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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娇娇似乎早预料到窗外有人,见孟珲翻窗进来,没有丝毫惊讶。

她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嘲讽。

“义兄不是看见了吗?我就这个意思啊。”

孟珲压着她,手掌用力捏紧她的肩头,神色愈发冷冽,“发生了什么?”

“义兄,元礼是我的夫君,你该不会忘了吧?”

说着,她侧过脸去,看向一旁。

孟珲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床榻旁的置物架上,放置着一套亵衣亵裤,单从款式就能看出这不是沈娇娇的。

男人瞳孔猛然一缩,心头震骇。

孤男寡女共处……

她真要同陈元礼更进一步?

孟珲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耐下性子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信沈娇娇会接纳陈元礼,猜沈娇娇是想拿陈元礼气他。

难道是近日外出办事忽略了她?

“义兄,是你想做什么吧?”

沈娇娇垂眸,目光落在他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上。

“元礼回心转意,我自然是愿意接纳他的。”

孟珲眼眸微眯,“接纳?你怎么接纳?”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还请义兄成全。”

她淡淡笑着,显然是听出了男人话中的嘲讽。

不过是刺她并非完璧之身,会遭陈元礼厌弃罢了。

“若义兄喜欢行那床榻之事,倒也不用担忧。”

“只要你开口,想必临安城的贵女们都很愿意嫁入孟府,我看蒋二小姐就很不错。”

说完这些,她又鼓起勇气看向男人,将压在喉底的讥讽一并说出来。

“义兄该不会以为能与我有未来……”

她顿了顿,被男人通红眼眸吓到,没能将话说完。

那双向来淡漠疏离的眼睛,此刻充斥着愤怒与阴鸷。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义兄。

像一头凶兽。

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撕碎。

孟珲盯着她,见她表情由平静转为惊恐,心中愈发感到荒谬。

指骨分明的大手倏地往下移,握住纤细的脖颈。

掌心下传来均匀的脉搏跳动。

“沈娇娇,你在故意惹怒我?”

说话间,他倾身压了下来。

两人距离极近,鼻尖抵着鼻尖,唇瓣几乎要贴在一起。

经过多年的朝夕相处,他早已摸透沈娇娇的性格,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接受陈元礼。

可他又着实想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一夜之间就转变了态度,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咳咳,我建议你别再靠近,这张嘴刚刚吻了另一个男人呢。”沈娇娇说。

孟珲身体一僵,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痛色。

“娇娇,你……”

他正想说不要再骗人了,却意外嗅到她身上残存着一道陌生气息。

一道不属于她的气息。

男人瞳孔猛地一颤,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理智被怒火燃烧殆尽。

手上力道渐渐加深。

沈娇娇没有挣扎,任由他动作。

那张白皙的面容憋得通红,呼吸也愈发微弱,胸口的起伏也变得微弱起来。

见她连假意求饶、欺骗自己都不肯,孟珲又气又怒,恼火地松开手,拂袖离去。

她仰躺在床榻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等呼吸稍微平复,才喊了可欣。

可欣快步走进,一眼就看到了洞开的窗户,又见自家小姐躺在床榻上一声不吭,忍不住摇头叹息。

“唉!小姐,您这是何苦呢?”

说着快步走过到窗户边,朝外面张望。

见窗子旁的泥地里留了双鞋印,可欣心底有了计较,匆匆关上窗户,回到自家小姐身边。

“小姐,窗外有双脚印呢。”

沈娇娇抿了抿唇,吩咐道:“你去将脚印给销毁了吧,别让人瞧见。”

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是滋味。

义兄在外面站了多久?听了多少?是不是很难过很生气?

但一想到广山说的那些话,她再次狠下心肠。

可欣应声,正要出去,余光瞥见她脖子上的红痕,忍不住惊叫起来。

“呀!您的脖子怎么了?”

沈娇娇没有说话。

“大少爷对您动手了?”可欣仔细看着痕迹,越看越觉得这是道掐痕。

“没有,是我故意惹怒他的。”

说完,沈娇娇起身朝梳妆台走去,想看看自己脖子上的痕迹。

她赌孟珲舍不得伤害自己,却没料到义兄会被愤怒遮蔽双眼。

“小姐,何必这样气少爷?”可欣摇头叹息。

沈娇娇摇了摇头,“你不懂。”

她指着置物架上的亵衣亵裤,让可欣丢出去,再备些热水来沐浴。

可欣应了一声,捻着亵衣亵裤出去,安排小厨房备水,又去处理了窗外的脚印。

等热水备好,沈娇娇舒舒服服泡起澡来。

可欣一边伺候,一边劝她。

“小姐就算再不想跟大少爷有牵扯,也不该拿姑爷当挡箭牌呀。”

听出丫鬟有说和的意思,她恼怒地撇过脸去,不愿搭理。

她们根本不知道义兄做了什么,只见到义兄好的一面。若是听见广山所说的话,还不知道要怎么埋怨呢。

“奴婢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您今日松口,日后姑爷想要留宿,又该如何应对?”

可欣想不通,自家小姐为何突然派人去将姑爷请来,还做出要留宿的举动。

原以为是要气气二小姐,但看到窗外的脚印和小姐脖子上的红痕后,可欣才明白不是这么一回事。

小姐是故意做给大少爷看的。

沈娇娇冷哼一声,“那就将他打出去。”

“小姐糊涂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可欣皱着眉头劝她,“姑爷又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您厌恶他?”

“看出便看出。”她咬了咬下唇,“孟绾不会允许他留宿的。”

“您与姑爷逢场作戏,是想要气大少爷?”可欣又问。

“可欣,我与义兄不可能的,你向来知我心意,怎么不懂我?”

可欣心思灵透,直视她的眼睛,问道:“小姐,若大少爷心中没你,他又怎会生气?”

这话说得委婉。

沈娇娇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她不过是仗着孟珲喜欢她,才会想出这么个法子逼迫孟珲退让。

可义兄已经选了孟绾啊。

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该有所割舍。

做人不能既要又要还要吧?

想到这里,沈娇娇突然感到一阵疲惫,“可欣,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要再劝了。”

可欣无奈点头,“奴婢省得。”

看来日后要依自家小姐的心意,防着点大少爷,不让他轻易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