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风刚从法院出来，接到了个陌生的电话。
“你先回律所。”
江聿风边接起手机边往自己车子方向走去，晏珩点点头，拿着材料回了车上。
江聿风快步走到车子旁边才接起电话，
“您好，哪位？”
“您好，请问是江律师吗？”电话那头传来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江聿风愣了愣。
“是，您哪位？”
“我叫傅司衍。”
江聿风迟疑了两秒，才想起来是谁，“您好，傅医生。”
“您好，抱歉，下午有点事，没能接电话。”傅司衍声音很柔和。
“是我唐突了。”江聿风拉开车门坐到车上。
“您客气了，梁医生和我说了一些，具体情况还得再了解，我下周三周五下午有空，您看看什么时候方便，能带着孩子过来一趟吗？”
江聿风犹豫了，他知道这种单纯的电话咨询没办法解决问题，只是他实在不知道找什么借口瞒着沈佳倪带着长安去看医生。
“怎么了？是不方便吗？”傅司衍开口问。
“抱歉，傅医生，我这边情况有点特殊，孩子可能没法带过去。”
江聿风靠着椅背，有些无力，甚至觉得自己过于急躁了，明知道这样的咨询没什么意义。
“是时间有冲突了吗？”傅司衍顿了顿，“咱们可以再约时间。”
“不是时间问题，孩子没法带过去，还有其他办法吗？”江聿风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解释，“这样吧，下周三我过去。”
“好，咱们先聊聊，具体的见面了再说。”傅司衍也没多问什么，约了具体时间就挂了电话。
江聿风抓着手机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把车开出了法院。
明天周六，沈佳倪答应了带长安去医院，长安吃晚饭的时候兴奋了许多。
“明天一早我送你们过去。”
江聿风看着沈佳倪，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和沈佳倪提看心理医生的事。
“嗯？”沈佳倪给长安擦嘴巴，有些诧异地抬头，“你不忙吗？”
“嗯，不忙。”江聿风放下筷子，“长安过几天就放暑假了，假期一般都怎么过？”
沈佳倪倒没想过这个，长安的假期他得上班，长安就跟着她，哪有什么假期计划，
“反正一直都在市内，你要是要见他，给我打电话就行。”
“嗯。”江聿风怕沈佳倪起疑，也没多问什么。
吃了晚饭江聿风陪长安在客厅里画画，长安偶尔喜欢涂涂画画，看起来有些乱糟糟的颜色，长安却很喜欢，玩得很开心。
江聿风轻轻揉着他的脑袋，安静地看着，长安偶尔会抬头看他一眼，见江聿风笑着，又低头继续画。
直到沈佳倪喊他去洗澡，长安才把画笔收拾好，跟着沈佳倪去洗澡。
第二天一早，江聿风把沈佳倪和长安送到医院楼下。
“什么时候回来？”江聿风降下车窗，看着沈佳倪。
“应该傍晚。”沈佳倪拉着长安站在路边，“我们自己叫车回去就行。”
“嗯。”江聿风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嗯。”沈佳倪也不知道江聿风这一声没头没尾的到底要表达什么，“和爸爸说再见。”
“爸爸再见。”长安犹豫了一下，冲着江聿风挥了挥手。
“晚上见。”江聿风笑笑，看着两人进了医院才离开。
等电梯的人很多，长安只能贴紧沈佳倪。
“妈妈，抱。”被挤得不舒服，长安拉了拉沈佳倪的衣角。
沈佳倪这才回过神来，把长安抱了起来，她也不想这么挤着，但是医院的电梯一趟得等好久，平常她自己来，多半都是爬楼梯上去，门一开沈佳倪硬挤了进去。
“记得妈妈和你说的吗？不能闹着曼妈妈，知道吗？”
“嗯。”长安点点头，“爸爸怎么不来？”
“嗯？”沈佳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有事。”
“好吧。”长安也没多问，搂着沈佳倪的脖子不吭声了。
一到楼层长安就挣扎着下来要自己走，沈佳倪掏出手机边看短信边拉着长安往病房走，走廊上，过路人都行色匆匆，一个不注意，沈佳倪的手机就被撞飞了。
沈佳倪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常玉。
常玉看着沈佳倪，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话，长安就跟疯了一下，挣脱沈佳倪的手，冲着常玉跑过去。
“你们家人都坏，害我妈妈……”长安推了常玉一把，对着常玉又打又踢。
“长安......”沈佳倪看着常玉吃痛的表情，过去拦腰把长安抱了起来。
长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扯着常玉的衣服不愿意松手，一直蹬着腿。
“你个小兔崽子，疯了不成？沈佳倪，你就是这么管孩子的？啊！松手！”
常玉尖利的声音非常刺耳，手里抱着的报告单散落一地。
“怎么了？”白皓也过来了，看着喊叫的长安吓了一跳，“乖，先松手好不好？”
“不好，你坏，我打你......”长安气都喘不匀了，带着哭腔喊着，死死拽着常玉的衣服。
白皓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长安的手掰开，护士也过来了，“怎么回事儿啊？”
“小孩子发脾气呢，不好意思。”
沈佳倪把长安抱住，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哄着。
常玉头发凌乱，不顾形象的捡着地上的报告单，嘴上一直骂骂咧咧的，“老娘真是见了鬼了......”
还没等众人在这场闹剧中反应过来，一个暴怒的浑厚男声便传了过来。
“常玉！你个婊子！还有脸跑，这tm两个崽子没有一个是老子的！看我不弄死你！”
“啊！老公我错了，别打我......”
“我tm要和你离婚，你带着这两个野种给老子滚......”
一个身材偏胖，满脸煞气的中年男人将常玉拽着拖走了，地上是掉落的亲子鉴定报告，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大早上就这么大的一个瓜砸下来吃的有些咽。
沈佳倪愣了愣，没吭声，听到脚步声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气，“他们走了，不哭了。”
沈佳倪拍了拍长安的后背，感觉胸口湿了一大片，黏乎乎的，长安还是抱着沈佳倪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