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三十，唐圳在江鹤楼请客过生辰。
杨琰，王虎几人前些日子很低迷，等尚家军兵符被调后，嘚瑟得不行。
几人硬拉着林瑶光跟着一起，一伙人喝起酒来兴致格外高。
“要么说活该呢，天天闲得操心咱们营里事。这下好了，自家兵符不保，以后兵将分离，看他们还怎么嘚瑟。”
唐圳今个开心啊，尚家军自以为傲的兵符如今被撤回，看尚国忠以后还怎么在京中横行。
他话一出，其他人跟着纷纷附和，无不是幸灾乐祸的。
林瑶光也不阻拦，但还是提醒道：“差不多得了，今日你过生辰，别提那些扫兴的。”
“哈哈。”唐圳脚步虚浮，林瑶光很是嫌弃，“酒量还是这么差。”
王虎抄起寻林瑶光的唐圳，“走，咱哥俩喝。”
今日来的都是关系比较好的，几人说着笑话难免又飘起来，说着说着又跟尚家军较起劲来。
咣当一声门被踹开，尚国忠领着几个尚家军闯进来。
“娘的，老子忍你们半天了。”
“也就是灭了几个土匪，嚣张的鼻子长天上去。有本事去南边打北塔人啊，在这横气什么。”
唐圳正高兴，尚国忠的出现灭了兴致，他从里面晃悠着过去，指着人说：“你放，放什么空屁。你又几斤几两，还打北塔，说的正义凛然，”
唐圳一怔，扭头看向杨琰：“我会用成语了，”
杨琰没好气瞥他一眼，唐圳呵呵一笑，扭头继续道：“说的好听，你们家谁去过。南边失了守军时，你们家避战都去了西垂，瞧瞧，嗯？”
“贪生怕死的呦，尚国义窝在西垂，把秦将军一家调去南边。还尚将军，也不怕笑话，十几年前也就是去战场上收个尾，也算是立功了？”
唐圳倒豆子一样，话里话外都将尚家面子撤下踩个狠。
“我们家林将军可实实在在打退了北塔，要不是失踪了，这功劳轮得到你爹领吗？嗯？”
杨琰眯着眼，显然唐圳的话他十分赞同。
王虎跟着：“是这么回事啊。那尚将军空有其名无军功，尚家军说起来也是十几万人呢，这可就笑话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干吃饭不干活。”
尚国忠忍无可忍，上去一拳给了唐圳脸上，唐圳挨了打，杨琰暴怒骂了声，抓着尚国忠对准腹部就是一拳。
尚国忠疼的脸扭曲，“你，王八，打。”
一瞬双方混成一团，桌子板凳拎着就砸人，剩菜残羹也被人抄起来，乱成一窝。
林瑶光坐在窗户边，望着明湖上的白鹤，长叹一声。
“干什么呢。”
冷喝声响起，双方混乱的声音过大没在意。
弯刀骤然出鞘，从众人头顶飞旋一圈回去，这才看到门口沉着脸的李谦。
尚国忠反应十分迅速，踹了唐圳一脚立刻站到一边，双方分列两排，李谦冷沉的目光逐个打量。
看到林瑶光时，他眉心一蹙，这主就这么看着？
“皇城司没款待好诸位，以至于你们忘了吧。”
尚国忠刚开口，嘴角的瘀青疼得很，“没，李大人说笑了，我们下次不闹了。”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李谦丝毫面子不给，扶着弯刀似笑非笑，“聚众斗殴，可不会赎人那么简单。”
李谦训斥几句，尚国忠带人麻溜地离开。
唐圳一脸不服，杨琰按着他好生跟李谦说话。
李谦懒得理，侧身一抹蓝色身影露出来，正是卫衡。
杨琰：“咳咳。”
林瑶光扭头看到卫衡，脸上扬起笑容：“你怎么在这？”
迎上去，身后唐圳，王虎带人跟着起哄。
卫衡抓起她的手握住，转头看着李谦：“有劳李大人了。”
李谦垂目看到相握的手，谦和道：“王爷客气。”
卫衡和林瑶光出了江鹤楼，午时阳光正晒，卫衡去路边买了幕离给林瑶光戴上。
林瑶光掀开一角看着他：“我们为什么不坐马车呢。”
卫衡笑笑：“想跟你牵着手，就这么走回去。”
然后，走一辈子。
林瑶光将黑衣人的事情告诉了卫衡，见他并不意外，挑眉：“当真在西疆？”
三叔去了西疆好几趟，可是因为父亲缘故呢。
卫衡把姚星野取药的事情说了一遍，林瑶光仔细想了想，脑海里林将军和林三爷的样子都很模糊。
“三叔和父亲很像吗？”
卫衡最后一次见林三爷，还是去年在江鹤楼。
“比较相似，一文一武，气质不同。”
林瑶光点点头：“这么说，是有人不想三叔久留西疆，所以快快给药护送离开。”
“你身上的蛊也需要去西疆，刚好查探一番。”
林瑶光皱了皱眉，想到身上的蛊有些懊恼，“怪我大意，何时被下蛊都不知。”
更别提是谁了，还好发现得够早，若是再晚点岂非坏事。
想着不知想到了哪，脸沉了几分。
“只是路途遥远，离京怕是不易。”
卫衡指尖摩擦着她手指，柔声道：“放心，我来安排。”
回府后，林瑶光叫了袁叔过来。
袁叔得令很是激动，连连保证完成任务。
杨琰过来时脸上刚刚擦了药，得知林瑶光让他去拜访褚将军，“是姑父的事，有眉目了？”
见她点头，杨琰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杨琰欢欢喜喜地站起来，“放心，事无巨细，定然问询清楚。实在不行，我请褚将军回来一趟都可以。”
杨琰临走林瑶光叫住了他，望着他林瑶光不知如何开口，许久才缓问：“若是，找到了幕后之人，你当如何？”
杨琰毫不犹豫道：“立刻杀了他。”
言语和神色都是恨，人若在跟前，定是毫不犹豫地下手。
林瑶光没说话，杨琰看了她一会儿，“是不是找到了？”
林瑶光看着他点了点头，杨琰又问：“他是不是有靠山，一时不好动手？”
共事这么久，林瑶光是个什么人他清楚。
若能动手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杨琰扯开嘴角：“若能杀他一人，我立刻杀了。若是背靠大山不好杀，那就积蓄力量连根拔起，绝不留一丝隐患。”
两人对视片刻，林瑶光眯了眯眼：“我知道了，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