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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把一半的酒都灌进张纹嘴里,苏木才停手。

将手中的罐子放在座板上,移开椅子,把已经醉得瘫软如泥的张纹扔到一边。

苏木慢条斯理地甩了甩溢在手上的酒水。

回眸,朝着地上全具中轻轻一瞥。

似是察觉到柱子兄弟的紧张,苏木淡道:“一两斤酒而已,死不了人!”

别看她倒进张纹嘴里的酒多,洒出来的更多,她不过就喝了二斤左右的白酒,不打紧。

说话间,她又拖拽着椅子,缓步走到全具中身边。

全具中头贴在地面上,能清晰地听见木质的椅子腿在地划过。

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响,令人头皮发麻。

“不要,不要过来……”全具中打了个哆嗦。

苏木终于走近,站定,嘴角挂着讥笑,“全光棍,你不是最爱喝酒的吗?”

提起椅子,椅子的四腿也同样架在全具下肢上。

大柱子极有眼力见地,把仰躺在地已经半昏沉的人推起来,大手抓住他的后颈,以仰面的姿势面对苏木。

苏木再次拿起酒坛,声音不辨喜怒,“你可不许漏出一滴啊。”

话毕,酒水倾泻而下。

全具中也真是听话。

“咕咚,咕咚”地咽着,愣是没有流出一滴。

主要是,他也不敢不听。

还记得苏木结婚前,他出言挑逗一句,被一脚踹中裆部,差点废了他。

他气不过,当晚就去找大队长告状了。

大队长一般都不爱理会他的事,具体批评苏木没有,他倒是不知道。

但第二日晚上,他出去起夜的功夫,被人摸黑揍了个鼻青脸肿。

此人力气大得如牛,不用猜他都知道是谁。

他哪里气得过,次日清晨,打算再去找大队长,却在半路碰见苏木。

那时她看着自己,就和刚刚说不让他洒酒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嘴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神色却是阴狠的。

他还告什么了告,别的不说,命总得要吧!

全具中把余下的五斤酒干干净净地喝光了。

人也醉得不行,大着舌头道:“额…好酒,好酒!”

苏木皱眉,挥了挥扑鼻的酒气,带着嫌弃起身。

另一边的张纹也醉醺醺的,瘫在地上,话音含糊不清地求饶着,“…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不可以让他看见…我要出去…”

苏木不为所动。

这样的话,在陈文止被关进小土屋里期间,是不是也说了很多次。

结果呢,这女人不也照样没开门。

若不是她把陈文止卷进这件事情里,也不至于落得这样。

一些不痛不痒、无伤大雅的,就比如说王氏过来闹的那种,苏木一般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当个事。

因为这些都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

但她不同,她差点废了陈文止的双手,仅这样都是便宜了她。

以前苏木的底线是苏阿婆,现在她的底线又加了一人。

她看不得那人受委屈,哪怕只是一点,她的心都疼得发颤……

苏木扭过头,眼中那一丝对同为女性的不忍之意退却,取而代之地是无尽的黑沉。

她步履缓慢,一步步向外面走去。

恰巧,和僵在门口的李鸢对上视线。

李鸢一怔,慌忙让开一步。

苏木不再看她,身影逐渐远去。

吓死她了!

李鸢拍着胸口。

还好她和文止哥关在一起那次,苏木没有误会。

否则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鸢心有余悸地舒了口气。

这边,大柱子和二柱子,把醉酒的两个人衣裤扒了,让其贴靠在一起,做完这些,也向外面走去。

碰见门口脸色有些灰白的李鸢。

二柱子心思敏捷,帮苏木解释着,“她这样做也是被惹急了的缘故,不然老大的脾气最好了。”

大柱子点头:附议。

李鸢一脸不可思议:……你们怕是没见过我二哥挨打的样子!

苏木脚程很快,去柱子家没几分钟的功夫又折返回来,还带回早上买的布料。

这次废弃屋的门没有锁,大柱子和二柱子站在门口守着。

小屋里面两人因着醉酒的关系,早已扭成一团,此刻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根本顾不得廉耻。

一时间,粗喘的呼吸声、压抑的呻吟声,连绵不止,一声比一声高。

李鸢站远一些,红着个脸,头埋的很低。

大柱子和二柱子面不改色守门。

苏木胳膊夹着布料,双手插在口袋里,人也斜靠在大树边,又恢复了往常漫不经心的模样。

听着房里传出的吵闹呻吟,苏木挖了挖耳朵。

啧!

果然啊,喝得晕乎乎的好成事。

只是这李鸣怎得这么慢,还不过来。

一会儿都该错过电影的最佳片段了。

免费的电影若是没人看,岂不是亏了十斤白酒。

说曹操曹操到。

不远处,李鸣带着一批人来了。

“哎呦喂,我说小李鸣啊,全光棍他到底在哪儿啊?”

“哎呦,我的老腰,快累死我了!”

“可不是么,腿都走疼了。”

几名老者明明腿脚极快,走在最前面,恨不得能飞过来,却非得要装成不得不来的模样。

没错,李鸣带来的就是村口的大喇叭们,也是那会儿询问苏木的大爷们。

大爷们的身后,还有李大队长和一些村民,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六十人。

李鸣原本还在心里琢磨呢,为什么苏木除了让他叫来父亲,还特意让叫来村口大爷们。

现在他明白了,原来是用他们招引人啊。

因着大爷们棉裤腰的嘴,原本只是五、六人的小队伍,愣是在走来的一路上发展成十倍之多。

好家伙,不服都不行。

“到了,就是这里。”

李鸣站在距离小房十多米远的地方停下,并和李队长交代着。

李队长铁青着脸上前。

来的路上他已经听李鸣说了事情的经过,那个叫张纹的女知青,竟然动了要让全具中糟蹋自己闺女的心思。

纵然是平时再怎么喜怒不形于色的大队长,此时也黑了脸。

他倒要问问,这名女知青到底是为什么?

看见来人,站在门口的柱子两兄弟给李队腾出地方。

李队长走到门口,刚要推开门,忽然听见房里的呻吟声。

他脸色复杂起来,一想到,如果不是苏木和何家兄弟救出李鸢。

这里面的声音可能就是出自……

想到这些,李队长的脸色骤然一变,全身都笼罩着一层冷霜。

双手搭在门板上,用力一推。

李队大喝道:“你们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