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8日，周一，晴
周末两天，没有跟Alice再联系，Alice也没有联系我。遮遮隐隐的暧昧，看了一场不知道什么名字和情节的电影后，变成了直接的情人关系。面对突如其来的关系转变，两个都需要冷静冷静。
都不是刚出道的懵懂少年。成年人的事，懂的都懂，不懂的也都能相互理解。时间的指针在坚定不移的转动，日升又日落。夜幕降临的时候，月华初升的时候，转辗反侧的时候，也许会在心底送上一声问候：好吗？
最近突破的量子理念，证明了两个相互关系的量子之间的存在纠缠，无视于空间和距离。你在想她的时候，也是她在惦记你之时，同步同频，同感应。这么高深的科学理论我是弄不懂，暂仅就当它是真吧。
如果说把Alice安排去上海，之前只是个提议，站在公司的立场，站在Alice的立场。其实成不成都无谓，主要是看蓝洁和Alice两个人的意思。
现在，这件事必须成行！
早餐没有再买水晶虾饺，都一个多月了，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蓝洁都快变成饺子了。
还别说，蓝洁还真有点像只饺子：外表娇嫩，白晰，精致，伸筷子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不敢用力，只能用巧劲。否则，不是夹不住就是戳破了皮，把面你的汁和馅撒一碟。
刚出锅的饺子，热气腾腾，最是美味。这种美味却不能立即吃到口，烫嘴。需要放一放，冷一冷。吃的时候还要蘸点醋或酱。当然，就着蒜也是可以的，如果你好这一口。
一口咬下去，才知道是什么馅，有多少馅。蓝洁的馅一定不少，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味。没吃过，也不敢吃，只能先这么晾着。
“给你带了一份广东的肠粉，不知道吃不吃得惯，不喜欢我再去买。”
除了肠粉，我还带豆浆。另外还有两个包子，一根油条，这是给我自己准备的。当然，如果蓝洁想换一换也是可以的。
蓝洁眼前一亮，随即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坐吧，油条分我一半。”
“这个有点油腻，你也吃？”边说，我边隔着袋子把油条分成两半，递到蓝洁面前。
“味道还可以，就是不敢多吃。”蓝洁用筷子夹起了一半，就往嘴里塞。
我又把一杯豆浆打开，插好吸管，放到肠粉边上，也就不客气地坐下吃起来。
“肖刚那边进展得怎样了？现在网络上的舆情如何？”
“很顺利，大致都按你的设计的方向走。‘权威认证’的结果前天就出来了，刚好是周末，第三方机构那边，现场到了不少自媒体的人，传统媒体也到了两家，平台也派了代表过去。测试评估结果对我们很有利，这一点我们是提前知道的。肖刚很会来事，现场组织了一场发布会，效果很好。”
“网上的反应呢？”
“基本已经反转过来了。虽然还有个别账号在发一些质疑的帖子，但大部分的主题词都是‘反转’、‘尘埃落定’等之类。
“这几天，销售数据应该不错吧？”
“翻了三倍还多。当然这是暂时的，等热度下来，这个数据肯定会降下来。”
“那就加把力，让热度维持的时间延长一些。”
“市场部也是这么想的。肖刚申请将今年的营销预算增加150%，钱总同意了。”
“这钱不会白花。玛丽没去发布会现场？”
“没有，她说她不懂这些专业的东西，只知道用着好用就行。”
“直播带货呢？”
“效果很好。这个事件，她也是个大赢家。人家现在是有粉丝10万+的真正网红了。叫卖了一周，成绩比预料的好，平均每天晚上可以卖出去5、6万。”
“提成比例给多少？”
“一般的带货，提成比例是10%-15%，有的头部网红会要到20%以上。我们按头部网红的条件给她的，20%。”
“这么一来，如果每天能维持这个销售额，一个月下来不得小30万？”
“应该没这么多，过了这个热点，这个量渐渐地也会降下来。不过，估计一个月十来万会有。还别说，玛丽真适合做这个。形象不差，能说会道，又有点才艺，还放得开。”
“所以说，这个女孩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不堪，只是之前没有走对路。”
“你是想说自己慧眼识美人？告诉你，离玛丽远点，别再跟她勾三搭四的。”
“人家在上海，我想勾也勾不着。”
“你真想去勾呀？”
蓝洁举起筷子，做出要的打人的动作。我连忙举手投降。
“不敢，打死也不敢。”如果打不死，那就另说了。
“不吃了，剩下的你搞定。”
半根油条早就吃完了，肠粉也吃了一小半。蓝洁把筷子往餐盒里一放，往我面前一推。大姐，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另一半给吃了？
蓝洁看我有点犹豫，有点不高兴地说。
“嫌脏？我可以喝你的水，你就不能吃我的肠粉？”原来在这里等我呢，这个女人报复心也太强了点。
两回事好不好？你那是无意识的，我这是被逼的。倒也不是嫌脏，蓝洁的口水愿意让我吃，我倒是不介意现在就扑上去吸个够。
只是这也太那个了吧？共饮一瓶水，共食一盒餐，这是妥妥的情侣或者夫妻呀。蓝洁这个变化也太大了吧？去上海的时候，一支限量版的口红，我拿来在手上划了两下就不要了。现在就一点都不嫌弃了？
“怎么会呢，你吃了我的半根油条，我正好还没吃饱。”
我接过餐盒，正打算去拿刚才蓝洁用过的筷子。蓝洁抢先一步把筷子拿了回去。
“我是让你处理掉，又没有让你真吃。你这混蛋，也有这么笨的时候。”
就知道你不会让我真吃，这跟表白都没什么两样了。即使不是，也差不多了。以后，还是不要跟她一起吃早餐了，我怕忍不住连她也一起吃了。
“其实我是真没吃饱。”
“想吃你就吃，我也不拦你。”蓝洁又把筷子放下了。
“那我待会再次吃。现在有一件事想问你。”
蓝洁抬头看着我，也不说话。
“你刚才说玛丽，是不是她要过来？”
“你知道了？来了，你们也不能见，因为你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这个，我还真非见不可。”
“我说不行就不行！”
“你是怕我们又勾搭在一起吧？放心，此一时，彼一时，我跟你一样，恨不得离玛丽十万八千里。但我有不得不见的理由。”
蓝洁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半天。
“说说看。”
“在上海，我们骗了玛丽。准确地说，是我骗了玛丽。后来的事之所以这么顺利，跟玛丽相信我说的那些鬼话有一定的关系。但玛丽不傻，慢慢地就会回过味来。这次来公司做直播，事情就肯定瞒不下去了。玛丽的性格我们都不是很了解，但也可以看得了来，不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如果她来到公司，知道自己被骗了，激情之下，撒起泼来怎么办？同行的还有其它一些自媒体人。这事瞬间就会变成另一个大瓜，之前我们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事件发展轨迹变成了反转，反转，再反转，更能博取眼球，在网上传播得更快！”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蓝洁想了一会，觉得也是这么回事。但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所以，玛丽的问题必须在玛丽到公司之前解决。到公司后，玛丽就必须按我们商量好的继续演下去。”
“我去机场接她。接到后，先把她送到酒店，在酒店再跟她谈，谈好了再让她来公司。谈不好，谈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你跟她去酒店？不行！我去接她，我来跟她谈。”女人就是女人，在涉及到男女、酒店的字眼，就抓不到问题的重点。重点是，搞不定了怎么办？我的大姐。
“你更不能去！第一，你是钱总的代理人，玛丽就是我们旗下合作的一个主播，还用不着你亲自去接；第二，在上海，你们两个人就不对付，见面后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不可控的因素会变得更多。”
“你的意思只能你去？”
“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解铃还需系铃人，只能我去，谁去了都不会好使。”
蓝洁没有说话，眼睛却是没有离开我的眼睛。好像要从我眼里找到别的不良动机。看着我一脸真诚的样子，蓝洁收回了刀一般的目光。
“你去也行，答应我三个条件：一、不许去房间，要谈就在酒店大堂或另找公共场所谈；二、如果能用钱搞定的，就尽量用钱，不允许你个人再做出任何牺牲；三、如果真的搞不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会让我的律师来跟她谈。”
“动律师那是最后一步，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试。相信我，我至少有8成把握。”
“如果你敢乱来，回头就不是踹一脚这么简单了。”
“遵命，女王。”
“滚！”
“还没吃呢？”我指了指桌上的肠粉。
“那就赶紧。”
见我真的吃起来，蓝洁也没再阻拦，而是自顾自的喝起豆浆来。
“没见过皮这么厚的，别人吃剩的东西也吃。”
“家里穷，从小爸妈就教育我要珍惜粮食，不能浪费。再说，你又不是别人。”
蓝洁愣了一下，抽了一张纸巾递给我。
“擦擦嘴，又没人跟你抢。喜欢吃明天继续买就是了，我饭量小，吃一半就行。”
我没有接纸币，而是把头往前伸了伸。
“帮我擦呗。”
“滚！”
蓝洁把纸扔给我，就低着头看电脑去了，不再理会我。
按计划，公司现场直播的时间安排在周三。明天，也就是周二，好多自媒体人都会赶到，那些人自有市场部的人去接待。玛丽的飞机是明天下午3点到，接待的任务就这样又安排在我这个采购经理的身上。
事情确实不是那么好办。各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主要是不知道到玛丽是什么样的人。在上海，匆匆一见也就几个小时，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相互试探，鬼话连篇，连一句靠谱的都没有。
如果玛丽是像蓝洁一样，理性多于感性的人那还好办，大不了摆事实说讲道理。凭着我这三寸不烂之舌，怎么也能将玛丽按住。毕竟，在这件事上玛丽又没吃亏；相反，还得到了不少好处：粉丝增加了10倍不止，直接入账也有几十万，还弄到了一个月收入过10万的工作，怎么看都是赢家。当然，跟有机会结识类似王思聪这样的高富帅，成为他们的床上客这种事没法比。
实在不行，我也是可以的呀。就是没有王思聪有钱，其它的好像还过得去吧？如果玛丽真放不下王思聪，需要有人补偿替代，那就勉为其难的牺牲一下好了。
蓝洁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有这个想法，所以提前给来个约法三章？
这个女人，越来越像他舅舅了。也不像，钱总那个老头至少不会跟我分一盒肠粉吃。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周一例行的早会也不打算开了。反正就这么几个人，做事的采购也就Alice一个，阿美还是个学徒，英子SqE的工作更多是防御性的，没问题也无需去主动找问题。
把阿美和Alice叫到办公室，然后先安排一件事把阿美打发走。
“阿美，你去帮我做个牌子，机场接人用的。上面写上‘热烈欢迎上海名媛玛丽小姐’几个大字。字要大一点，正反两面的都要，今天就要弄出来。”
“玛丽要来公司？”开口问的自然是Alice。
“嗯，阿美你先去做事，我跟Alice再谈点别的。”
等阿美出去了，我挨在Alice身边坐了下来，把她的一只拿过来握在手中。
“明天下午到。“
“是不是有麻烦？”
“也不是什么大事，到公司后的事情由市场部去安排，我只是要在她到公司之前把在上海的慌圆回来，或者直接摊牌，安抚好情绪别来公司闹事就好。”
“恐怕没你说的这么简单。”
“是不简单，但也没有多复杂，相信我能搞定。我现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就是跟你有关，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我总觉得玛丽这个人不简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肤浅和弱智。我在犹豫要不要让你也跟她接触一下，以后你去上海了可能会成为你的助力。她的那些‘名媛’圈里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你的潜在客户。”
“你想我跟你一起接玛丽，第一时间接触到她，成为她在我们公司的第一个闺蜜？”
“有这么一个想法，但还在权衡利弊。”
Alice低头深思了片刻。然后抬起头。
“我知道你是在为我铺路，但这一次，我不能去。道理你懂，如果你不懂就不会犹豫了。”说完，Alice把手从我手里抽了出来，把双手搭在我肩，然后轻轻地在我嘴上啄了一下。
“我不能在你办公室的待太久，先出去了。你先把玛丽安抚好，我的事可以慢慢来，不急。”
望着Alice离去的背影，心情有点复杂。谁说深陷情网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妮子心清得很；谁说Alice的心眼小？这小妮子对大局的把握比谁都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