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上车钥匙，山鸥火速前往幼儿园。
五点过五分到达，晚了五分钟。
一下车，山鸥便看见小女孩探着小脑袋、扎着两条麻花辫四处张望。
家长都来得早，幼儿园门口只剩下三两个的小朋友。
“干妈，干妈！”小女孩见到山鸥，高兴得上下窜动，小脚步显得十分焦急。
山鸥轻笑，走近，隔着铁栏蹲下身子，道歉道：“小康康，干妈来晚了，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啊。”
小女孩哪有责备之意，分明见到干妈，脸上只剩下开心。
她伸了伸手，试图握着大人的手：“干妈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我不怪干妈。”
小康康真是体贴又暖心。
山鸥反握住小女孩的手，语带征询：“那咱们给妈妈打个电话好不好？”
“好。”小康康用力点点头。
松开小康康的手，找到联系人羊咩咩，视频通话请求……
幼儿园接小孩，是要家长授权才可以的，山鸥第一次来，老师不认识。
“美美，我到小康康学校了，你跟老师说一声。”
视频那头杨美美一身正装，表情略微严肃，但一见到山鸥，她眉头明显有些松动。
听到杨美美的声音，小康康鼓动双手，山鸥察觉，将手机先递给小康康：“小康康，跟妈妈说两句？”
“好！”小女孩乐哈哈接过手机，还知道将自己的脸正对手机屏幕。
山鸥失笑，转身跟老师说明情况，待老师确认后，才将小康康从门内放出来。
如愿的，小女孩终于牵到大人的手。
“干妈，要抱抱。”小女孩停下脚步，丫着双手，撒娇道。
山鸥无奈，却还是原地蹲下身子，张开怀抱。
小康康见状，满脸笑意跑了过来，背上书包一哒一哒在她背上跳跃着。
“来，包给干妈。”山鸥从小康康身上脱下包，将一侧肩带挂上右肩。
抱起小康康，她掂了掂，问小康康：“咱们小康康是不是长高了呀？”
“嗯。”小康康糯叽叽的，还有点不好意思。
“饿不饿？小康康喜欢吃什么？干妈带你去吃。”山鸥一只手拉开车门，将小康康放进车内儿童座椅固定好。
儿童座椅是之前杨美美留下的，山鸥正好今天用上。
“干妈，可以去你家吃吗？不麻烦的话我想吃你做的饭。”小康康客气。
山鸥被她这小大人模样震惊到，好奇她究竟哪里学的。
“当然可以啊，干妈家小康康随时都可以来吃饭。”山鸥宠溺。
二人一人一句，很快到16A停车位。
下车后，山鸥刚从儿童桌椅将小康康放下，小康康便一溜烟儿往电梯口跑去。
等山鸥走进电梯时，看见她小手正紧紧按着开门键，直到山鸥站好，她才踮起脚尖一窜一窜地按下16。
山鸥弯眸，忍不住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到家后，山鸥给小康康准备了一幅拼图让其先玩，自己则隐身厨房烹饪美食。
菜式简单，鱼头豆腐汤、清蒸蒜蓉丝瓜、糖醋排骨。
端上桌前，她将饭菜都多留了一份。
“干妈，还有谁要来吃饭吗？”小康康突然出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山鸥身后。
山鸥回神，平了平呼吸，回小康康：“干妈给悉悉阿姨留的，她要晚点回家。”
“悉悉阿姨？那位漂亮阿姨，她是干妈朋友吗？”小康康记忆好，尤其对漂亮姐姐和阿姨，她几乎过目不忘。
山鸥笑着点头，一时之间，她不知如何回答小康康这个问题。
“咱们先吃饭吧。”山鸥将小康康抱上儿童桌椅，她有一套自己专属碗筷。
小康康还有不到一个月便四岁，杨美美有意培养她的独立，如今吃饭穿衣，她完全不用别人操心。
吃完饭，将近晚上7点，山鸥本打算先送小康康回去，她却无论如何不肯回，非要明早直接去学校。
山鸥没办法，征询过杨美美，才将小康康留下。
好在之前杨美美在她家留了些小康康的衣服，至少她不用担心换洗。
陪着小康康消食后，山鸥领她刷牙，洗澡，换衣服，好一阵手忙脚乱，她才将小康康哄到床上。
小康康却又不肯睡，非缠着要听睡前故事，于是山鸥找出杨美美留在她家的格林童话书，坐在床边娓娓道来。
小女孩听得认真，将故事情节都认真听了进去。
可就是，越听越起劲儿。
山鸥转变策略，继续一声平念着。
又一故事结束，小康康嚷嚷着还要听。
山鸥不解：这念经一般讲的故事，怎么还会有人越听越精神。
她认命，微哑着嗓子继续讲。
趁换故事期间，瞥了瞥手表，已经十点了……
小康康半虚着眼，明显有些困意，山鸥趁热打铁，继续平静如水讲着，直到确认小康康真的睡着，才将童话书放下。
她感叹：恐怕这世界上没有比带小孩更考验耐心了吧。
拿起手机，置顶联系人对话框，输入‘你回来了吗？’犹豫片刻，她终是没发出去。
担心小康康掀被子，山鸥留着客厅的灯，陪小康康躺在床上。
台灯微暗，她随手拿了一本床头读物，心不在焉地翻阅，不一会儿，困意袭来，她就着看书姿势很快睡着。
再次醒来时，她瑟缩着身子，刚刚睡着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起身查看时间，已经快两点……
套了件外套，帮小康康盖好踢开的被子，她重新回到客厅。
‘你回来了吗？’发送。
她坐在沙发前，弯腰从茶几下取出紫檀木盒中的檀木簪，裹住簪子的是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悉悉，冬至快乐！’。
簪子是她前段时间手刻的，紫檀木是之前跟杨美美去山上好心人帮忙采的。
她望着不大精致的雕刻，干脆将其关进了电视柜下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