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警官抬手，又想拍桌子。
倪易寒掀眸不冷不淡的瞥了他一眼，瞥的张警官僵硬的把手放下，心里惴惴的，老实回答到：“现在正在医院抢救，目前还没有消息。”
男人噢了声，往问讯椅上一靠，姿态慵懒，轻笑着道：“那就等他死了，你们再来问我。”
嫌疑人一连串的反应举动给张警官弄得彻底没脾气。
他倒是有心继续审问，但对方一副懒得搭理，不想说话的模样，他还真就拿他没办法，气的冷哼一声。
起身，道：“把他送回去关着！”
小吴小何应是。
解开讯问椅山的手铐脚铐，小吴拿出手铐作势要铐。
倪易寒啧了一声，睨视了眼小吴的动作，要笑不笑的，这玩意对他没用，他要是想挣脱，随时可以。
他倒没有反抗，散漫地抬起手，老实的让他铐。
拷完后，小吴押着他往外面走。
被送往羁押室的路上，陆恒远远地看见他哥被两名刑警押着走，本来他是没注意到的，谁让他哥气质出众，身形高出警察半个头，除了身上有股痞气，他看上去比他们还正派。
陆恒跑上去，喊了声，“哥！”
倪易寒闻言，脚步停顿了一下，陆恒趁机跑过来，与小吴他们说好话，“两位警察兄弟，我能不能跟我哥说两句话？”
小吴皱眉，“不行。”
“我就说两句话，求你了兄弟。”
“你来干什么。”倪易寒嗤了声，那意思很明显，你来有什么用，“回去帮我看好人，我这儿不用你管。”
“可是我……”
“回去。”
陆恒咬牙，停下脚步看着他哥被押着走远，这才扭头离开警局，跑回医院。
温柔已经醒了。
是被系统叫醒的。
“宿主，倪易寒帮你顶罪，现在人正在警局被审问，如果你想救他，跟我绑定，我会帮你毁去凶器上的罪证，救出倪易寒。”
温柔撑着病床坐起来，望着空无一人的病房，她先是愣怔两秒，随后记忆归拢。
血。
裴颂。
杀人。
她杀了人，杀了裴颂！
温柔唇色苍白，她捏紧掌心下的被单，听着脑海中略有些熟悉的声音，发出疑问：“你说什么？倪易寒帮我顶了罪？”
“是。”
“你在仓库昏迷过去，倪易寒正巧赶到，他让陆恒带着你先走，自己在仓库里被抓个正着，凶器上有他的指纹，他又在凶杀现场，眼下他百口莫辩，没有人能救他，除了我。”
“前提是你必须同我绑定。”
后头这句，系统说的斩钉截铁。
温柔却置若罔闻，就好像根本没听见似得，掀开被子往门外冲，刚冲到门口就撞见回来的陆恒。
陆恒见她神色匆忙，问：“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去？”
温柔抿唇，“我去自首。”
“啊？”
“裴颂是我杀的，我不需要他帮我顶罪，我去警局换他出来。”
此话一出，她脑海里的系统都错愕极了，语气不可置信：“宿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杀人偿命，按照你们的法律很有可能会判你死刑！”
“我认。”
温柔的声音很轻，却毫不迟疑，“人是我杀的，即便以命偿命，我也认。反而是倪易寒，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他没必要为我承担人命。”
“你们都不用承担！只要你跟我绑定，我有的办法帮你逃脱罪责！”
“你是001吧。”
温柔突然在心里问道：“你声音飘散，应该很虚弱？我猜昨晚你被抓的时候，一定费了很大功夫才逃脱，或者这不是你的本尊？”
“你急切的要跟我绑定，我猜测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系统出乎意料地没有言语，他静静听温柔说：“你死了这条心，我说不会同你绑定，就永远不会绑定，不论什么理由，这一点永不改变。”
“嫂子，你千万不能去自首！”
陆恒急了，他哥让他看好温柔，他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回头人出来，还不得活剐了他。
陆恒拦住温柔的去路，“这事我哥能摆平，你要是自己跑去警局自首，打乱他的计划，说不得这事真的无法挽回。”
温柔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不相信的问：“怎么摆平？他‘杀了人’，难道他还能无罪释放不成？”
还真有这可能。
不过这话不能说出来。
陆恒道：“我刚打听过了，裴颂没死，正在抢救中，只要他抢救回来，就不算杀人。”
温柔眸色闪动：“裴颂没死？”
“对！”
看出她的松动，陆恒拉着她坐下，继续劝慰道：“咱们先等裴颂那边的情况，等结果出来，再做决定也不迟。”
温柔迟迟不松口。
陆恒心里没底，他已经打定主意，今天就堵在门口，住在走廊，反正哪里都不会让温柔去。
恰逢林半夏从门外走进来。
陆恒一喜，“妹妹，你快来帮我劝劝嫂子，她要去警局自首！”
林半夏手里提着外卖袋子，还拎着杯加满料的奶茶，边走边吸，走到温柔身边，瞥了她一眼，道：“自什么首，人是你杀的么。”
温柔愣住：“夏夏……”
“你记得刀哪来的？怎么去的那个仓库，又怎么捅的裴颂？”
三个问题将温柔问懵了，她猛地回神，对啊，她的记忆只停留在昨天晚上夏夏抓系统她晕过去前，今天醒来后就看见裴颂满身是血的倒地，根本没有捅他的片段。
温柔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咕噜咕噜——”
林半夏吸了口奶茶，点头：“嗯。”
别人的话温柔可能不信，但夏夏的话她深信不疑。
陆恒也松了口气，还以为林半夏为了劝阻她，编的借口，当即附和道：“既然是栽赃嫁祸，那嫂子你可不能再犯傻，就让警方他们去查。”
“倪易寒那里……”
“你就放心吧，他不会有事，说不得明天就大摇大摆的出来了，到时候嫂子你去接他吧？”
“我，不……”
陆恒很有眼力见，“虽然这次的事可能与嫂子你无关，但我哥被抓，要给你顶罪不是假啊，他在警局里不仅要承受着严刑拷打，还要提心吊胆，嫂子你就不心疼吗？就算不心疼，他这些罪也是为你受的，于情于理难道不该去道声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