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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缅北囚恨之无人知晓 > 第166章 容身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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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听到身后有异常响动,回头一看,老乞丐又瘫在地上了,身前一大滩鲜血。

她吃了一惊,心想,原来这老乞丐伤得很重。

叫花子虽然低贱,但也是一条人命啊。

她叹了口气,只好先不离开,回身过来,又去扶他:“没想到你居然伤得这样重,我还是先扶你起来吧?”

老乞丐虚弱摇头,说,咳咳咳,别动我,先让我躺会。

接着也喟叹:“没想到你这个婆娘,心肠还真好,咳咳。”

陈雪嘴角挤出一丝笑容,算是应答,但眼神却总是下意识的往远处瞟,寻找那个椰树酒店。

老乞丐艰难地问,你急着离开,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陈雪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就告诉他,不久前,自己有个朋友被人抓去了,听说关在一个酒店里。

老乞丐又问:“是不是游击队的?咳咳,穿着一身迷彩服的女人?”

陈雪一听,两眼顿时睁大,仿佛看到了旭光似的,抓住他的胳膊急问,大伯,你见过她是吗?你能告诉我,那个椰树酒店在哪里吗?

王晓萍虽然不是什么游击队的,但她穿着迷彩服啊,这老叫花子嘴里问的女人,一定是她。

老乞丐又摇头,说,你来晚了,那个女人已经不在酒店里了。

“又、又去了哪里?你亲眼、亲眼看见的吗?”

陈雪心头刚刚燃起的希望,马上又灭了一半,一种不好的感觉从她脑子里掠过,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

“咳咳,我老叫花刚好在椰树酒店那边要饭,亲眼看见几个流氓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带出来,上了一辆面包车,那女人是真有几分姿色,水灵灵的,咳咳……”

陈雪的心有些发紧,这老叫花子说的话,如果是真的,那自己不就很难再找到王晓萍了吗?

“你知道、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但只要他们没离开木姐,我可以帮你打听出来,咳咳……”老乞丐说了这么多话,咳得腰背都弓了起来。

陈雪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心说,你都快被人打吐血了,有什么本事能够打听到那些人的下落?

老乞丐抬眼看到她不信的表情,就说:“我老叫花子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我在木姐要了一辈子饭,有好几十个徒子徒孙……”

陈雪的眼睛又睁大了,她怎么样没想到,这老叫花子居然有几十个徒子徒孙!

几十个叫花子分散在木姐的角角落落,那简直就是无数个远程监控,这木姐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自己一时心善,又遇着贵人了。

她决定帮人帮到底,吸了口气,很温柔的问:“大伯,你住在哪里?我还是先扶你回去吧?”

老乞丐摇了摇头,还不肯立刻起来。

但听她叫自己大伯,脸上又肮脏得看不出年纪,就问:“咳咳,你今年多大了?那个被抓的女人,是你妹妹还是……咳咳……”

陈雪知他将自己当成了年纪大的邋遢妇女,就压着嗓子,粗声粗气地说:“我今年都好几十了呢。”

老乞丐看她不肯透露真实的年纪,就耷拉着脑袋,虚弱又问:“那有没有五十岁啊?”接着又说,扶我起来吧。

陈雪笑了笑,就随着他的话说:“年纪便差不多,还生得很丑呢。”伸手抓着对方的胳膊,用力拉扯,想扯他起身。

老乞丐咳了好几声,才道:“原来是个老嫂子,这个年代,生得丑就没事,反而是福气。”

他哼哼唧唧了半天,虽有陈雪帮忙,但身子颤栗,始终没能站起来。

陈雪没有在意他将自己当成个中年妇女,一边拉扯,一边催促:“你用力呀。”

老乞丐摇头说:“腿断啦,站不起来。”

陈雪没法,就将自己半湿的衣服扯直,把头发掠到脑后,然后慢慢蹲了下来,伸出两手去搀扶对方。

老乞丐抬起手臂,腋下立刻发出一股刺鼻的怪味,十分难闻。

陈雪一闻之下,胃水往上直冒,差点当场呕吐。

老乞丐在她的帮助下,用了一会力,终于颤微微地站了起来。

“老嫂子,你真是菩萨心肠,发了善心,叫花子命贱,回去烤干衣服,吃点草药就不会死,咳咳咳……”

他说了几句,捂着嘴又剧烈地咳,身子拼命躬起,往前歪了一下,差点又摔回地上去。

陈雪怕他再次跌倒,又将他扶住,悄声问:“你住在哪里?很远吗?”

老乞丐抬起哆哆嗦嗦的胳膊,往北边一指:“叫花子住在一个废弃的破庙里,倒是不远。”

陈雪心想你虽是叫花子,好歹有个破庙能容身,可比我强多了。

突地,她脑子里又想起这老叫花子的徒子徒孙来,忍不住有些忌惮,又问:“大伯,你们有很多人住在那庙里吧?”

老乞丐咳了一阵,身上抖得更厉害,眼睛抬起看着她,摇头说:“这几天都说要打仗了,很多人挤到一起,那是容易饿死的,所以只有老叫化就一个人住。

“要是有几个徒孙在,刚才那些家伙还敢欺负我吗?咳咳,也算今天倒霉,看到一只落汤鸡,就想顺了回去。

“你知道我们叫花子的爱好,偷鸡摸狗是经常干的,咳咳……”

陈雪听他并没和徒子徒孙一起住庙里,顿时就不忌惮了,心想要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庙里,自己就不用怕。

他伤成这样,都快要死了,应该不会来打自己主意,就算他想打主意,也没那个体力能斗得过自己。

她胆子大了,见老乞丐还在盯着自己在打量,就仰起脸,迎着对方的目光,轻声责备:“大伯,你做什么不好?干嘛非去偷人家的鸡呀,还好他们刚才没对你下狠手,这样好啦,我扶你回庙里去吧。”

老乞丐点头:“老嫂子,谢谢你了,你对老叫花这么好,明天……咳咳……我也帮你打听那个女人的下落,哎哟哎哟,咳咳……”

他颤巍巍地走了几步,右腿一歪,嘴里哀叫一声,又往地上歪倒。

陈雪忙用髋部顶住他身躯,一只手搀着他的腰,扶着他往前走。

两人身子挨紧,老乞丐身上的泥浆立刻在她身上抹上了一层。

好在雨虽然少了,还没停,两人身上的泥浆很快就被雨水冲洗掉了,露出衣衫的本来面目。

韩丽君屏住呼吸,又搀起他一只胳膊,往前面慢慢挪步。

她比老乞丐高了很多,手却没力,只能搀着对方走。

街头不少行人,看见两个脏兮兮的男女搀扶着在走,都投来惊异的目光。

有些人经常看到老乞丐在这里要饭,心中就更惊讶了:“这老东西身边,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女人啦?”

陈雪只是搀着老乞丐,不去看别人射过来的眼光。

老乞丐艰难地走了一阵,可能是又扯动了创口,右腿一软,身躯就往地上滑,一个肩膀就靠到她兄口,感觉柔柔软软的,很舒服,于是靠住不放。

陈雪感到他的肩胛骨很硬,自己被顶得有些痛,但知这老乞丐并不是故意要吃自己豆腐,又担心他会摔倒,就不好意思放手退开,咬牙继续挺着。

雨水刚小了一点,现在又渐渐大了。

走了一阵,陈雪终于承受不起,就停住脚步,挺起一边腰髋,将对方的身体顶住,口里轻轻吩咐:“大伯,你不要太用力,抓着我肩头,我们互相扶着走,就好很多啦。”

老乞丐一边咳嗽,一边答应。

陈雪微微弯了身,用自己的右肩撑住他的胳肢窝,以便他的左手能攀住自己左肩。

老乞丐攀住她肩头,一步一步往前挪,嘴里又跟她保证:“老嫂子,你这么心好,我一定要帮你打听出那个女人的下落。”

陈雪挤出一抹笑容,悄声道:“举手之劳,也没什么啊,你愿意帮我那么大的忙,我还会给你钱的。”

但对方亲口允诺帮自己打听王晓萍的下落,她自然很高兴,搀扶得更加用心了。

老乞丐身躯虽然干枯猥琐,但好歹是个人,百把斤的体重吊在她身上,也是非同小可的,几乎将她身子弯成一个深深的弧形。

陈雪终于顶不住对方躯体,只好用手去抱他的腰。

老乞丐腰上只有一层皮,松弛得非常厉害,她的手绕上去,就跟着皮肤上下滑动,几乎搀不住,忙用手臂夹紧了对方。

这样走了半里路,老乞丐又不行了,左手渐渐抓不住她的肩头,就歪过身躯,抓住了她的领口,然后独脚跳似的,一瘸一瘸地跟着迈步。

他这样抓着陈雪,等于是在往一边扒她的衣服。

陈雪的领口立刻就被扯开,她有点狼狈,却没有退缩,心里只是想:“情非得已,不能怪他。”

两人顶风冒雨走了一阵,天色慢慢发暗,雨也停了。

陈雪感觉腰酸背痛,气喘吁吁,再也难以挪步,只好说:“大伯,我没力气了,要歇息一下。”

老乞丐也是力尽,应道:“好,歇息一下。”

陈雪搀着对方,慢慢站好,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

不料,她还没放开对方,老乞丐却站立不住,往她怀里直歪过来,又下意识的张开五指,无巧不巧,刚刚好……

反正懂的都懂。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这一瞬间,都有点愣。

稍顷,陈雪红着脸看了看四周,悄声提醒:“大伯,你捏着我啦,快放手。”

老乞丐哦哦松手,瘫坐在地,又低着头用力咳。

陈雪知他并非是有意调戏自己,也就没好意思再介意,默然作罢。

老乞丐意犹未尽,看着她问:“老嫂子,叫花子有句话很想说,你愿不愿听?”

陈雪喘了口气,点头道:“你说就是啦。”

老乞丐也不掩饰,低声说:“叫花子方才无巧不巧,抓了你的妹妹,觉得实在是有点大啊。”

陈雪脸上发热,掠了掠头发,不去分辨,扭脸看着远处的丛林。

老乞丐还是好心提醒她:“你虽然年纪大,但妹妹生得好,也不要到处乱跑了,容易惹祸啊。”

陈雪心虚地看了看自己,艰涩分辨:“你刚才不是说了,生的丑就没什么事吗?”

老乞丐迟疑摇头:“这世道太乱,就算生得很丑,可能也不管用,有些家伙光棍久了,看到母猪都觉得漂亮。”

陈雪无言以对,只好叹气。

两人坐在地上,说了好一阵闲话。

陈雪见乌云越来越浓,暴雨又将来临,只好扶持着老乞丐又走。

他们很快就到了郊外,穿过一片庄稼地,就见丛林边,果然现出一座荒败的庙来。

陈雪知道到了老叫花子的落脚之处,这才松了口气。

这庙并不大,山门大开,庙前的小路很久没有人走,满是乱草。

虽有四五间屋子,还有一个长满青草的大院子,但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连门窗的框子都朽了,地上全是破砖烂瓦。

这个庙,不知荒废了多少年。

陈雪见这个庙虽然破败,屋瓦却完整无缺,可以遮风挡雨,也可以容身,寻常人谁也不会进来这里,不由得暗暗佩服叫花子会找地方。

她看了一下四周的动静,只见雨又大了起来,路上没有人走动,就一鼓作气,搀着老乞丐走进庙去。

庙里蛛网尘封,蒿茂草长,草丛里,还有几根横七竖八的木头。

她把老乞丐搀扶到神堂前坐好,这才去推着庙门慢慢地关上,庙门的门轴已经极度腐朽,也没有门闩,估计是哪个人拿自己家里去了。

庙里只供奉着一尊大神,金甲金身,手提金鞭,双目大张,神威凛凛,但没有神位,不知道是个什么神。

神堂前有个供桌,地上生了堆火,还没熄灭,旁边还有一大堆没烧的干柴。

陈雪不认识庙里供奉的这尊神,也就不去拜他,整了整湿透的衣服,就想问老乞丐,准备怎么帮自己找人。

老乞丐坐在地上,拿起干柴往火里放,又趴着瘦弱的身躯,像条狗似的,鼓起腮帮去吹。

韩丽君见他吹一口气,只扬起一点点木灰,连火星子都没亮一下,不禁又好笑又心酸,就自告奋勇:“大伯,让我来吧。”

她不敢像老乞丐那样做狗趴,屈腿蹲在地上,对着火堆吹气,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还在往下面滴水。

她虽然满脸泥浆,肮脏不堪,但从后背看去,就是个如假包换的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