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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要胡说!”

沈娇娇瞪圆了眼睛,脸颊气得鼓起来,整张脸红得像颗柿子。

她还是头一回被人这样调侃。

更重要的是,这个老者怎么能一眼看出她与义兄之间的关系呢……

她忍不住扭头瞥了身旁的孟珲一眼,脸上更红了。

钱老神秘一笑,“女娃娃,你是不是很惊讶?”

“你怎么看出来的?难道这就是神医的能耐吗?”沈娇娇茫然问道。

钱老被她天真的话语逗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这小丫头可真有意思,平日里没少看话本子吧?”

沈娇娇更惊讶了,“您怎么知道?您什么都能猜出来吗?”

不知不觉中,她对钱老的称呼从‘你’转变成‘您’,显然是佩服钱老的推测能力。

钱老笑着摇头,不再逗她,仔细给她解答。

“做我们这一行的,望、闻、问、切样样都要精通。”

“从你们进来开始,我就再观察,你一个表情、动作、眼神,我都看在眼里,并且推断出正确结果。”

沈娇娇倒吸一口凉气,问:“难不成您能直接看出患者得了什么疾病不成?”

钱老无奈摇头,伸出食指朝她点了三下,“呐呐呐,果然是看多了话本子,老夫又不是大罗金仙,怎么可能看一眼就知晓呢?”

“噢……”她脸蛋微红,有些羞赧。

都怪那些神异瑰丽的深化故事。

她近日在追的那本神女下凡,就能一眼看透凡人的肉体凡胎……

沈娇娇还要再问,被孟珲抬手制止。

“时间紧急,先进屋看诊。”

钱老‘哎呀呀’地叹气,一边往里走,一边说:

“你呀你,从不给老夫面子,连老夫跟女娃唠唠嗑都不让。”

孟珲摇头苦笑,“您可别逗我了,我哪敢不给您面子?”

钱老却没有继续说话,一溜烟往里走去。

沈娇娇跟在孟珲身旁,见两人语气熟稔,十分好奇他们的关系。

“义兄,你与神医何时认识的?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孟珲说:“上回外出行商,在山里遇到个截路的,恰巧救了钱老,他老人家知恩图报,非要跟我回临安,说我总会有求他的一天。”

沈娇娇干笑一声,不敢说话。

钱老真是一点没猜错,义兄这么快就求上门了……

她立即转移话题。

“钱老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响吗?还是说此事还未传出去?”

若是其他世家得知临安来了个神医,那不得癫狂求上门?

她记得阿岚的兄长、魏知府的嫡长子,就是身患旧疾,据传是年幼时腿脚突然无法行走,只能终日坐在轮椅上。

这些年魏知府四处搜寻名医,找了不下百人来看诊,都没能查出魏大公子生病的原因。

若是知晓城中来了个老神医,她估计魏知府铁定会踏破此处的门槛。

等等……

魏知府?!

沈娇娇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感觉自己捕捉到了重点。

她飞快地瞥了义兄一眼。

若是义兄请神医治好了魏大公子的腿疾,魏知府又怎会再卡义兄的水运路线呢?

难不成义兄想利用钱老来跟魏知府谈判?

不,不对……

义兄说钱老是先前跟着他回临安的,这都过去好些日子了,也没见义兄将人带去魏府。

反倒是跟蒋家关系密切……

沈娇娇觉得此事愈发混乱,自己根本看不懂义兄。

三人很快来到大厅。

大厅被布置成医馆的模样,打眼看过去就是一整面墙的药柜,药柜前有一张八仙桌,几张木凳随意摆放在四周。

钱老率先落座,明亮的双眼扫视两人,最终定在孟珲身上。

“你三更半夜让人递来消息,就是想让我看看这个女娃娃是吧?”

孟珲点头,将沈娇娇推上前去。

“娇娇,别怕,钱老医术高超,很快就能找出病症。”

听着义兄的安慰,沈娇娇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颇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钱老面前。

钱老看向她,示意她坐到自己对面,将手放在脉枕上。

沈娇娇面露迟疑,扭头看向孟珲。

孟珲看出了她的疑虑,抬脚走到她身旁,将手搭在她肩头上。

有义兄在身旁,她这才坐下,伸出皓白手腕。

钱老撩起衣袖就要将手搭上去。

一张丝巾从孟珲的方向飞出,轻飘飘落在了沈娇娇的手腕上。

钱老笑着摇头,“你小子还怕我吃了这女娃娃不成?”

孟珲没吭声,默默收回手。

钱老伸出手指搭在沈娇娇的手腕上,专心把脉。

片刻后,又让沈娇娇把另一只手拿上来,再次仔细把脉。

越到后面,他面上那两条灰白眉毛挑得越高,似乎很是惊异。

沈娇娇见他这幅表情,心里很是担忧,忍不住开口询问。

“神医,我的身体怎么了?真是得了癔症吗?”

钱老收回手,捋着短小的山羊须叹息。

人生在世最怕什么?

最怕的就是大夫把脉后的摇头。

沈娇娇吓得心脏漏跳了一拍,眼眶瞬间红了。

“我……我还有几年可活?”

孟珲皱眉,催促道:“别玩你那套高深莫测的东西,吓着娇娇了,快说。”

钱老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小子这说的什么话?老夫哪有吓……”

话语在看到沈娇娇满脸泪水时,噎住了。

“你这小娃娃,怎么胆儿这样小?我话都没说呢,你哭啥子哦?”

说完,又数落孟珲。

“你们孟家是不是欺负人家小姑娘了?养得这样娇,难怪不愿外嫁,还要招女婿上门。”

孟珲扶额,“您别啰嗦了!”

“女娃娃你别哭了,你身子好着呢,死不了!”钱老没好气道。

听见这话,沈娇娇原本哗哗往下淌的眼泪,瞬间止住了。

“嗝,你说的是真的吗?”

见她眼角还挂着泪珠,湿漉漉的大眼眨巴眨巴瞪着自己,钱老也忍不住心疼她,连忙叠声哄道:

“真的真的,有老夫在,你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那我这到底是什么问题啊?癔症吗?”她又提了一遍癔症。

无他,只因这是义兄在马车上说过的病症。

“非也非也。”钱老摇摇头,“不是癔症,也不是下药,是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