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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渐鸿没有隐瞒的意思,点了点头,坐到了徐书身边:“我和那家伙并不对付,至于为何瞒你。”

徐书倒是能理解:“怕我泄密。”

乔渐鸿点了点头:“我和萧家在朝中水火不容,才能混淆视听,让现在上头那位安心。”

“那沐通海呢?”

“那是个真混蛋。”乔渐鸿给自己倒了杯茶,想喝,却被朝林瞪了一眼,只能讪讪放下,“不过提起这家伙,我还有件事要交代。”

他闻了闻茶香,摇头叹气:“阿溪还是一如既往的有钱啊。”

徐书也尝了一口,评价一般。

乔渐鸿接着道:“想必萧然已经讲过沐通海的光辉事迹,我就不绕圈子了。”

“沐京华,应该就是沐通海葬身火海的嫡子。”

徐书放下茶杯的动作微微一滞,接着一个用力,攥碎了手中的茶杯。

瓷片顿时四分五裂,温热的茶水洒了一地。

乔渐鸿身子后仰,却还是被溅到脸上,他面无表情地从怀中拿出帕子擦脸,看着同样面无表情的徐书:“倒也不至于如此。”

徐书站起身来,将掌心的碎瓷片一一拔出,看着手上浅细的血痕,眸子越发阴冷:“你的依据。”

“我和白尚书之子,白丹臣乃莫逆之交,俗话说外甥像舅舅,我一看便知。更何况,沐通海的孩子也叫沐京华。”

“京华取自名满京华之意,就算此沐京华并非彼沐京华,给他取名的人也一定不会是个大字不识的乡野村夫吧。”

“可我听沈琳儿说,沐京华会识字,还是你教的。”

徐书嗯了一声,陷入沉思。

他从不过问沐京华家事,是怕勾起少年伤心事,但现在看来……

徐书站起身:“告诉萧然,让他明天亲自把黄金运来,我有事同他交代。”

“成。”乔渐鸿也跟着站起身,“沐京华估计也被蒙在鼓里,你问了他有什么用?”

没用。

但他需要知道。

——

徐书赶回家时,沐京华正在和曲修他们收拾田地。

少年换下了今早穿的那件浅色衣裳,而是翻出了以前买的藏蓝色旧袍。

他用红色的发带将原本宽松的袖子绑起,头上也绑着一条红色发带,将头发高高挽起,露出光亮的额头和艳红的孕痣。

有阳光从他身后打来。

他美好得像一幅画。

徐书心中升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紧张、庆幸、欢喜,混乱地交杂在一起,于是他停下脚步,想静静欣赏。

沐京华双手叉腰地站在一处小山丘上。

曲修站在山丘脚下,比沐京华低了整整一个头,正在吆喝村长找来的人排队。

村长找了五个人,都是些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汉子。

徐书蹙了蹙眉,不过也没说什么。

种地这种事虽然属于体力活,但他们种的是草药,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庄稼。

在做惯了农活的村民,甚至是沈光眼中,这东西更像是自家菜园子里浇点水就能活的大白菜,并不费多少力气。

所以村长应该是找了几个家中困难到揭不开锅的人来帮忙,也算是扶贫了。

徐书对扶贫没意见,只要不插科打诨,能认真干就行。

沐京华比划完手语,又叉起腰,曲修则大着嗓子翻译给那几个汉子听:“你们五个排好队,左边的是老大,然后是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记住自己是谁了吗?”

似乎有人轻轻应了一声,沐京华便微微点头,露出满意的神色来。

徐书被他那得意的小模样逗得轻轻笑了笑。

曲修接着翻译:“这片地上要种两种不同的药草,你们来两个人在地中央弄一道坎儿,日后好区分两种药草,就老大和老二。”

“剩下的三个人,老三分拣种子,老四去挑水,老五去挖坑。”

“等干上一个时辰,便休息上一盏茶的功夫,东家这边会提供茶水和大饼。”

“等你们修整好,便去做你后面那位兄弟干的事情,后面每修整一次,便换上一次。”

那个站在最末的人弱弱地举起手来:“曲小爷,那我后面没兄弟怎么办啊?”

曲修也有点闹不懂,他看向沐京华,沐京华便指了指老大。

曲修哦了一声:“你后面就是老大。”

老五也哦了一声:“转着圈呗。”

沐京华点了点头,终于舍得放下他叉腰的手,开始比手势:“按沈光一开始给你们说好的价格,一天四个时辰,中午包一顿饭,每日20文钱。”

不过一比划完,他又叉起腰来。

徐书便蹑手蹑脚地绕到他身后去,伸手过他腰下,轻轻抓住他胳膊,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沐京华双脚离地,先是愣了两秒,接着嗅到空中传来的熟悉的味道,咧嘴笑了笑。

他下意识张嘴道:“徐书。”

徐书听不见,只问曲修:“忙完了吗?”

曲修也有点反应不过来,只呆呆喊了一声:“徐大哥。”

然后便盯着沐京华离地的双脚看。

沐京华的脚在空中摇摇晃晃,是想让徐书放他下来。

徐书却不肯,而是看向那五人:“大家都明白了,就赶紧去干活吧。”

老五呵呵笑了一声,率先道:“东家好。”

其他四人便跟着喊:“东家好。”

徐书却蹙了蹙眉,他把沐京华放下来,郑重解释道:“我不是东家,小木槿才是。”

老五却抢道:“是是是,沐小爷是东家,您是东家相公才对。”

东家相公……

徐书不自觉勾起唇,问老五:“你叫什么名字?”

“黎阿贵。”那人挺直了腰。

“你不错,”徐书点头,“好好干,以后好处少不了。”

黎阿贵连声应下,又道:“东家和东家相公慢走。”

徐书哈哈笑出声来,揽住沐京华的腰,问他:“走?”

沐京华耳朵红了,不好意思地推了徐书一下,欲拒还迎的。

徐书却拉着他跑起来。

冬日的风已经凛冽,吹到人脸上生疼。

沐京华却无心这些,他看着跑在他面前的徐书。

徐书头发的长度已经可以像萧然那样带发冠了,只是徐书是平民,不可戴白玉冠,且他似乎并不喜欢戴拿东西,从来都是简单地挽起来便好。

此刻风将他的头发吹开,有一束正好落在沐京华脸上,有些痒,带着淡淡的墨竹香气。

沐京华低下头去躲开那股痒意,便看到徐书拉他的手,徐书的手很大,骨节分明,白皙如玉。

却也很暖。

很暖。

沐京华的眼睛微微失神,没留意到徐书停下了脚步,他一个踉跄撞了上去,鼻子又酸又痛,生理性眼泪不断上涌。

徐书也被撞懵了,连忙回头来看沐京华,看他眼圈发红,声音都抖:“小木槿,撞到哪里,我看看?”

沐京华委屈地揉了揉鼻尖,徐书便立刻接手来帮他轻轻揉起来,一边揉一边问:“让齐怀仁看看?这里疼不疼?这里呢?”

沐京华一一摇头,看徐书担心地眉头紧蹙,抬手想给他揉开。

身后却突然传来齐怀仁的声音:“徐书?”

徐书连忙站起身来,打算让齐怀仁来看看。

却不想沐京华的手没有收回,正好巧不巧地落在某个地方。

且沐京华的思绪也被齐怀仁分走,于是完全没有细想自己手里的是什么,只循着原本的动作本能,轻轻地揉了揉。

徐书的身子猛地一僵,而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沐京华的手。

可到底还是晚了,徐书看了眼明显突兀的外袍,又晃悠悠地半蹲下身来,问齐怀仁:“什么事?”

齐怀仁不解:“你半蹲着做什么?”

徐书嘴比心快:“小木槿脚受伤了,我要背他!”

沐京华却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还困惑方才摸到了什么,听见徐书说他脚受伤了,更是奇怪地看了一眼徐书。

徐书今天怎么这般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