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演的话彻底的激怒了江峰，江峰暴脾气一上来拎起拳头就抡了上去。
顾演哪能让他！何况他本来就是故意找茬！
两人厮打在了一块，年轻且挺拔的影子同壮年且硬朗的影子从东头厮打到西头。
新年歌曲好运来唱的更加欢快。
像是二人的背景音显得整个打斗画面异常的诙谐搞笑。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两人的动静还是引来了其他人，人越聚越多，连他俩打架也没有上前阻拦。
最后还是江亿清咳了一声，左右两边才有人上前将二人拉开。
顾父板着脸看向顾演，两人没一个好货，挨揍了也好。
但顾父还是要显示家主的威仪。
“顾演，你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的顾演停了下来。
扯了扯身上被扯皱的衣服，领子已被撕断开，他拎了拎领子示意顾父。
“家主，他先动的手。”
姑父一眼都不想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板着个脸怒瞪着他。
“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大过年的。你在做什么？”
“家主，你看我的衣服都被他撕成这样了，你也不能是非不明吧。”
说着他又重复得向众人展示了一下他被撕碎的衣袖和领子。
顾父瞥了一眼他被撕碎的领子，破布下还有红的触目的勒痕，只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行了行了，赶紧收拾收拾，别丢人现眼。”
切～
顾演歪着破了相的脸毫不在意地痞笑着冷哼一声，走到江峰面前斜头看着他，目色冰冷。
“老东西，下次见我爸尊敬着点！”
江峰从两边缠着他的人手中挣脱出来，晃了晃，站稳了身子。
“老王八生的小王八一个有用的都没有，还想让老子尊重。呸！”
顾演听他又侮辱自己父亲，刚有所稳定的脸上布满怒意，上前就要揍他。
下一秒，暴怒的身子被人拉住。
“别冲动！”出声的是他亲哥顾仁。
顾演冷静下来，在没有刚刚的吊儿郎当。
江峰还欲多嘴，被江亿一个冷眼治住。
这时候，一道哭泣声冲破人群传来。
“哎呀呀，老公～怎么被打成这样！”
江灵母亲梁焕芝从人群中挤过来，拉着江峰就心疼得叫唤。
“是不是你，是不是！”她指着顾演，还想骂两句给老公出气。
“行啦！别叫唤了！真不够丢人！”江峰本来就烦，看见她更烦。
“哦。”察觉到他的反感，梁焕芝听话的住了嘴。
她将江峰搀扶了下去，顾演也被他哥哥带走了，聚集的人群散去。
葛患忧对于这混乱的场面没有丝毫看好戏的心态。他看了眼与世无争的妻子和儿子，安的心也略微得到平静。
他猜得到江峰的事情有江亿的手笔，但是，谁信呢？证据呢？
恐怕之后，如果江峰在不知收敛会更惨。他和顾蒙以及其他分支最好安分，江亿从一开始就是在试探。
这一回，杀鸡儆猴！
对他和顾演这些能猜到真相的是杀鸡儆猴，其他不知道的呢？
葛患忧背后发凉，不敢在细想，原来那天在不知不觉里他已经走了一遍生死场。
他还被江父抓住了把柄！江峰近期发生的事和他那天说的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他有二心，保不齐这段话就会通过风言风语的透露出来。
到时候江峰不会放过他，他这个“眼线”也会被其他分支孤立。
这就是江亿！
葛患忧的手抖了抖，原先，江峰的那位副手上位后还打算送个礼露个脸。
一是为了巴结好行路，二是为了恶心江峰。
现下他最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那位副手说不定已经是江亿的人。
算了，不想了，反正他也没有准备要代替主家，外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与他何关？
他看着妻子和儿子，也学着淡泊平静下来，咂了一口茶品鉴开来。
……
聚会下半场，人终将散场。
阿苡在天台上望着楼下陆陆续续离开的人，凉寒的风从背后放肆的扫向她。
手里的录取通知书被紧紧的捏着，主人却毫不在意的一直望着人群发呆。
人全走光了，投影大屏的电影还在啊咿呀的唱着。
阿苡有些失落的垂了垂眉。
她最讨厌散场了。
顾封和葛文渊被家里叫走了，连落生都和毛院长离开了。
之前和毛院长商量过，除夕前落生在江家过，除夕后陪毛院长。
楼下棕榈树处发出零碎的声音，阿苡循声望去。
绿油油的棕桐树被发光亮黄色氛围灯一面一的灯光笼罩。
树下身长挺拔的少年探出头来，目光如炬一瞬一瞬地仰望着自己。
顾封侧背对着光，灯光映照着他清冷的脸更加立体，眸中难掩的神色赋予这张脸以深情。
阿姨被他望向他的眼睛盯的心底一烫，仿佛下一瞬就会被陷入那人咬中的旋涡之中。
少年站立不动，深邃的目光直直的望向她，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宣泄出口，最终却被锁在唇边，只是安静的望着她。
他眼神紧紧锁着阿苡，似乎怕下一瞬她就会消失不见。
世界静谧，唯有东风吹响树叶的沙沙声和投影仪吵闹的背景音。
某种似有似无的情愫在二人之间缠绕升腾。
良久，清冷帅气的少年挪动步子朝女孩方向走去。
阿苡见他向自己靠近也跑下了楼。
最终，两人就在底层相遇。
氛围灯将整个世界照亮，世界变得温暖起来。
两人无话，只是四目紧紧的锁着彼此，灯光闪耀跳跃将两人的脸映得如梦如幻，不知名的情愫更旺盛了。
顾封强忍住想将人拥入怀中索吻的想法他艰难地克制住，没在向前一步。
不能再朝前了，他在二人还差五步之内停下来！
他怕再靠近一点就会被那人反感。然后又回到最开始那样冰冷待他。
阿苡也停了下来。
她将录取通知书放在天台的内置玻璃房中没有拿下来。
本来收到还很喜悦的心情也淡了很多，现在却不知要怎么对顾封说。
顾封总觉得少女有什么心事。也许是错觉，他已经很久看不懂少女的心思了。
总要有人人说什么打破平静。
顾封着嗫嚅嘴还是开了口。“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阿苡的心咯噔了一瞬，下意识就想否认。
“没有啊。”
顾封盯看向少女不似作假的脸，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真的吗？”
他又反复确认了一下。
阿苡的话已经吐出是收不回来了，她还是决定隐瞒了下来。
“真的没有。”
“好。”顾封便不再多问了，多情的眸子还是紧紧的锁定着她的眼睛。
“那我回去了？”他试探着问出了声。
阿姨没有说话，看着他的眸子，其实有一些不想让他离开。
片刻后，“好。”阿苡还是回应了他。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晚安。”
顾封也不舍得，最后望了她一眼。
她的眸子变得好认真。恍惚间，他以为回到了从前。
也许过了明天就不在了。他好不舍。
“晚安。”
阿苡的声音很轻，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但还是被顾封的耳朵抓到。
他似有些惊喜的抬起头望向她。
阿苡回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微笑。
“回去吧。”
“好！”顾封被她突然的转变惊喜的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笑容更深，看着他的眼神也更加深邃。
他带着笑又定定的望向她，随后开心的转身离开。
这是他这段时间最最开心的日子了。他在笑很温柔，他濒临绝望的心从深渊之中缓缓升起、重遇太阳。
我爱你，江云苡。
——
年后初三。
天空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转瞬间将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落生不在的日子，阿苡是无聊的，躺在床上连练琴都不想练。
明天就是她和江灵约定比赛的日子，阿苡还是把落生拉了出来逛逛。
两人走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雪后有些冷。
阿苡裹了裹身上厚绒的围巾。落生也缩进羽绒服中，毛茸茸的帽子下晃了晃脑袋。
两人手捧着热的奶茶，一边喝一边哈出热气来。
街上的年味还未散尽，红色横幅上的年味祝福和街边春联随处可见。
俗话说，闲则生变。
这不，阿苡只是带着落生抄近道闲逛得走了一条小路，就撞见了不文明的一面。
一个黑衣人打扮的男子将一个少女围住，那少女背影看起来似乎年龄不大。
她猛地回头看了眼落生。
落生乖巧地跟在她身后，一声不吱，也不知道看见没有。
“怎么了？”见她走得好好的突然停下来有些奇怪，落生问出声。
“没什么？落生，突然想起来我要买一本书你去帮我买一下好不好？”
既然没看到最好，不然勾醒他不好的回忆就完了，阿苡立马想把人支开。
“那你呢？”落生有些疑惑，什么书不能一起去买。
他好奇得歪个身子就要往巷子里望，就被阿苡一把挡住。
“你快去，我马上就去找你！”
“好吧。”落生有些无奈，只好转身去了刚刚路过的图书馆。
人走后，阿苡报了个警蹲在地上，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却听见女生奋力的挣扎，那熟悉的声音使她一顿。
沈明珠。
原来是女主啊，那她救不救都会有正义天使出现。
里面沈明珠哭了半天，黑衣人也不见有动静。
现在反派都这么拉了吗？
又蹲了一会儿，反派被沈明珠的声音吵的脑袋疼，给了她一巴掌。
阿苡心里面还在吐槽，这节奏也太慢了，就是在给女主等救命角色的机会呀！
这时黑衣人大哥有了动静，他噌的一声亮出了把小刀。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住手？！”
沈明珠吓得大叫，连忙后退却，退到了墙角边。
“别磨蹭，快点动手！”黑衣大哥不快的吩咐。
小姐让他们刮花这女人的脸可没让他们做别的。
阿苡这时也神经紧绷起来，怎么救她的人还没有到？女主就快被刮花脸了呀！
她随地摸了个石头往巷子里面投了进去。
“嗷～”一个倒霉蛋子被砸中。
“谁呀？！”他捂着脑袋就喊，其他人看了眼地上突兀的鹅卵石，交换一下眼神朝墙后望了望。
又一个鹅卵石飞过来砸中另一个倒霉蛋子。
“嗷～”
“到底是谁？！”倒霉蛋子乙恼羞成怒…！
之前被砸的倒霉蛋甲捂着脑袋往阿苡所在的墙边走，阿苡见左等右等还是没人来救女主就想站起来。
倒霉蛋子走到墙边拐角处，阿苡就站了起来，迎面就见一个黑脸蛋子。
“啊？！！！”阿苡吓了一跳，下意识一拳猛捣在那人下巴。
“呜……”这次轮到倒霉蛋甲大叫，他捂着下巴蹲在地上，表情痛苦。
其余黑衣人被吸引了视线，沈明珠也朝她望过来。
“原来是个女生，装模作怪！”
黑衣人不屑的笑了笑，示意旁边的黑衣人走向阿苡，将她打晕扔在一旁别坏了他们的事。
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向她走近，阿苡后退了一步。
沈明珠这时候也不大叫了，她见是阿苡心下十分复杂。
她一向是自私淡漠的，对待同学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何况还有顾封的关系，没想到她竟然会救自己。
她冲着黑衣人大叫。
“你们放了她！她只不过是一个路人。”
快走啊！快跑！
她拼命的摇头示意阿苡快走！
“哟，还挺善良，怪不得得风少喜欢呢。”
“只是你的善良没有用，你的脸马上就要花了。”
黑老大的刀继续在她脸上游走比划，笑得恶劣又猥琐。
走向阿苡的黑衣人，志在必得的冲阿苡笑。可惜，他本以为可以一招制胜，将人弄晕在地。
等他进入可攻击范围，阿苡趁其不备给了他一个横踢，又给了他一个给了他一个左勾拳，打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真弱。
黑人老大被惊呆了，沈明珠也被惊呆了。
好帅！
“你们都一起上！”黑衣人领头拿刀横在在沈明珠脸上，对其余人吩咐。
五六个黑衣人瞬间跑到阿苡面前，寡不敌众阿苡有些担心。
制服一两个还行，那五六个一起上且都是一米八大个子，阿苡觉得有些困难。
就在她犹豫之间，其中一个黑衣人掏出折叠刀。
“撕拉——”折叠刀上推露出锋利的刀刃。
阿苡心叫不好，这具身体有多大的能力她知道。
大意了。
阿姨在心中叫了几声系统，没有回应。
系统常常不在，可能又去照顾其他新人了吧。
阿苡和黑衣人纠缠在一起，避开他们的攻势，还要分出神来防范着那一个黑衣人的刀。
渐渐的，她有些力不从心。
她刚刚避开那人的刀，后一秒就被其他黑衣人踹中了。
她腹部一痛，一只手捂着腹部，另一只手出来格挡。
这具身体太弱了。
又有人一拳击中了阿苡的左脸，阿苡顿时吐出了一口血，倒到了地上。
她撑着地，眼神瞬间变得狠冽，手掌上浮着透明细微的针，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淡淡的光，不注意看根本见不到。
细小的针直射向黑衣人踢过来的小腿，没入其中化开不见，她控制好了力道，不至于残疾。
有什么光泽从沈明珠眼中一闪而过，还没抓住来源就消失无影。
“啊！我腿抽筋了！”那人大喊。
“没出息！用点劲还能扭到，滚一边去！”旁边的人将他推到一边，那人没支撑住倒在了一边。
顾封却在这个时候姗姗来迟，看到地上的阿苡心疼不已，冲上去就要保护她。
虽然毫无武力值，但是他发誓不会再丢下阿苡一个人。
他看了一眼被一人禁锢住的沈明珠，头一埋加入了混战之中。
完全就是挨打，他脸上瞬间挂了四五道彩。
阿苡爬了起来。无奈之下一边保护过封，一边与人厮打。
他们两个弱鸡怎么可能打的不过身强体壮的黑道。
杉城的黑道鱼龙混杂，不一定是他们认识的人。此时说出身份，对彼此现在的局势恐怕更加不利。
她眼见后面的人拳头挥向了顾封，立刻一把抓住了那人手腕，一脚踢向了那人腹部，将人踢得老远。
顾封危机意识解除，刚要冲她一笑，就见那人的刀刺了过来。
“不！”
他猛得将阿苡拽了过来和她互换了位置用后背朝着那人的刀。
“噗呲！”
利刀入肉的声音。
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阿苡一脸惊恐的看着。顾峰果然在自己面露痛苦的闷哼一声。
“顾封！”
下一秒失去力气的顾封跌落进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