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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澄双眉一紧:“可有证据?”

我愤恨咬牙,斩钉截铁道:“臣妾早些时候还把玩过那枚玉簪!在此之后,也只有赵一栋入过玲珑轩,除了他,臣妾想不出第二个人!”

卿澄这才将手中的书卷反扣在桌案,厉声道:“除夕当日就敢大行偷盗之事,朕看他是活够了!来人!!传内务府赵一栋问话!!”

常廷玉颔首领命,乖乖去办。

白芷玉却像是坐不住了似的,杏眼一转,冉冉吐口:“酥嫔妹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赵一栋本宫也认得,平日里倒不像个会行偷窃之事的人。”

“粟妃娘娘生性良善,自然看谁都像好人。只是这贼人也不会把‘偷窃’二字刻在脑门上,你我等不相关之人,又怎会晓得?”

我静静目视前方,嘴里却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白芷玉假笑一声,顺着我的话微微颔首:“妹妹说得是,是本宫妄言。”

卿澄见我对白芷玉说话一点不客气,顿时起了性子,低声呵斥我:“酥嫔,注意你的身份。”

我在心里狠狠白了这俩人一眼,可真是好一对颠公颠婆。

“是,臣妾反省。”

我敷衍道。

“今日是除夕,朕希望六宫宁静安稳,莫要生出什么事才好。”

卿澄说着,再次将桌上的书卷举起,垂眸细细翻阅起来。

等了差不多有一会儿,常廷玉没来,莲嫔倒是如约而至。

同我一样,她脸上半点好气也无,愤恨着夺门而入。

“皇上!臣妾的琉璃镯被偷了!!”

卿澄一听,眼底顿时升起一股惊诧:“今日这是怎么了?”

莲嫔装作不经意地看向我,随即高声道:“酥酥?你怎么也在这?”

我努力憋笑,回看向她:“臣妾也是……被人偷了……”

莲嫔顿时气得跳脚:“谁人作的?可有头绪了?”

我故作严肃道:“内务府的赵公公,只有他进过玲珑轩!”

闻言,莲嫔顿时惊讶地捂住了嘴:“这么说……本宫的琉璃镯,有可能也是他盗走的了?!”

说完,莲嫔学着我的样子,猛地跪在卿澄脚边:“皇上!臣妾昨儿向内务府要了鲳鱼补身子,今儿是赵公公送的,臣妾不过近身同赵公公说了两句话,转脸手腕上的琉璃镯便不见了!”

“若是结合酥嫔妹妹所言,那臣妾的琉璃镯,岂不也是赵一栋掳走的?”

我俩一唱一和,故作惊慌。

卿澄的脸色果然变得尤为深沉,眼底的冷戾也愈发明显起来。

“若真是如此,赵一栋简直可恶!!”

白芷玉脑子一转,意味不明地对着我俩来回打量,半晌才装作难以启齿的样子,扭捏道:“恕本宫多言,这宫中每日都会往各宫送河鲜,既然赵一栋要偷,为何只偷了莲嫔妹妹和酥嫔妹妹?”

我眼下掐死白芷玉的心都有。

早知道她在场就不会那么顺利,还不如耐住性子,等卿澄独自一人的时候再说。

只是状都已经告到人前了,还能怎么办?见招拆招呗!

幸好莲嫔反应快,立马跟道:“粟妃娘娘所言甚是有理,但也有可能是因着臣妾近过身的缘故,想来酥嫔也近过赵一栋的身吧?”

我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臣妾和莲嫔娘娘近了身,正好方便赵一栋下手。”

白芷玉这才尴尬一笑,颔首沉默。

话音刚落,常廷玉便带着赵一栋俯身而入。

赵一栋先是瞧见卿澄满脸戾气,紧接着便看见了我和莲嫔。

他心尖一颤,哑着嗓子朝卿澄作礼:“奴才赵一栋……拜见皇上,拜见粟妃娘娘,拜见莲嫔娘娘,拜见酥嫔娘娘。”

卿澄剑眉一立,直直看向赵一栋:“酥嫔和莲嫔皆一口咬定,是你偷了她们的东西,赵一栋,你可认罪?”

赵一栋一听,原本细成一条缝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啊!!”

“你冤枉?你如何冤枉!?”

卿澄高声呵斥,震得我都跟着抖了抖。

赵一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一旁,双手放在腿面上都控制不住地发颤:“奴才……奴才今日确实奉各宫主儿的意思,送些新鲜的鱼虾……也确实送过……酥嫔娘娘和莲嫔娘娘的份儿……只是,只是奴才真的没偷盗啊!”

“是啊皇上,且不说赵一栋是不是这样的人,他估摸着也没这个胆子不是?”

白芷玉适时帮着赵一栋辩解了两句。

莲嫔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到底偷没偷,一搜便可知了!粟妃娘娘不必如此着急为贼人申辩。”

白芷玉顿时蹙起了秀俏的眉毛,看向莲嫔时,眼底的彻骨不加一丝遮掩。

卿澄此番也顾不得帮着白芷玉说话,在他看来,除夕当日便出了这等子事,偷盗之人无疑不是在藐视皇朝,罪大恶极。

“来人!给朕搜!”

卿澄一声令下,几名带刀侍卫瞬间围住了赵一栋,吓得他险些当场尿了裤子。

事情也确如我所预料的,其中一名侍卫在赵一栋的怀里,搜到了一枚玉簪,只是不见琉璃镯的影子。

“赵一栋!!你好大的胆子!!”

卿澄气得不行,当场便要叫人砍了他。

赵一栋面色惨白如纸,盯着玉簪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忽的像只恶鬼一般,直指向我的鼻子叫嚷道:“是你!!是你酥嫔!!是你假意跌倒,撞进我怀里,继而栽赃给我的!!是你一定是你!!!”

卿澄闻言,伤人的眼神再次如利箭般投射过来,扎得我浑身不快活。

白芷玉顺势捂嘴,大声道:“酥嫔!你竟敢不顾男女之别!企图勾引内务府太监!!你把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莲嫔一听,眼底不禁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硬着头皮,直视向白芷玉:“粟妃娘娘!贼人说的话你也信!?臣妾就纳闷了,整件事明摆着是酥嫔和臣妾受辱在先,您身为一宫妃妾,怎得处处为他人辩白?”

说着,莲嫔双眼一眯,玩味开口:“难道……您与这个赵一栋有什么吗?!”

“林醉意!!你放肆!!!”

卿澄一声惊天般的咆哮,顿时压下了樟怡宫所有嘈杂。

别说莲嫔没见过卿澄发这样大的火,看样子就连白芷玉都鲜少见过。

众人下一秒齐齐跪在卿澄脚边,高声求皇上息怒。

莲嫔气得小脸憋得通红,不情不愿地向卿澄道歉:“臣妾口中无德,甘愿受罚。”

我心疼莲嫔无辜遭祸,赶忙装出一副受辱的样子连连抽泣道:“臣妾……臣妾本不想将此事宣之于众……只是这赵一栋颠倒黑白!臣妾不得不舍弃颜面,力求清白!!

皇上,臣妾并非像赵一栋所说,主动投怀送抱,而是……而是赵一栋他……他强要轻薄臣妾!臣妾一时难以挣脱,才会被赵一栋说得这般不堪!”

“你胡说!!你胡说!!皇上!皇上信奴才啊皇上!奴才冤枉啊!!”

卿澄强忍着赵一栋的聒噪,黑着脸一字一句道:“罪人赵一栋,偷盗成性,侮辱嫔妃,大逆不道,死不足惜!!

来人,拖出宫外乱棍打死,别脏了朕的宫院。”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赵一栋拼了命地大喊,双手死扒着樟怡宫的地,连指甲都刮地翻出血来。

眼看着赵一栋要被拖走,我急忙开口:“皇上,莲嫔的琉璃镯还没有下落,臣妾想再问问。”

“不必了,那镯子本也不值什么钱,本宫不过是不喜奴才踩在本宫头上罢了。”

莲嫔淡淡道,眼里平静如水。

卿澄不耐烦地睨了她一眼:“随你。还有,今日除夕,你不必参加大年宴了,留守思过吧。”

我顿时有些急了神色,却被莲嫔悄无声地按住了动作。

“是,臣妾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