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魔道的人杀去宗门了！”
“真人！宗门传讯来！让我们回去支援！”
“救命啊长老！宗门的人快被魔军屠尽了！”
“是百里归山！百里归山那魔头又回来了——”
……
就在江聿风说百里归山已臣服于天魔族时，贺皎皎本还想用连接的术法联络百里归山，可接二连三有灵蝶灵鹤灵符带着东洲的消息陆续传到了仙门中人的手中。
那些人一听得这些消息吓得脸都白了，颤颤巍巍地吐血、晕厥，还有些撑住了的，一想起江聿风所说的话，抬头就怒瞪着贺皎皎。
“贺皎皎！你还说你与魔道不是一伙的！”
“仙门大难！仙门大难啊！”
贺皎皎冷着脸，也没管那些仙门人如何唾骂她，只盯着江聿风。
“江聿风，你把话说明白了！百里归山如何会臣服于天魔族？你们又派人去做了些什么！”
江聿风却依旧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好像他们乌木众搅了个天翻地覆也是理所应当。
“贺皎皎，本尊所言句句属实，若你此时答应了嫁与本尊，本尊尚可考虑放过你的胜天宗，至于其他仙门，你便不要再管了。”
“痴人说梦。”
贺皎皎扛起了雷光陨铁剑，“你若再不老实交代，我便打得你交代！”
说着贺皎皎飞身便上前挥出一剑。
江聿风反应极快，萦罗也是早在防备贺皎皎攻击，两人迅速退开，只是被贺皎皎的剑气波及到，仍受了点皮外伤。
萦罗护在江聿风身前，“你不信，那便亲眼看看！”
她快速结印，使出通灵幻影之术，空中顿时聚拢了一大片云雾，云雾之上有景象缓缓出现。
贺皎皎和仙门众人分明地看见，百里归山正带着魔道数万大军，毫不留情地厮杀着，东洲仙门一个接一个地被他们踏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仙门中稍微有头有脸的，有些修为的都来青云峰讨伐贺皎皎了，留守的那些，除了一众年轻小辈，就只有那些管事的，和不怎么出山之人。
他们虽也有些修为本事傍身，可百里归山应是用上了天魔族的秘术，加之他本身就能以一当百，杀红了眼时，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东洲仙门，尽数凋零。
而就在那景象快要消散之时，贺皎皎竟看见了启明台的景色，台上已倒下了一众弟子，皆是身着黄白色的弟子服，血色染透那一抹明黄。
百里归山甚至连启明宗都给屠了。
贺皎皎心一紧。
“此乃通灵幻影之术，是与在场之人联合所施，那些景象皆是在场之人眼见的事实，这你该信了吧！”
萦罗收回术法，云雾消散。
贺皎皎的脸上不再只是无语和愤怒了，她不大敢信，却又不敢不信，握着雷光陨铁剑的手心里微微沁出汗珠。
“你看，百里归山都已归顺我天魔族，天魔族复兴已是大势，你不必再负隅顽抗了。”江聿风向贺皎皎伸出手来，“嫁与我，我们一起开创天魔族的盛世。”
贺皎皎抬眸看了江聿风一眼，蓦然挥起雷光陨铁剑，剑气划破了江聿风的掌心，鲜血一下渗了出来。
“若当真要与天道抗衡，也是我亲自相抗，又何须依附你，做个没用的菟丝花！”
她不想再与江聿风攀扯，那通灵幻影里的景象若是真的，她必须得赶紧赶过去阻止百里归山。
江聿风冷冷看着贺皎皎再没有说话，而就在贺皎皎欲离开的时候，天际裂隙之中忽然风云变幻，无数黑灰的雾气盘踞其中，青云峰顶的灵气竟尽数被吸进那裂隙里。
贺皎皎身上的裂天杵像是有感应一般，蓦然散发出缕缕黑烟，那一缕一缕的金丝闪了几下，竟陡然褪色，熄灭了。
裂天杵一下飞至裂隙前，黑烟像是一双手一般，狠狠将天际裂隙越撕越大。
整个鹿鸣城都为之震荡，灵气盘旋着被裂缝吸走。
贺皎皎心中大惊，那裂天杵上的黑烟她不会看错，就是魔气！
还是天魔族的魔气！
“贺皎皎！你果然！你果然！”
赤霄在那头看着裂天杵从贺皎皎身上飞出，又见着裂天杵撕开裂隙放任裂隙吞噬灵气，那黑压压的一片，像是无底深渊一样，要将整个鹿鸣城吞没。
他连喊几声，气恼得快要说不出话来，可仍指着贺皎皎，像是贺皎皎犯了滔天的罪过。
旁边有人已在控诉。
“贺皎皎！你与魔道勾结、侵害月淮洲已是铁证如山！你不要妄想抵赖了！”
“就是！你这是何等妖法？是想将整个月淮洲的灵气都吞噬了么！”
忽然又是一阵山摇地动，所有人都感知到了天地之间灵气的震荡。
那裂隙张得更开了，里面的黑烟也愈发浓烈，像是有什么呼之欲出一样。
“贺皎皎！你竟与魔修勾结，私盗三清圣物开启了归墟！”
赤霄捏指一算，目光中惊恐万分，不可思议地看向贺皎皎。
“胡说八道！”
贺皎皎不知那赤霄老儿在瞎说些什么，她飞身向前想要离开，却被赤霄和江聿风的人死死拦住。
“当真，当真是归墟被开启了……”
不知何时负泽老龟也从贺皎皎的混元空间里跑了出来。
它眯着眼睛细细看了那裂隙许久，又感应了片刻，才认真对贺皎皎道：“当真是归墟，已被三清圣物开启了。”
它活得久，自然对归墟这些的感应比贺皎皎深，它都这么说，想来应是没错了。
“但三清圣物不是？”贺皎皎心中惴惴不安，气都喘得急了些。
三清剑在启明宗放着，三清花她前些日里才交给了温长宗，让他带回启明宗，而三清玉露……
贺皎皎眼一瞪，立即结印召唤放在祭坛中的三清玉露。
一层层的禁制与封印被解开，那三清玉露遥遥被唤到了贺皎皎手中。
依旧是玉质的瓷瓶，依旧是闪着圣光的玉露。
可……似乎有哪里不对。
贺皎皎运起生灵之力去感应，果然！三清玉露的圣光一下湮灭，瓶中的玉露根本没了灵气！
贺皎皎瞳孔紧缩，是假的！
这瓶三清玉露是假的！
她脑海中“嗡”地一声响，这三清玉露被她锁在祭坛之中十余年，上面的禁制十分牢固，从来不曾有人碰到过，便是她自己和胜天宗的人，几乎也都没有再去碰过。
明明十年之前，救下单子衿后，是她亲手又将三清玉露封在了祭坛之中，再没别人动过，这些年也根本没有异样。
怎么会！
怎么会……
不，不对。
贺皎皎猛然抬头看着那裂天杵，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