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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都的初夏,真的好似多事之秋。风波一波接一波久久未曾平息。

当日苏小侯爷一事闹得人尽皆知,如今孙天明竟然会因为心底愧疚。觉得自己的此番言行愧对天下苍生,愧对汴都的黎民百姓,自行在狱中撕破囚衣,悬梁自尽了。

临死之前,留下了血书,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交代了自己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大多不过是贪墨、徇私、诬陷、不公之类的,旁的一个字也没有多言。

斯人已逝,最大的惩罚已然加注身上,再多的口诛笔伐也不过是苍白的文字与言语。

没曾想因孙天明自戕掀起的风暴,经久不息,导致活着的人再也无法“侥幸”。

覃尚书和沈大人因为纵容家眷闹事已被革职查办。

再加上不知何人递来的证据,上面言无不尽地记载了二人桩桩件件骇人听闻的罪状,再也无法独善其身。

覃尚书借着两朝元老的身份,大肆敛财,名义上广收学生,实则笼络人心与权力。

沈大人则是覃尚书手上最得力的助手。

二人不断打压通过科举选拔出来的寒士,在朝堂自成一派,长期把持着朝政的风向。

孙天明就是其中最明显的例子。

因受不了诱惑,又不甘就此籍籍无名,被迫融入了这个集体。最终落了个身败名裂,客死他乡的下场。

顺着这条线往下查,才发现牵连甚广,整个官场为之动荡。

宁安帝的暴怒,官场的整顿,让朝堂众人,岌岌可危。

陆宏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了孙天明之后就没人会查到他头上。

殊不知躲过了一系列的审查,却躲不过许悠悠的一句话。

许悠悠当面指证陆宏以权谋私,暗中变卖军粮,获取暴利。

因着只是口头的证据,一时无法确凿。只能押入牢狱,等待张广尧的审查。

风波的最后,覃尚书,沈大人等一众染指官场风气之人被判处秋后斩刑。

至于覃青青,沈芸,许悠悠、宋婉儿则被判了数年的牢狱之灾。而当中的许悠悠,因揭发有功,缩减至两年。

而云雨楼作为整场风波的中心,自然也难逃一劫。从此,汴都再无云雨楼。

一时之间,汴都百姓无不幸灾乐祸。

可不过几日,又闹出了一件让他们纷纷瞠目结舌的事。

今日这出热闹,当然离不开当下风头最盛的苏小侯爷。

按宁安帝的意思,若非此事由苏珩引起,怎会闹得汴都近段时日鸡犬不宁?

堂堂将军后代,不以身作则就算了,偏偏寻欢作乐,流连烟花之地,成何体统!

为了以示惩戒,肃正纲纪,一怒之下将苏珩一并罚了。

因着苏达和滕菁华的功勋,网开一面,给予眷顾。允许苏珩保留爵位,贬至黑城跟随郡守王大人历练,一年后方可回来。

由于往日苏珩和许知意待下宽厚,府中心齐。即使众人已知苏珩要回苦寒又常有战乱之地,仍旧誓死追随。

因着秦嬷嬷和桂嬷嬷年纪大,再三劝说后才肯罢休,同意留下来看顾侯府的一众产业。

至于阿羽,早早跟随邝景回了黑城。

杜若兰以及她的妹妹则是在苏珩的帮助下脱了籍,留在了白玉书斋帮忙。从此,过上了安稳日子。

盛夏的高阳热烈又毒辣,照得大地一片金黄。

苏珩和许知意轻车简行,出了汴都城门后一路向北。

二人所带的随从不多。除了高飞、张敬、秋橘之外,也就只有十来个身手不错的仆役。

前一晚,靖王妃与靖王世子偷偷前来一聚。也就是此次见面,苏珩与许知意才得知,他们是命定的姻缘。

苏达为苏珩择的另一半是许知意,而非许素素。只不过,这一切都被趋炎附势的许高远打破。

若非他违背良心,改娶王玉琴为正妻,周凝又怎会沦为妾室。

许府的正妻本该是周凝,许府的嫡女本该是许知意!至于许知意外祖一家,则是被诬陷,才会流放至死。

而幕后黑手,和害死苏达,滕菁华,还有许庆的竟是同一人!

他们二人有着同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车马渐渐消失在汴都的城门外,往郊外驶去。

苏珩撩开帘子一看,只见后方碧空如洗,而前方隐隐有阴云飘来,将沿途笼罩在一片黑沉之中。

郊外的路不好走,许知意被一上一下的颠簸刺激到有些发晕,隐隐有想吐的感觉。

苏珩放下帘子,揽住她腰侧,扶稳:“前面不远处有驿站,要不要歇会再出发?”

许知意摇了摇手,靠在苏珩的臂弯里,小声地说:“不用,我受得住。路途遥远,越拖反而越不利。”

苏珩没再多言,沉默地垂下头。

除了沿途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外,实在是有些安静。

在汴都的时候,一桩接一桩的意外迫使许知意迅速成长起来,根本无暇顾及旁的事。而如今在难得的空闲里反倒有时间将过往之事一一溯洄。

许知意一边把玩着苏珩的发丝一边问:“我听高飞说黑城是你的第二个故乡?”

“算是吧!我从小在那里长大。”

“会不会过得很苦?”

苏珩垂下眼帘,淡淡问道:“嗯?”

“我虽然不了解时局,但也能想象到。从前段时间的流民来看,想来黑城并不太平。”许知意不由自主地越说越多,越说越感觉到一种忐忑不安的慌乱感。

“况且苏将军一直镇守此地,战火肯定避免不了。这么一想,子昱以前的生活会不会过得很苦?”

苏珩目光落在她翩跹的睫羽上,轻笑:“不苦,父亲母亲把我护得很好。”

少时,无非就是和普通子弟一样,读书,习武,偶尔还偷偷跟阿年满山乱跑,不是去打野兔就是去抓鱼。

但是父亲不喜他做这些。

他说,男子汉大丈夫应当韬光养晦,怎可贪图玩乐?

只要被父亲逮到,总免不了一顿打。但是事后,母亲总会偷偷给他上药。

“到了黑城,我带你去看看他们。让他们知道我娶的夫人有多好。”

许知意抬眸对上苏珩温柔缱绻的目光,笑着说:“好,让他们也知道我嫁的夫君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