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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雪满京都 > 第66章 朝堂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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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夜里打扰了肃王的好眠,早晨雪容伺候他洗漱时,肃王冷冷的眼光若有若无地在她身上打转,吓得雪容一直绷紧了神经,小心谨慎地伺候,生怕惹恼了这位主子。

好在没有出错,肃王用过早膳出门后,雪容先去了绣楼要了针线、剪刀、布料,之后回到自己屋子里开始干活。

她打算趁机也给姜六郎做一双鞋子。

两日后,肃王搬去了华馨居,时常在那处理公务,到了夜深就寝的时候才回墨临轩。这样雪容平日里得闲,七八日的功夫就把两人的鞋子做好了。

两人的鞋子做的一样,用了十五层鞋底,鞋子很厚很软,走起路来绝对舒坦,还在鞋面上用金线绣了白云的图案。

雪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做的鞋子,没有问题,然后用布包裹了起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漆黑一片,估计肃王也快回墨临轩了。

揉了揉眼睛,雪容吹灭了房中的蜡烛,向肃王的寝室走去,穿过长廊,一名值守的侍卫见到雪容,小声道:“王爷刚才出府去了。”

雪容满脸惊讶,星子满天,弯弯的月亮挂在高空,这么晚还出去,发生了什么急事?!

“王爷今晚还会来吗?”雪容道

“不知道。”侍卫摇头。

雪容道了一声多谢。虽然不知道肃王回不回王府,以防万一,她还是去了墨临轩值守。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蜡烛快要燃尽了,夜色更深了,雪容强忍着睡意换上了新的,然后坐在外室的太师椅上等候,困意一波波袭来,雪容双手撑着脸颊,眼睛渐渐合上。

吱呀一声,门突然被推开了,一股冷风吹入屋内,刚刚入睡的雪容蓦然惊醒,她连忙站起身来,只见身形颀长,身穿斗篷的男子推门而入,是肃王。

只是此时他的脸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冰,走进门内看都没看雪容一眼,径直入了内室,身后跟着的曹金同样神色冰冷。

雪容被他俩吓得汗毛倒立,这是遇到了什么大事,肃王的脸色能差成这样,她一会儿得小心伺候。

“暗地里去查清楚,到底是谁泄露!”肃王冷声道

“是。”曹金弯腰回道,然后出了内室,见到雪容站在外室,脸上有几分惊疑不定,他蹙了眉头,轻声道:“快进去伺候,明日王爷还要早起。”

雪容点点头,倒了杯参茶,小步地走入内室。肃王双手背负腰间,昏黄的烛光照在他阴沉的脸上,倍感森然。

“王爷,请喝茶”雪容小声道

肃王眯眼看了雪容,接过了参茶一饮而尽,然后递给雪容,雪容老老实实地接过,道:“王爷,夜已深了,是否就寝。”

肃王没有回答,却伸开了双臂,雪容帮他脱去斗篷,褪去外衣,都能感受他起伏不定的胸口,看样子气得不行,也不知今日到底遭遇了何事,应该与高家有关。想到这,雪容的眉头蹙了起来,这高家不会就是崔锦秀嫁入的人家吧。

“给本王按摩一下腿。”肃王突然出声

雪容连忙收回思绪,将脱掉的衣物收到衣柜里,肃王侧身半躺在贵妃榻上,右手撑着脸颊,眼睛微闭,眉心却有一道深深的刻痕。

按摩这个活计,安嬷嬷曾经教导过雪容,雪容第一次上手,先给肃王按摩腿部,想着他今日出门许久,腿脚最是疲乏。

肃王看着瘦,身上都是肌肉,腿部的肉硬邦邦的,雪容加大了力气按摩,肃王眉心舒展开来,对雪容的手艺还算满意。

然后雪容的手碰上肃王的腰间,肃王的身体轻微一颤,淡淡道:“腰不必了。”

雪容应了声是,便从胸口开始按摩,一直到肩颈、头部,一整套下来,雪容背部微微出汗,双手开始发酸,肃王也没说停,雪容只得从头到脚又重新按摩一次,如此反复了三次,双手酸胀不已。

肃王终于大发慈悲道:“你下去吧,本王要就寝了。”

雪容如蒙大赦,轻脚离开,等到雪容安寝时,已经快亥时了,很快沉沉入睡,好似只睡了一盏茶地功夫,雪容醒来,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雪容吓了一跳,记得肃王要早起,连忙一个鲤鱼翻身起床,匆匆穿好衣服到内室走去。

紫檀木大床上竟然已经空无一人,雪容摸了一下,寝被已经冰凉,她心中一沉,自己没有伺候王爷早起,也不知会不会怪罪。

走出寝室,雪容找了一个侍卫问道:“王爷,什么时候走的?”

侍卫满脸诧异,道:“子时就走了。”

那就是天刚亮就走了,肃王只睡了一个多时辰。

“姑娘你怎么才从屋里出来?”

雪容叹了口气:“我刚醒,王爷早上没叫我。”

侍卫眨眨眼,一时间觉得雪容这个下人当得不称职,还有王爷竟然没有喊雪容伺候,估计是着急出门。

之后连续几日,肃王都没有回府,府里的下人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活计。

相比于平静的肃王府,朝堂上此时已经风起云涌。

前些日子,有流言在朝堂上传开,说今年春闱的试题泄露,许多朝中大臣闻言,意识到大事要发生。

这试题是由三位当朝大学士一起出的,由礼部侍郎审阅封存,现在竟然泄了试题,定是与这四家有关。

众人纷纷猜测是哪家,朝堂上也暗地里观察那四位大臣的神色,都是成精的老狐狸,面上一片淡然,看不出底细。

今日朝堂,皇帝正要下朝,突然间一位年轻的翰林学士出列,道:“皇上,臣有要事禀告!”

脸色蜡黄的皇帝抬了眼皮,嗯了一声。

“有士子举报,说今年春闱试题泄露!”翰林学士沉声道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城府浅的倒吸了口气,城府深的面色不变,心里却咯噔一跳,眯眼打量上首那道明黄色的人!

皇帝果然震怒!双目直射向下首的年轻人,脸色阴沉道:“怎么回事!”

“皇上,臣收到士子季子文的举报,说八日前他与士子们讨论春闱,席间有一个人信心满满,说梦见了考题,今年春闱必中。”

“起初,季子文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又有几人信誓旦旦说自己会中榜,那几人文采一般,故引起了季子文的警惕,花了几日功夫调查,竟发现试题已经泄露!”

皇帝闻言,胸口起伏,眯眼打量着那四位参与试题的大臣,四人被盯得头皮发麻,其中一人忍不住站出来,道:“皇上,这试题臣绝对没向任何人吐露过一个字!”

皇帝没有理会他,问道:“周翰林,你可有证据?”

“有,臣把试题都写在了纸上,皇上一观便知,另外臣这还有士子季子文的笔录。”周翰林说着,从袖口中抽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

皇帝身边的小太监连忙走来接过,递给了皇帝。皇帝瘦弱的右手拿着那一页薄薄的纸张,越攥越紧。

一声冷哼在华丽的大殿响起,众臣的心都沉了下去,皇帝冷然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这可是今年的试题?”

看着皇帝冰冷的眼神,李大学士很想说“不是”,但是他又不敢撒谎,几日前他听到这个流言也吓了一跳,专门探查了一番,与自家无关,想到这,李大学士心下稍安,道:“是!”

“祝大学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可是今年的试题。”皇帝继续道

被点名的祝大学士不得不出列,颤声道:“是。”

“赵大学士,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义,可是今年的试题?!”

“是。”赵大学士抖着声音道

“高大人,你是今年的监考官,这些试题你也都见过吧。”

高天允倒是镇定了许多,沉声道:“是,确实是今年的试题。”

皇帝的大手使劲拍打了龙椅,森然道:“既然如此,来人把他们押入天牢,由大理寺审讯!”

“皇上,臣没有做此事啊!”四人哀嚎道

肃王站在众臣的前头,一边听着一边心沉到谷底,几日前他就收到试题泄露的消息,暗地里查探,知道了是高家人捅的篓子!

高家是他的左膀右臂,要是真的被揭发,只怕被连根拔起。他连忙派人把此事按下去!

只是没想到,暗地里有一股力量在和他作对,这试题竟越传越广!

朝中许多重臣都知晓了!

但许多人不愿意趟这趟黑水,纷纷当了哑巴。只有这个翰林学士去年刚刚升迁,年轻气盛,竟按捺不住地把此事捅了出来!

礼部侍郎高大人四人很快被带了下去,肃王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右侧的寿王,这家伙面无表情,肃王哼冷,此事与他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