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烨不敢置信，跑过去查看后发现，林瑶光的箭头入石深度和烈可鲁的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说她会把控力度，打死他都不相信。
姜烨很不甘心，怎么她就次次好运呢，万般不甘下还是宣布平局。
观看台上惊呼声一片，长乐笑脸凝固，掌心握的生疼。
烈可鲁个没用的。
卫衡唇角盛开一抹笑，似明珠一样让人眼里发亮。
身旁小七虽冷着脸，但是眼弯了。
平局二字，激发了烈可鲁的好胜心上来，说：“再来。”
林瑶光抬手食指一摇，“见好就收，人——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
这话让姜烨笃定，林瑶光就是运气好。
烈可鲁目光触碰在姜烨脸上，扭头道：“加注。”
林瑶光脚步停下，瞧着他很是疑惑。
烈可鲁：“本使要再跟你比一场，若是本使赢了，要你，要整个郡主府。”
姜烨说姜家的钱都被林瑶光坑走了，若是此番赢了，那么郡主府的所有就是他的。带回北塔，今年冬季是个大丰收的年。
雪里带了一点寒风，观看台听不清两人的话。
卫衡握紧暖玉，脸比这雪天还要冷。
“你口气倒是大。”林瑶光冷然的收回目光，望着天际逐渐肆虐的雪，没应下再比的话。
姜烨笑着看看二人，道：“不然算了。刚才那一局已是侥幸，还请烈可鲁大人手下留情。”
这话，惹的林瑶光和烈可鲁都不悦。
烈可鲁凶相暴露，盯着林瑶光丝毫不退让，“道：今日这局，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身旁的随从一个个凶猛的看过来，手全部放在腰间大刀上，只等一句话。
林瑶光丝毫不露惧色，问：“你口气盛，若是输了，为奴也愿？”
“不可能。我烈可鲁乃是北塔贵族，骁勇之将，岂能为奴。”闻言，烈可鲁想都不想的拒绝。
林瑶光冷笑一声，扭头就走。
姜烨对视一眼烈可鲁，道：“马场。”
林瑶光顿下脚步，回头看过去。
听姜烨继续道：“两位身份都是极尊贵的，不宜为此下注。不如下官用这马场做彩头，如何？”
姜烨这局解的妙啊。
烈可鲁和林瑶光不再多争执，二人跟着姜烨来到靠南的林子边。
“咱们这局换个靶子。”姜烨说着抬手一指树林，道：“以树杆为靶心，穿透的树杆多者，为赢。”
说着一顿，笑眯眯的：“马场本就在扩建中，过几日这片林子也要平了。两位今日就当帮了下人的忙，多多劳累。”
林里的树是人种的，碗口粗细，横竖极为笔直。
若是臂力超群，箭连续穿透树杆倒也不在话下。
烈可鲁一点疑问都没有，或许是足够自信。
他的自信，让林瑶光怀疑起姜烨，怎么看都像是姜烨故意为之。
这么了解烈可鲁，看来有猫腻啊。
林瑶光想着，那边烈可鲁还是用刚才的弓，拉弓搭箭一气呵成，箭羽以追星难及的速度跑出去，狠狠地扎穿第一棵树，紧跟着羽尾消失第二棵树……
直到第四棵树堪堪停下，箭卡在树杆中心。
姜烨咽下唾液，虽早知烈可鲁臂力超群，国之重手，但亲眼看见还是震惊。
烈可鲁收回弓，看向林瑶光道：“只要郡主射穿第四棵树，就算赢。”说着，不可抑制的笑起来。
身旁人跟着低声道：“当年望风谷中，相隔距离可比这远多了，不是一样射的那卫国太子——”话没说完，那人对上一双寒冷刺骨的眸子。
林瑶光掌心收紧，眼尾似锋利的刀，刮向烈可鲁。
“要么管好你的人，要么就提前找好风水宝地。”
烈可鲁压着身旁欲发怒的心腹，扯开嘴角说：“郡主请。”
下人将对比情况传回观看台，
“这瑶光郡主的好运，怕是用完了。”长乐指尖捏着帕子一笑。
说着感觉浑身冷飕飕的，拢着衣服四处看了看。
小七沉着脸：“这烈可鲁，真该死。”
卫衡阖眸，压下身上的暴戾。
“是该死。”
天上的雪越来越大，玄英将弓递给林瑶光，对上她担忧的眼神，林瑶光笑着道：“无碍。”
姜烨唇角勾起，小人得志的模样实在让人厌烦。
“若是郡主此时认输，还不算太难看。”
林瑶光把弓拉满，眼透过雪雾落进林子里。
“滚。”
她的声音很冷。
字随风声起，箭以势不可挡之力，穿透落雪直逼树杆，一颗、两颗……
第四颗树毫不费力穿透，直到第五棵树，箭羽藏进树杆里，只露出锋利的箭尖，染着几许树心里的红。
林瑶光收起微抬的下巴，睨着目光看向烈可鲁。
烈可鲁瞳孔睁大，大喊道：“不可能。”
他的话，随风荡进林子。
几声脆响混着闷声，林瑶光箭羽穿透的树轰然倒地。
雪打湿了泥土，树惊起了湿润的气息。
“这——”姜烨不相信。
他和烈可鲁的随从同时跑进林子里，两边分别看了数次后，失魂落魄的走出林子。
听了消息的长乐更不敢相信，拎着裙摆跑过来，等身边小太监汇报后，脸色铁青的很。
林瑶光看着姜烨，“马场地契。”
姜烨闻言，扭头对上长乐吃人的脸色，又看到烈可鲁低沉的面孔，一时迟疑起来。
正想着怎么推脱，林瑶光已拉弓，箭正瞄准姜烨。
姜烨眉心直跳，吓的急忙喊道：“陈怀信，地契。”
人群挤进来个穿着朴素的男子，一进来就被姜烨咒骂几声，抢过来他手里的地契就给林瑶光。
玄英将地契查看一番，“没问题。”
林瑶光收了弓，扭头看着尤为置信的烈可鲁。
“我说了，人——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的。”
烈可鲁猛地看向她，这话，竟是对自己说的。
手里的弓被握的死紧，终是吞着这口气，一甩弓箭丢给随从，上马扬鞭远离。
姜烨怕烈可鲁恼怒的很，再到皇宫大闹去，遂赶紧要了马跟上。
长乐心思转的快，看了眼林瑶光和卫衡，心里有了新的想法。
等人都走了，林瑶光舒口气，“还是人少舒服。”
仰头，一把油纸伞飘过来。
伞下映出一片光辉，卫衡正静静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