等时淩做出什么反应,一道焦急的声音就从苗予桃那边的车厢传了进来。

“太傅大人不好了,公主殿下生病了,病情严重,还望您先回宫看看。”

苗予桃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伸手戴上面具,掀开帘子,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你们太医院是白吃饭白干活的?”

那名传话的太监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声音战战兢兢,欲哭无泪:“就是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才加急赶来寻您的呀!”

苗予桃没有说话,时淩便掀开了帘子,关心道:“发生什么事了?”

苗予桃的声音从刚才的不近人情瞬间就转换了个调,宽慰她道:“不必担心,一点小麻烦而已。”

语气转变之快,同乘的马夫都不可置信地往车厢后看了两眼。

苗予桃下了马车,声音冷冷问道:“什么病情?”

太监看苗予桃愿意下马车来听他说话,眼中的崇拜都不加掩饰了,连忙说道:“发烧无力,浑身抽搐,一直在说胡话,……总之情况危急,劳烦您大人有大量,先回宫里看看殿下吧!”

苗予桃不知道,车内的时淩嘴角已经压不住了,眼中全是得逞的笑意,心道:果然还是来拦人了,没看错这丫头片子,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小道消息,竟让她如此着急……真有趣。

于是,时淩又立马换上了一副着急的神情,掀开帘子说道:“既然公主殿下如此病重,予桃你还是回去看看比较好,别耽误了病情。”

苗予桃看向时淩,还未回话,时淩便忙说道:“我等不及想回去了,要不我先行几日,我行得慢,路上再汇合?”

她那副诚恳的样子,仿佛真是为公主的病情着想,苗予桃偏过头,说道:“不用,我这刚好有包治百病的一味药,带回去给殿下服用,定能快速好起来。”

说罢,苗予桃折身回马车,带来了一块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太监。

小太监额头又冒出了冷汗,犹犹豫豫地接过盒子,不确定道:“难道不该对症下药……吗?……”

时淩一见苗予桃居然还留了后手,又冒出个头煽风点火:“殿下身体抱恙,马虎不得。”

苗予桃笑了,朝着时淩说道:“您放心,我跟随皇室多年,他们什么体质,我最是清楚。”他眸光一转,盯着小太监皮笑肉不笑道:“难道,你是在怀疑我的实力吗?”

南疆第一神医的称呼,谁敢质疑?

小太监只好欲哭无泪地收下盒子,退下了。

苗予桃上了车,朝马夫吩咐道:“别误了时辰,走吧。”

时淩看着苗予桃铁了心地要回雀城,放下帘子,皱着眉头,失落地啧了一声:“他连这都不回去?苗予桃怎么可能那么喜欢雀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