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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真带着蹒跚学步的小安安,泛舟湖上。

她坐在船甲上,点燃了手里的一沓纸钱,然后将燃烧的纸钱,扬向湖中。

未烧完的灰烬,在风力的作用下,全都往岸边的凉亭飘去。

仿佛一个坚定的引路人。

孟真朝着凉亭看了一眼。

亭中并无一人。

“今日是你的生辰,也是你的忌日,希望你在那边,能过上不一样的人生,不需要太富足,只要健康,平凡地活着就好。”

梦真闭着眼睛许愿。

这时,桃红抱着小安安走了过来。

“小姐,黄昏已至,我们回去吧。”

“好。”

听寒撑着船往亭子靠近。

小安安小脚丫刚踏上岸,就一股脑地往前跑。

“父亲,父亲!”

他边跑边喊着。

什么父亲?

安安何时会叫父亲了?

他这又是叫谁做父亲?

孟真赶忙追上安安的步伐。

“安安!安安!”

孟真跑进一个转角,却已不见安安的身影。

她害怕得,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安安,安安,你快出来!”

“哈哈哈,安安在这儿呢~安安在这儿~娘亲好笨哦!”

身后传来了安安的声音。

“娘亲,抱抱~抱抱~”

孟真回头,就看到安安正窝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伸展双手向她讨抱。

只是,那男子戴着斗笠,看不清他的脸容。

“你……”

孟真瞧着这身形有些熟悉。

便慢慢向人靠近。

“是父亲,父亲回来啦!”

小安安捧着男人的脸,献宝似的抬了起来。

“你……”

“小姐,小姐,醒醒,快醒醒!”

孟真睁开眼睛,却只看到桃红一张放大的脸。

她还有些懵懵懂懂的,转着眼珠子到处看看。

柳娘端过来一盆热水。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做了什么噩梦?竟出这么多汗。”

孟真无法回答。

因为,刚才的梦,于她而言,算不上噩梦。

甚至……

桃红见孟真依然有些呆滞的眼神。

她摸下孟真的额头,热的。

“小姐昨日出门,不会是撞邪了吧?”

桃红看向柳娘,颤抖的说道。

“不会吧,小姐又不是一个人出门,再说了听寒和小少爷可都是童男,阳气足得哩。”

“你又知道听寒是童男?”

孟真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径直走到桌子旁,端起茶壶,狠狠灌了几口。

一觉醒来,他口干舌燥的。

若不是桃红这么不合时宜地叫醒她,她在梦里也跟人叙旧起来了吧。

只是,她们会聊什么呢。

他会不会问起,安安为何叫作他父亲。

他总不会认为,是他叫安安这么叫的吧?

桃红和柳娘被她这突然的行动吓了一跳。

“小姐……”

柳娘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孟真一把将人的手抓住了。

动作之快,吓得柳娘尖叫一声。

“啊~”

下一秒,听寒跑了进来,作势要拔剑。

摇篮里的小安安,也被她这一惊一乍的,吓得一激灵。

小手赶紧在自己的胸口上拍拍。

“听寒,柳娘说你是童男?”

孟真故作严肃的问道。

“是!”

“那柳娘又是怎么知道的?”

桃红问。

“我告诉她的。”

听寒一本正经地回答。

话刚说完,才知不妙。

孟真和桃红早就笑弯了腰。

“你们~讨厌!”

柳娘红着脸,跑了出去。

小安安翻个白眼,“我才是童男!”

早饭时间。

孟真吃得肚子顶顶的,连续打了几个饱嗝。

桃红递给她一条热毛巾。

她接过就擦了擦嘴巴。

“大少爷没醒吗?”

孟真看着门外挺亮堂的,这孩子该不会还在赖床吧。

“醒了,一早,老夫人就把大少爷叫过去了。”

柳娘说道。

“对了小姐,老夫人交代,一会让你用过早饭后,也去她那里一趟。”

“叫我过去干什么?”

孟真嘟着嘴抱怨。

“柳娘不知,昨日也派了荣婆婆过来请,只是碰巧小姐出去了,谁知道,今日又来传人了。”

既然让荣婆婆亲自来请,看来不去都不行了。

孟真到了许老夫人屋里,许明泽和向明珠也在。

听寒站在屋外等候。

“刚起?”

许老夫人脸色阴沉的问。

“是,儿媳身子受了风寒,起晚了。”

“咳咳咳~”

孟真还拿起帕子,捂着嘴巴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

许老夫人嫌弃的将脑袋往后一仰。

“既是不舒服,就坐那吧。”

她手指向隔她最远的一把椅子。

“儿媳谢谢母亲关怀。”

孟真也不客气的挽起裙摆就坐下。

“怎么想的?挑昨日回娘家?平常时候,我不让你回去了吗?”

她的语气,一贯刻薄。

孟真倒也没放心上。

“会母亲,安安命格犯冲,我找人算过了,说必须在大凶之日,找个阴阳大忌之人,作礼,才能破除灾邪。”

“我父亲和兄长长年作战的人,最适合不过了,所以,儿媳不得不在昨日回娘家一趟。”

“这孩子到底是个不吉利的,你既要养在府里,这些不做也不行。

当心别给许府带来灾祸,不然,任你如何坚持,我是定不能让你再养这祸害!”

“安安才不是祸害!安安昨日破了命格,今后就是大富大贵之人。”

孟真的语气,激动了些。

“母亲,孟真身体抱恙,你就少说两句吧?”

许明泽赶紧出来打圆场。

“那我也不废话了。”许母说道。

“明珠!”

“明珠在。”

向明珠从许母身后走出来,乖巧的跪在她身前。

“我念你养两个孩子不容易,如今身体又不适,今儿,我就做主,给明泽和明珠牵根红线,让他们择日完婚。”

“什么?”

孟真故作惊讶,“表姑姐?”

许老夫人闭着眼睛,点点头。

孟真失望地看向许明泽。

许明泽一副憋了屎一样的表情。

“孟真,这不是我的意思,我从没……”

“你也不用瞪他,都是我的主意。”

“母亲,你为何要这么做?”

毕竟,我都答应为许家生育子嗣了啊。

“孟真,做女人最忌讳的就是善妒,自古以来,善妒之人,往往得不到善终。

再说了,你把月清放走了,将来你若有了身子,不能再近身服侍明泽了。可男人若是长时间得不到疏解,不就跑勾栏里头了吗。

勾栏里那些女子,最会拿捏男人的命根子,他的心,若不在这府里,日后怕是有你愁的。

明珠怎么说,也是自家人,不仅身子干净,心也向着许府,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难得今日,许母跟孟真说了这么多话。

哼!向明珠,你到底是憋不住了。

“表姑姐也愿意做一个妾室吗?”

孟真无辜的问道。

向家虽说不上是什么大户人家。

但好歹也是清白家世,向老爷一族还有人在朝廷当职呢。

“妾室?”

向明珠不可置信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