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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棠一路上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双手刻意地护在胸前,神情也格外不自然。

就在前往国公府的路上,好巧不巧偶遇几名曾到翠景楼消费的公子。

祝棠起初并没有将他们认出来。要不是为首那两个贼眉鼠眼的多瞟了她几眼,就凭她的衣着,怎么着也能蒙混过去。

见与自己对面而行的女子正是翠景楼的俏柔,其中一名模样看上去十分丑恶地男子,顿时睁圆了眼,掐着怪异的嗓音浮夸道:“哎呀呀!!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俏柔姑娘吗!?怎得今日不好好待在窑子里接客,跑出来拉客了?”

那人把话说得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祝棠听罢,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但她身为妓子,本质上就是这些公子哥的玩物,她实在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回怼顶撞。于是,祝棠迫于无奈,只得选择无视,只希望这几人能够见好就收,别闲来无事纠缠自己。

可惜事与愿违,就当祝棠准备将脸别向一边,匆匆略过那几个公子哥的时候,为首那人见状,顿时恼了火气,毫不犹豫地伸出胳膊,猛地横在了祝棠身前。

“好你个小骚妮子,敢无视本大爷?”

祝棠背过脸,万般无奈地阖了阖眼,随才堪堪将头转向那人,牵强地扬起她标志性的笑颜:“屈公子,奴家眼神不大好,没看清是您……”

“少他娘装蒜了,你眼神好得很呢,就是故意下本大爷的面儿,还说得那么好听。”

屈公子那双令人厌恶的三角眼稍稍立起,稀疏的眉毛也随之往上抬了又抬,那样子丑的简直惊为天人。

祝棠不想与他们在路上发生争执口角,自己一个妓子的身份,本身就很难惹人同情,加上这几个公子哥,个个儿家境殷实,她无论如何都惹不起。

“屈公子,俏柔给您道歉,或是这样您看好不好?您今晚上就到奴家那儿去,奴家给您备上一壶好酒,再自费给您唱一曲……”

不等祝棠说完,屈公子厉声打断:“自费?老子需要你一个妓子请客?你当老子是什么?!”

见屈公子不依不饶,身后那几名簇拥者也跟着连连起哄,祝棠只觉自己头都要炸了。

她本想等屈公子冷静一些后,再与之交涉,却不想屈公子越说越上头,竟伸手用力搡了下祝棠的肩膀。

祝棠脚下不稳,由着惯性朝身后歪去。就在她快要跌倒之余,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扶上了她纤弱的肘臂,将她牢牢托在手心。

祝棠身子猛地一僵,随幽幽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形足有五尺七的挺拔男子,正面色冷峻地打量着屈公子一干人等。

“你们做什么?”

男子声线冷戾道。

屈公子先是抻直了脖子,心下稍有顾虑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才做作地清了清嗓子,耷拉着三角眼不满道:“本大爷教训窑姐儿,关你什么事?”

男子闻言,神情似笑非笑。将祝棠缓缓扶正后,他理了理腰间系挂着的乳脂玉髓,语气淡漠道:“你们不要脸,便要连带着姑娘家陪你们丢人现眼。”

“姑娘家?”屈公子夸张地嗤笑一声,一双三角眼中不禁露出几抹恶心的光亮:“我看你是想吃白食想疯了!以为替她说两句好话她就能领情了?哈,笑话!

爷们儿劝你,哪来的回哪去,少他娘多管闲事!”

叫嚣完,屈公子顺势伸手抓向祝棠的手腕,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看这架势恨不得将她活吃了。

祝棠心里不住害怕,她倒不是怕屈公子等人对她做些什么,而是怕耽误的久了,翠景楼那儿不好交代。

正当祝棠一脸惶恐,试图挣脱开几人的束缚时,男子身后跟着的小厮,二话不说飞快蹬出一脚,直直踹向屈公子单薄的胸口。

接着,只听“啊——!”地一声,屈公子连带身后簇拥着的两人,齐齐朝后飞出近半米有余。

“尔等好大的胆子!可知我们少爷是何人?竟敢如此出言不逊,该打!”

祝棠被眼前一幕惊得怔住,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不自觉朝男子身后躲了躲。

屈公子痛苦地扶着胸口,十分费力地用手肘将上身撑起来。两只眼睛气得通红,像只害了眼病的黄鼠狼。

“老子管你是谁啊!!他娘的都给我上!!”

屈公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厉声招呼家丁,一窝蜂朝男子拥了上去。

男子不紧不慢,只从怀里掏出了一枚成色极佳的玉佩,神情淡淡地举在身前。

屈公子本没打算细看,却不想竟被一旁的小跟班猛地拽住了袖子,声线发颤道:“不……不敢……那块玉佩……好像是国公府的信物……!”

屈公子听罢,狰狞地表情瞬间颓萎下来:“什……你确定??”

小跟班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十分笃定的点了点头。这让屈公子不知所云,不耐且急躁地将眼神扫了过去:“你他娘这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是啊!!?”

“不用问了,我是国公府嫡长付孝之,可还有什么问题?”

付孝之神色淡淡,转手将玉佩重新收了起来,目光极具轻蔑地俯视向坐在地上的屈公子等。

屈公子见自己貌似惹上了不该惹的人,顿时笑得比亲人还亲,弓着腰肢麻溜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没没……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付公子,小的实在……实在是……”

屈公子等人,这边不停地给付孝之欠身哈腰,而另一边的祝棠,则不由开始打量起付孝之这个人来。

没想到人世间竟会有这么巧的事,原本就是要去国公府送钱给他的,却不想半道上被他出手解了围。若是将此事说与我听了,想必我也一定会觉得惊讶吧。

付孝之懒得再跟屈公子这种三教九流周旋,随便挥了挥手就让阿才将他们几个打发走了。

待他们走远,付孝之这才稍稍侧头,随意扫了一眼祝棠,抬腿准备离开。

“付公子请留步。”

祝棠见状,忙得轻唤道。

付孝之脚下虽顺势站住,但渐渐舒缓的眉头却又再次蹙起,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正当祝棠思索着,该如何将钱还给他时,付孝之突然出言,打断了她的思路:“不要想着缠上我,我对你没兴趣。”

祝棠闻言,肉眼可见地僵住了神色,片刻后才又好气又好笑地抚了抚耳边散落的碎发,语气怪异道:“付公子误会,奴家此次出门,本也就是来寻您的。”

付孝之一听,当即转过身子,眼里满是审视:“寻我?寻我作甚?”

祝棠神色颇显为难,吞吐半天才道:“奴家是受元壹壹姑娘之托,将一包绣有青竹的茄袋交还于您。”

说着,祝棠将始终捂在胸口的茄袋掏出,沉甸甸的茄袋压地她手腕有些发酸,紧着便将东西朝付孝之胸前递了递:“您点点。”

付孝之眼皮微微垂下,将目光落在那个圆滚滚的茄袋上。看着看着,也不知怎得,目光竟像有了自己的想法一般,缓缓瞥向了祝棠那对白皙纤细的手腕上。

青蓝色的血管在白嫩的皮下相互交错,衬的肤色几乎透明。付孝之看了半晌,这才重新抬眼看向她。

“这本就是给她的,不用还。”

说完,付孝之一点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要走。

祝棠见状,顿时急了神色,忙得开口叫住他:“元姐姐的意思,不还给您奴家不好交代!付公子还请收下吧!”

付孝之颇为无奈,头也不回地撂下一句:“那就给你吧,拿去赎身也好,买些穿戴吃食也罢,你想怎么花便怎么花吧。”

原以为这样说,祝棠定会愉快的将这笔钱揣进自己的腰包,却不想还没走出几步,祝棠竟快步上前,略显强硬地拦住了付孝之的去路。

“不行!元姐姐的意思!奴家不好不听!”

话音刚落,祝棠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侧身将那包茄袋猛地塞进了阿才的怀里。

阿才本就还在愣神,被祝棠猝不及防的一下,瞬间吃了惊,那包烫手的茄袋随之重重落地,砸在地上掀起一小股浮尘。

“还请付公子莫要难为奴家。”

说完,祝棠朝付孝之匆匆屈膝,转身便朝远处小跑而去。

付孝之神情微变,盯着她远去的背影久久才道:“查一下,她是哪家妓院的。还有,再查一下她同元姑娘是什么关系。”

阿才忙得收回怔愣,将地上的茄袋拾起后,暗暗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