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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6月19日下午,赵山文返回学校。

在宿舍刚放好东西歇了一会儿,宿舍里有几个同学已拎着饭缸吃饭回来,一脸高兴,说食堂免费了,今天伙食可好了,好多肉。

有几个同学一听,拎起饭缸就往外跑。三年了,第一次可以去食堂免费随便吃饭。赵山文也跟了出去,来到食堂一看,果然丰富,四个肉菜四个素菜,随便打菜不收菜票了,打菜阿姨的手也不像以前总要抖一抖了。

同学们蹲在地上吃得高高兴兴,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学校对学生都是充满关爱的,这是最后还能为学生做一点事了。

晚上,同学们都陆续来到教室。有的同学还带了一两本书来继续看看,可能想最后再碰碰运气,万一看的内容刚好考到了。有的同学则空着手来,可能觉得考试内容那么多,现在看书犹如大海捞针,再努力也没用了。

晚上7点,班主任李老师准时来到教室。他首先再次强调了考试注意事项,不得携带与考试无关的物品,不得夹带小抄,不得抄袭作弊,并说明了发现作弊后的严重后果。

然后,李老师强调了可以带进考场的文具,必须携带的是准考证。

接着,李老师重点讲了考试应对方法,让同学们调整好心态,考试中不要紧张,遇到不会的题目先放一放,把会做的题目都做完再集中精力做难题,确保试卷不留白。

把各事项都安排好后,李老师最后祝福了同学们,希望大家都能考出好成绩。

晚上8点左右,各班都解散,监考老师进入各教室布置考场。赵山文拿着自己的准考证,很容易找到了自己在的第1考场,在一楼最东边。进去看了看,他的第1座就在门口。

晚上9点左右,看完考场的同学都陆续回到了宿舍。简单聊了一会儿天后,同学们都上床休息了。今晚,宿舍里出奇的安静,以前总要卧聊到深夜的同学也都乖乖躺着不说话了。在学校从来没睡这么早,赵山文有些睡不着,其他同学也有睡不着的在不停来回翻身。

赵山文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在最后这四次月考中都保持在了全校前四名,在全县统考那次也得了全县第十八名,他的实力应该是没问题的,自己应该充满自信,只要在中考中正常发挥,考上q市一中的梦想应该就能实现。他想了八个字来应对明天的考试:沉着应对、冷静思考。想着想着,赵山文终于睡着了。

6月20日早上起来,赵山文洗漱后就和同学们去食堂吃早饭。这顿早饭赵山文也多吃了一点,吃了四个包子,不仅是因为免费,主要是想着得吃饱了考试才有力气,就算不免费他也愿意花钱多吃点的。

由于教室用作考场了,吃过早饭后又返回宿舍。9点才开始考试,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又抱起语文课本看看,再过一过那些古诗词。这不仅是想碰碰正好看到考试内容的运气,更主要的是这是一种心理安慰。

8点20左右,赵山文走出宿舍,去迎接那个他等了三年的挑战。

来到考场,教室门还没开,已有很多同学在门外等候。

8点40左右,两个监考老师抱着试卷来开了教室门,赵山文一进门坐到自己的第1号座位上。

随后,一个监考老师下来查验准考证,另一个监考老师用红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上考试科目和时间:语文9:00—11:30。

全部查验完毕后,一个监考老师大声宣读考试纪律;另一个老师发放草稿纸,每人两张A4白纸,不够可以举手问要。

随后,监考老师向同学们展示试卷袋,表示是完全密封没拆开过的,并找了两位同学签字确认。然后,监考老师拆开试卷,分成四份,做好发试卷准备。

同学们屏气凝神,等待着这个他们既期待又害怕的时刻来临。

9点,开考铃声响起。监考老师分别将四份试卷交给四排座位的第一个同学,每个同学留下一份后往后传,很快试卷就发下去了。

赵山文填好自己的姓名和准考证后开始做题。他刚开始也有些紧张,但毕竟功底是好的,题目做起来很顺利,慢慢就不紧张了。

正在构思作文时,老师报了一下时间,才过去一半。赵山文写作文时放慢了一点,尽量把字写的好看美观,从小的考试让他知道,作文的卷面整洁和字体工整对分数影响很大。

试卷全部做完,离交卷还差20多分钟,赵山文倒回来仔细检查,看看选择题别写错答案,填空题别有错别字,主观题能写的尽量再多写一些。老师强调过,主观题改分的时候是很多老师是看关键词,多写一些上去,捕捉到关键词的可能性就更大。到了最后,监考老师报时间的频率越来越短,10分钟,5分钟,3分钟,1分钟。

11点30,铃声响起,监考老师大声喊,全体同学停笔,不准再写字,同时开始从前面收试卷。赵山文早已经做完,主动把试卷递给监考老师。

监考老师收到有个同学时,那同学还在继续写,监考老师提起他的手,直接把试卷抢走。

竞争是无情的,又是公平的,只有无情才能公平。

试卷收完后,两位监考老师回到讲桌前清理,发现有一张试卷没写名字,让那位同学上来填写上。确认试卷没问题后,监考老师宣布考试结束,可以退场了。

走出考场的赵山文精神放松了一些,终于完成一科。他回到宿舍,几个同学已经在叽叽喳喳议论起来。有个同学把语文课本往地上一砸,说他那道古诗词填空的字写错了,太可惜了。

赵山文没再看课本,也不跟同学议论,他知道,已经考过的科目,现在去找对错已没有用,错了还会影响自己的心态,现在重要的是准备好后面科目的考试。

还有同学说,他在那个考场有个同学夹带小抄,被监考老师抓住了,当场叫来了学校领导。同学们都议论学校会怎么处理这同学,这同学的前程会不会就这样毁了。

中午,赵山文和宿舍里的同学一起去食堂吃了饭,饭菜仍然很丰盛,三年来在学校没吃这么好过。吃过饭回到宿舍,已有同学抱着下午考试科目的书看,赵山文也拿出地理课本看看,这时不看书会紧张,看看书心里才能平静。

下午3点,开始第二场考试,考文科综合。文科综合是赵山文的强项,做起来很顺利,早早做完进入检查。

赵山文正看着试卷,手一晃不小心把文具盒打翻到地上了,教室里发出咣的尖锐响声,随后是几支笔滚落的声音,由于考场安静,这咣的一声就比平时愈加刺耳。赵山文吓了一跳,他低着头不敢出声也不敢去捡笔,怕被监考老师误以为自己要作弊或者要搞破坏。

监考老师看了赵山文一分钟多,赵山文逐渐变得面红耳赤,呼吸沉重。见赵山文应该不是故意的,一个监考老师走过来帮他拾起了文具盒和笔,放到他桌上,然后走回讲台上。

赵山文见监考老师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蹦蹦直跳的心跳逐渐舒缓下来,继续检查试卷。离考试结束还差20多分钟,有同学提前交卷走了,赵山文仍然来回检查着,他是不会提前交卷的,在他看来,这考试时间内的一分一秒都是自己的宝贵机会,怎能自行放弃,一直坚持到考试结束铃响起来才停止检查。

第一天考完两个科目,赵山文感觉试卷不算难,自己发挥也正常,现在还是自信满满的。但并不放松,考试这东西谁都不好说,不到最后结果出来都会有变数,后面的三科还得继续沉着应对。

晚上,班主任李老师来宿舍看望同学们,他没问同学们考得怎么样,只是劝慰同学们,考完的科目就不要管了,后面还有三科,晚上休息好,明天继续好好发挥。

6月21日,赵山文继续考了数学和英语,发挥都算正常。数学的最后一个压轴题是赵山文最担心的,一旦是个不熟悉的考点就可能会做不出来。幸运的是,他做出来了,那个题目的考点他练习过。

说是幸运,其实主要还是赵山文练习得多,各种可能的考点都做过,只能说这题目不偏不怪。

英语听力是赵山文的弱点,有几个地方没听出来,不过听力都是选择题,影响的分数有限,只要最终成绩不是刚好差了那么几分,对他就不会有决定性影响。

6月23日上午,考最后一个科目理科综合。考了两天试,同学们神经都已经紧绷得有些累了,赵山文也累,真期待考完试结束的那一刻。

到考试了,赵山文还是把神经继续绷起来,沉着应对,冷静思考。这个科目也算正常发挥,只有一道5分的化学题目没做出来,那题目确实难,像是超纲了。考完试后赵山文问了张超,张超也没做出来,这多少给赵山文一点宽慰,应该做出来的同学也不会有几个。

······

终于考完了,教学楼里爆发出了同学们的一阵阵吼叫声。

按照老师事先的安排,所有同学到教学楼前的草地上集合。同学们陆续下来,各班老师已在那里等候,各班按两列排队整齐站起来。

可能是考后抑郁的发泄,随着人群逐渐拥挤,慢慢有人推搡,有个力气大的同学一用力推到了一大片。被站台上的教导主任看见了,要在以前这同学绝对要被叫上去当众批评,可现在教导主任也不严厉了,只是制止一下让大家都站好,说了句“都这么大人了,还不会听话”。

可能现在老师也不想管学生了,今天走出校门,这群学生就算毕业了,也管不了了。

看同学们已集合完毕,程校长站上了台子,这是他最后一次对这群学生讲话。

程校长说,到今天为止,同学们就算圆满完成了初中阶段学习,初中毕业了,对同学们表示祝贺。

初中毕业以后,同学们会有不同的去向,大部分去读高中了,一部分去读中专,一部分去读技校,还有的会直接走入社会,程校长希望同学们无论未来的人生道路如何,都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做一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

中考只是人生刚开始的一个小小考验,以后的人生路程还很长,还有更多更大的考验等待着同学们去经历,程校长希望同学们不畏艰难,努力拼搏,活出精彩的人生。

程校长讲完话解散后,258班的同学都偎依到班主任李老师身旁。李老师主要交代了一下同学们记得7月22日到学校领毕业证、毕业照和录取通知书,也叮嘱同学们回家注意安全。

终于解散了,中考结束了,初中结束了,很多同学飞奔着跑向宿舍,回去收拾行李,回家。

赵山文慢慢走回宿舍,此刻的他也轻松极了,如释重负。等赵山文走到宿舍,有的同学已装好一半行李,个个归心似箭。

赵山文也收拾起来,把被子褥子装蛇皮口袋。有的同学把书直接扔了,赵山文没舍得扔,他最爱的就是书了,他一本一本整理好,装进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大帆布袋子。

同学们陆续离校了,没有同学去食堂吃午饭,现在只想的是回家。其实学校食堂也没有准备午饭,可能学校都了解学生的心态,这时候都想回家。

收拾完毕,赵山文扛起行李,一手扶着肩上的行李,一手提着那一大袋子书,走出宿舍。

由于肩上的行李里塞了洗漱用品,显得格外重,更由于那一袋书很重,提书的那只手还要拿着一个洗脸盆,赵山文被压弯了腰,像个残疾人一样在校园里一瘸一拐地艰难移动着。他三年前来报到也是一个人,不过那时只是一口袋行李,现在多了那一大袋子沉甸甸的书。

终于挪到了校门口,只见已有很多面包车司机在门口吆喝:去马家坡的来这里,去明雨村的来这里,……。这些司机是知道学生今天放假,都抓住了商机来挣一把钱。

赵山文走到一辆吆喝明雨村的面包车前,跟司机谈价格,司机说他行李多,得按两个人收费。这会儿赵山文也不省这点钱了,给了司机10块钱上了车。

回家路上的赵山文,轻松而开心,想着这三年,自己也算过得波澜壮阔,作为尖子生,也算学校里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这三年,赵山文努力了,奋斗了,无论结果如何,都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