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言嗔怪的看他一眼，“你要拔我的？”
“怎会？”楚今渊连忙解释，有些慌乱，“底下奴才做事不用心，总得给个教训。”
这还是楚今渊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说这种话，随意处置一个人的生死。
“你别怪他们。”月无言被楚今渊按着坐在椅子上，“是我自己担心你。”
楚今渊抵着她的额头，“让凰儿担心了。”
“丰安城那边如何了？”
月无言拿起桌上展开着的奏折，是从京城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古生国？公子华景？”
楚今渊解释着：“华景是他的名，被人尊称公子，是原古生国的三皇子。”
“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攻下了丰安城和文东城，就在几天前刚刚拿下赤贝城。”楚今渊语气平静，“最可笑的是，赤贝城竟然无条件开门迎接。”
楚今渊语气轻讽，“更可笑的是我才对，到现在才收到消息。”
“天下虽大一统，可到底还是有些野心之人想要复辟自己的国家。”
就像是几年前的覃国一般。
“你意欲如何？”
楚今渊想都没想，“自然是打，他有二十万兵马，我却有百万雄师，还能惧怕他不成？”
说到最后的时候，楚今渊有些傲然，也有些蔑视。
“起战争，苦的永远是百姓。”月无言有些忧愁，“阿渊答应我，最后赢的时候，务必要善待百姓。”
楚今渊忽然笑了一下，笑声短促。
“凰儿就这般自信我能赢？”
“当然。”这回轮到月无言想都没想，“你可是战神。”
这回楚今渊是真真切切的笑了，朗声大笑，搂着月无言就亲了一口。
“有凰儿这话，我北渊大军定能战无不胜。”
“那可要结束南巡，回京城？”
楚今渊摇摇头，“不，行程不变。”
“若是这么一点小事就要回京城，岂非是让百姓觉得朝廷已经惧怕了东面？”
月无言仔细一想，他说的有理，就没再多说。
*
墨非白站在窗户边，看着底下百姓怡然自乐的场景，忽而勾唇一笑。
“未央帝已经知道东面的情况了？”
“是。”
“越是这种时候，未央帝越不会结束南巡立即回京。”墨非白胸有成竹，“只要他还在外面，我就能把我的凤凰带回来。”
“可要内应接应？”
这话问出声的是孔佳良，墨非白抬手制止。
“不急，还没到时候。”
“是。”
孔佳良忽然想到一件事，“东面公子华景听说了帝姬的存在，那边的人似乎有意从帝姬身上入手。”
墨非白冷笑一声，“就怕他们没这本事。”
楚今渊并没有在明中郡耽搁太久，处置完明中郡郡守之后，又重新提拔了新的郡守。
其余事宜全部由丞相处置。
针对东面的情况，楚今渊调了两府总督徐广平领兵十五万，又调纪城军十万随他调配。
大军向着东面而去。
贺慕风听说东面的情况之后，大步一跨就要去请命带兵打仗。
行到途中，却被宋砚词拦了下来。
“贺将军如今身负保护陛下之责，怕是不好多插手东面之事。”
贺慕风蹙眉，“我没想到那么多，只想为陛下效力。”
宋砚词微微一笑，“贺将军如今难道不是为陛下效力？”
见贺慕风还没有放弃要去请命带兵的想法，宋砚词只好明着说：“贺将军如今不过十九，尚未及冠，就已经是三品将军，树大招风啊。”
贺慕风没有想到这方面，听到后面的话，他嗤笑一声。
“这都是我在战场用命博回来的，谁要是嫉妒，就也上战场去。”
宋砚词心想，不愧是黄太傅看中的女婿，和他本人一样倔强。
犟驴。
未及冠的男子，尚且称之为少年。
哪怕是在战场上厮杀过无数遍，可还是少年心性。
“贺将军，保护陛下是你当下唯一最重要的事情。”
贺慕风拧眉，恰巧黄太傅来找，他便放下这个想法，随黄太傅而去。
南巡的进程照常，离开明中郡之后，改走水路，前往淮扬城。
淮扬城是一座水城，男子儒雅，女子温柔，处处都透露出温柔如水的气息。
等一行人住进驿站之后，楚今渊已经第一时间考察淮扬城的政绩还有处理东面的事情。
大臣全部都聚集在前厅那一边，一时间后院的家眷倒是乐得轻松。
月无言对这个地方感到新鲜，带着双灵和苏木等人就要出去逛逛。
谁知还没走出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领着一个个水灵灵的少女穿梭在廊中。
“这是在做什么？”月无言停下脚步，隐隐猜出了些什么，但未保稳妥，还是问了声。
苏木和苏叶是生活在宫里的人，只看了眼那为首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再看了眼那些正值妙龄的少女，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要做什么了。
这是要给陛下塞人了。
苏木几不可闻的蹙眉，未免月无言多想，还是掩饰了一番。
“许是给哪位贵人的礼物。”
那些少女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瘦马，专供达官显贵玩乐。
月无言再怎么样也是帝姬，也曾见识过后宫争宠的场景，苏木说的话下意识她就套在了楚今渊的头上。
“贵人？”月无言话语听不出情绪，只闻得后说的那一句，略带嘲讽。
“这驿站如今哪里比得上天子更贵？”
月无言的心就像是被堵上了一样，闷闷的，让她呼吸都沉重了不少。
一向带笑的脸上此刻一片平静，饶是反应最迟钝的双灵都知道此刻帝姬心情不好。
她先是看了眼月无言，又看了眼惹得帝姬不高兴的那群人，手疾眼快的捡起一块鹅卵石就要朝着那边砸过去。
若非是月无言手快拦下来，只怕那些少女就要遭殃了。
“双灵，你这是做什么？”
双灵拧眉，手里还拿着鹅卵石，道：“她们，帝姬不高兴。”
月无言深呼吸一口气，明白双灵是想为自己出气。
双灵力气这般大，这块鹅卵石要是精准砸过去，不死也得残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轻柔的把双灵手心的鹅卵石拿了过来，丢到一边。
“我没有生气，况且我就算是生气也不是对她们。与她们无关，双灵不可如此。”
双灵乖乖听训，知道自己做错事了，还低下脑袋，一脸懊恼。
月无言像是对待一个孩子一般，笑着揉了下她的脑袋。
“我知道双灵是在关心我，好了，我请你去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