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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泽寻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向明珠正在一个巷口里,貌似在跟对面的男人“撒娇?”

“大哥,明明当初说好的十天时间,如今才过去五天,你就找我要钱了,你这不是出尔反尔嘛?”

刀疤男说道。

“明日就是中秋了,讨点钱过节,现在给,就暂且收你五百两。

剩下的,再过五日,一起补上。”

“可是大哥。”

“可是什么?莫非你现在想一次付清两千两?”

向明珠心里暗骂:这疙瘩头,怎么就知道她刚好有五百两?

“别磨叽!”

刀疤男提着刀柄,捅了捅她,催促道。

向明珠从衣襟里,缓慢地掏出一袋沉甸甸的东西,双手给男人奉上。

男人刚想接过,却又被她撤了回来。

刀疤男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拉到身前,咬牙切齿的威胁她。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说完,扯过钱袋。

向明珠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她嗲声嗲气道:

“大哥,看你说的,我若有钱还能不给你嘛,你看,剩下的钱,是不是少点?”

向明珠勾着手指,去扣扣男人的胸襟。

那味儿,就跟许明泽上床时如出一辙。

“明珠姨娘跟那男人,貌似很亲热的样子?他们在做啥交易吗?”

柳娘继续在许明泽心口上扎刀。

刀刀见血。

其他几人,则远远站着,当街吃瓜。

许明泽放下手中的东西,气势凶凶的走过去。

一把就抓过向明珠的头发,使劲儿往后扯。

“臭婊子,背着我偷男人是吧?”

向明珠疼得反手抓住他的手。

“啊!明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快放手,你听我解释解释。”

许明泽放开手,转而盯着刀疤男看。

刀疤男倒也不见外。

他抛起手中的钱袋,对着许明泽说道。

“许夫子果然是多情种啊,对一个妾室出手都那么大方。”

“你?”

许明泽忽然意识到,他手里拿的钱袋,正是他给向明珠的那五百两。

那可是五百两啊!

许明泽痛恨地抡起拳头,正想往刀疤男的脸上捶去。

却被刀疤男一把握住了拳头。

“你这点力气,估计也只能关起门来,打女人吧?”

刀疤男甩开许明泽的手。

然后对着向明珠抛了个媚眼,“下回见!”

随即便一溜烟跑了。

向明珠简直百口莫辩。

许明泽顾不上读书人的风度,直接拽着向明珠的胳膊,就往许府方向赶。

“完蛋了,许明泽要发威了。”

安安眼睛都看直了。

孟真捂着他的眼睛,不准他再看。

“安安,当心长了针眼。”

街头的热闹,并没有因为方才的一点小插曲,而被削弱。

孟真几人继续当街挑选礼品。

当她转到一个甜品店时,脚步顿了顿,最后还是进去了。

“掌柜的,还有甜枣吗?”

掌柜的正拿着鸡毛掸子,打扫卫生。

“诶,不巧了,方才最后一罐已经被一个公子买走了。”

孟真眼里,闪过些许失落。

回头却看到,安安在桃红怀里熟睡了。

“姑娘,不妨看看其他的。”

掌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孟真却充耳不闻。

几人出了甜点店。

不远处一个馄饨摊前,一名男子压低了帽檐。

“小姐,我们去吃馄饨!”

柳娘指着“混沌”二字,兴奋的说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成胖子了,看你还怎么找夫家?”

桃红笑她。

桃红今年二十一,比孟真还大两岁。

小时候做过童养媳,自从养家那边的独生子溺水而亡后。

夫妻两便将怨气,全都撒到她的身上。

说她天生克爹娘,后天克夫,整日对她非打即骂。

三天两头不给一口吃的。

桃红饿得慌的时候,甚至在猪狗嘴下抢食吃。

直到有一天,桃红被打怕了,逃了出来。

养家夫妇拿着锄头在后面追赶。

路上遇到孟真骑着小马驹出来溜达。

于是,从小就好打抱不平的她,出钱将桃红买下来。

十多年来,桃红也成了孟真最信赖的人。

“哼,我还在长身体呢,吃不胖,再说了,我这辈子可没打算找夫家,我就要像桃红姐姐一样,一辈子服侍小姐。”

柳娘话刚说完,人已经跑到桌子前坐下了。

听寒的目光追随她,人也跟了过去。

“老板,来四碗馄饨,要两碗大碗。”

“好咧,姑娘请自行落座,热腾腾的馄饨,稍后就上!”

“两碗大碗谁的?”

孟真笑着问。

“我和听寒啊,小姐和桃红姐姐都是小肚鸡肠,吃不了大碗的。”

“什么是小肚鸡肠?”

听寒一本正经的问。

“就是肠胃小,饭量少的意思呗。”

“哈哈哈~”

孟真和桃红差点笑恰气了。

柳娘被笑的莫名其妙。

她拉过椅子让桃红先坐下,毕竟她身上还抱着小少爷。

桌子边放着一罐蜜枣,正是孟真找的那款。

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赠予有缘人。

难道是掌柜口中的那个公子,留下的?

孟真看着这字迹苍劲有力,应当是个习武之人。

冥冥之中,有种魔力在指引她。

她拿起蜜枣,左看看,右瞧瞧。

最后,朝着身后的方向跑过去。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却没有那抹日夜期盼的身影。

孟真低落地双膝跪地。

而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男人手里捏着一颗蜜枣,躲在墙角处看着他。

柳娘随后追了过来。

她关切地问了孟真,怎么回事。

孟真淡淡回答,认错人了而已。

柳娘扶着孟真刚回到椅子上坐下。

伙计正好端上来四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二爷,可是看到熟人了?”

一个身穿黑色皮革,年纪五十来岁的男人,站到男子身后问道。

“没。”名唤二爷的男子摇头否认。

“福伯,粮食备好了?”

“嗯,足够弟兄们航行个把月了。”福伯答道。

“对了,你让我买的种子,没买齐。”

“无妨,先回去吧,不好让大伙等久了。”

福伯伸手搀扶二爷,两人消失在街道尽头。

沣都渡口。

一群赤膊的男人,正在一轮巨型沙船上卸货。

“弟兄们,二爷和福伯回来啦,赶紧卸完这批货,大伙一会整几杯!”

“呼呼呼~”

男人们振臂欢呼。

海上凶险,且路途遥远。

长期海运的人,没办法像久居陆地的人们一样满足口欲。

所以,他们特别珍惜在岸上为数不多的日子。

“二爷!二爷!”

二爷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八九岁的少年,立马跳到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