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婆子简直快被气死了，一时语塞，看着方老二那蠢笨的表情和呆愣愣的样子。
回去如何跟小儿子交代，自己可是信誓旦旦就没什么问题，怕是会和自己发脾气了。
“孙女没骗您，铺子的钱都是借的，您老人家帮我们还一点吧。”
“你，一边去，我哪有银子。”
方婆子站起来，随时准备出门的姿态。
“奶奶，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您就帮帮我们吧，万一铺子被收走了怎么办，刚刚你们也说了这也是你们的呀。”
“呵，烂泥扶不上墙，亏得也大老远来给你们帮忙，原来干得一点都不好，我要先走了。”
你们自己收拾吧。
“奶奶，别走啊。”方芸芸拉住方婆子。
“您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银子还不上了，利息越滚越多，这还了得。”
方婆子没时间没心情听她废话。
抬腿转身就出了面馆。
方老二在后面叫，方婆子愣是不理也不回头也不搭理。
朱素芬看见方婆子走出来眼睛都瞪大了，这老太太怎么没去闹翻了天。
居然这样就出来了？
这可不行，朱素芬忙回去找张婆子。她要赶过去问问，不能再等了。
说着快步跑去北街。
方婆子出门也没看见王秀华母子三人，想是已经走远了。
这大媳妇回家指不定怎么闹呢。
还有小儿子的钱。想到这些方婆子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正想着后面听见有人叫。
“方婆子，慢一点。”
回头一看是那朱素芬带着兴致不高的张婆子，看那菜还有半筐。
多事的婆娘，如果不是她嘴巴这么快，他们怎么至于来到这，让两个小子挨了顿揍。
方婆子没搭理他，转过头继续走着。朱素芬想追上去，被张婆子拦住了。
“这方婆子估计是受了气了，不然不会这么消停，早都不可一世了。”
“你先别问，等哪天碰着王秀华你再问问。”
朱素芬想了一下觉得张婆子这次说得有道理，便慢下了脚步，也没在去喊方婆子。
方婆子走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王秀华母子几人已经到家了。
方老三赶紧出来迎接母亲，虽说刚刚大嫂回来时候伤痕累累，问什么也不说，他依然不相信这次失败了。
以娘亲对方老二的拿捏程度不可能啊。
见方婆子走进了院子，方老三搀扶着方婆子进了屋子。
方婆子看见儿子殷切的眼神有些闪躲。方老三心里一点点的在往下沉。
“娘，这是怎么了，大嫂几人好像还受了伤。”看着像关心侄子，其实就是为了自己。
方婆子正打算说，就听到房屋里哭得呼天抢地。好像两个儿子快死了一样。
方婆子只能让方老三稍候片刻，去安排了王秀华几人。
“你儿子就受伤了，还不给孩子处理一下，你在这嚎丧什么？”
王秀华不理，依然自顾自地哭着，大有不会轻易停下来的趋势。
方婆子看着那哭的样子，忽然说“给你半钱银子，去给两个孩子买点跌打药。”方婆子难得大方一次，无异于虎口拔牙。
果然，王秀华听见了立马就不哭了。
转过来看着方老太太。
方婆子说话算话，放了半块钱就走了，实在不想多看王秀华一眼，今日闹得筋疲力尽。
回去还要面对儿子那满心期待。
方老三已经等不及了，回来方婆子也没有隐瞒，长痛不如短痛。
一股脑都告诉了方老三。
他听完以后，心落到了谷底。
仿佛刚出来一丝光亮又瞬间被挡得严严实实。
这方老二胆大包天，居然敢借这么多银子开店，鬼迷心窍了吗。
最后还是担心自己，别被方老二影响到了。
“娘，咱们同他们是两家人的。你分家文书收好了，免得以后偿还不了找到咱们家。”
听见儿子这么说，想起自己撕了分家文书懊恼不已，但不敢告诉方老三。
如果被他知道了怕是要大发雷霆。
方婆子连连应着。
这忽然没了这来财的路，方老三不得不为接下来读书院的钱费心。
“娘，您再给我三两银子，我要去凤鸣书院。”
方婆子为难的看着儿子，这最近已经花了很多银子了，什么时候能开始回报她呀。
“儿，你在等等，娘尽量想办法。”
方婆子还有钱只是不想这么轻易拿出来。
见方婆子口气有缓儿，方老三也没继续逼问，只道让娘亲快点运饭，自己和大哥已经喂完了。
方婆子叹了口气，这日子怎么这么难呢。
方芸芸这边已经收拾好了桌椅，小虎也终于知道那来人是假的。
是姐姐找了张管事让他帮忙找几个吓人的去收收账。
张晓婉也虚脱一样坐在那里，这一路都是女儿镇定自若，才得以解决。
之后就怕他们有一天反应过来再来找麻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能一直躲着。
张晓婉对自己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若还有以后，她还会这样去做，总是不能一直被欺负。
方老二因为自己处理的有些优柔寡断，不好看媳妇和女儿的眼睛，一直躲在后厨煮面干活。
方芸芸也没有去安慰他，任何事都要他自己想清楚，自己的娘，方芸芸没法说太多。
只希望他要是心狠下来，明白自己的娘亲根本不爱自己，都是利用。
折腾这一趟大家都身心俱疲，只有不断进来的客人慢慢让几人忘掉了刚才的不愉快。
一直忙到下午，方芸芸和方老二去送了备货清单中的粮食，收账六两半。
顺便感谢了一下张管事，刚才事出突然，没好好感谢，想给银子让张管事收下。
张管事忙说不用。
“那都是酒楼养的打手，有喝酒闹事的都是他们负责，自家的兄弟，收什么银子。”
他虽然这么说，方芸芸依然拿出了半两碎银让张管事拿回去给兄弟们吃酒的。
张管事还想推辞，方芸芸表示“以后可能还有用到兄弟们的时候，你就替他们收下吧。”
张管事想了想也好，没再推辞，只道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无需客气。
方芸芸郑重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