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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沅用爸爸剪下来不用的碎布裹着冰棱条,握在手里挥的虎虎生风。

化雪比下雪还冷,院子里的黄土地在雪融化后变得黏糊糊的,一脚踩下去鞋底会沾上泥巴。

陈嘉禾觉得孩子舞的那两下还真有点武侠的感觉,跟以前学过功夫似的。

太阳出来孩子还是喜欢坐在火盆旁,手里的冰棱条在火盆边很快就化成一滩水。

冰水滴在炭火上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沅沅喜欢这样玩。

只是冰化后碎布也湿嗒嗒的,小手被冻的通红。

王麻子说话算数,每日傍晚空闲的时候便过来教陈嘉禾学拼音。

小家伙也在一旁跟着看,渐渐能辨认出一些简单的字和拼音。

冰雪消融中午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格外舒服,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

沅沅也喜欢靠在爸爸怀里晒太阳,然后美美的眯着眼睛打盹。

一道阴影笼罩过来王子衡背着一把猎枪,叫了王麻子一块儿喊他进山里打野猪。

前天王麻子爹去山里捡柴,发现不少野猪蹄印。

昨夜里山脚下的小麦地也被野猪拱了,看样是大野猪还不止一头。

“你们去,我还要看孩子。”

陈嘉禾自从上次后就不会把孩子单独撇下,山里的路不好走,他不大想带孩子去。

“带上一块去,还不一定能找到。”

王子衡掂掂手里的猎枪,如果能打到就三个人平分,过年的肉也不愁了。

两人原本不怎么熟,上次吃过饭后又接触过两次,觉得他这个人还挺上进,可以多交往交往。

“……”

陈嘉禾默默摇头,听他们的描述野猪个头不小,带着孩子去太危险。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王子衡也不强求打算先走。

王麻子却没有挪步,抬手推了一下他怀里的孩子,见小家伙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大喊:“沅沅,我们去山里打野猪,你要不要去?”

“野猪?”沅沅小手捂着嘴巴打哈欠,不忘点头:“要去,现在去。”

“走吧!”

王麻子拍拍手,小跑跟上前面的人,压根不顾陈嘉禾黑成锅底的脸。

“……”

王子衡好像能明白俩人为啥能把关系处的还不错,各有各的坏吧只能说。

一切都交给孩子搞定,小家伙对于没见过的东西好奇心很重,兴奋的拉着爸爸要一起去。

陈嘉禾劝不动孩子,见她实在想去就只好抱着跟上去。

麻子家划分的山林全是松树,地上落了不少松塔,几人在山腰处发现了野猪的蹄印。

“前面还有脚印,继续往前走。”

王子衡取下背上的猎枪,揣在手里走在最前面。

往前两百米左右,干枯的草堆里发出簌簌声,几人放慢脚步靠近。

“爸爸,野猪是不是在哪里?”沅沅手指着草堆凑在爸爸耳边小声问。

陈嘉禾点头抱着她往后退,一头成年野猪能够撞断碗口粗的树木,他抱着孩子万一野猪冲过来他不好跑。

哼哼哼——

草丛里发出一阵猪哼声,一头黑色的成年野猪露出半颗脑袋,宽长的嘴上生着两颗月牙形的獠牙,背部高高隆起长的十分凶悍。

“这么大?”

王麻子惊愕的张开嘴巴,这野猪看起来有两百多斤。

“!!”

沅沅被爸爸抱在怀里看的更远更清楚,被眼前的丑东西吓得瞪大眼睛。

这头猪和家里养的小猪不一样。

“往后退一点…”

王子衡手心出了一层细汗,这么大的野猪一枪估计打不死。

草丛里传来野猪蹬后腿的声音,机警的野猪猛的从草丛里蹿出来,朝着人类的方向狠狠撞去,健壮的四肢扬起尘土来势汹汹。

砰——

砰——

两声枪响惊起林中飞鸟,强壮的野猪死于猎枪之下,健硕的身躯倒在尘土里。

陈嘉禾提前捂住了孩子的眼睛,王麻子胆儿有点小,被野猪冲过来的场面吓得两腿打颤。

“野猪被打死了?”

沅沅两只手揪紧爸爸的衣裳,歪着小脑袋朝着前面看去。

“怕不怕?”

陈嘉禾手掌轻轻拍孩子的脊背,刚才开枪的时候她抖了两下。

“不怕,野猪长的不好看。”

沅沅没有看到开枪的场面,只听到了两声巨响。

回去时沅沅是跟在爸爸身旁慢慢走下去的,三个大人合伙把野猪抬下了山。

野猪扔在院子里不少村民过来看,这么大的野猪应该有些年头了。

几人去将野猪倒吊起来,请王村长过来帮忙杀猪。

沅沅见王村长烫猪刮猪毛,好奇的凑上去拿多余的刮子。

“这个可锋利,不能拿当心割到手。”

陈嘉禾抱她离开现场,坐在王子衡家门口的门坎上。

农村有些人怕家里的鸡被人偷把鸡圈修在家里,傍晚鸡该回笼里,一只老公鸡迟迟不肯进屋。

王家老爷子拿着竹竿驱赶,老公鸡被赶到角落里,咯哒一声振翅飞起。

然后……

稳稳的落在沅沅的脑袋上,小家伙探着看大人们杀猪的小脑袋被压的缩了回去。

“啊——”

门口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哭声,老公鸡两只爪子踩在孩子脑袋上,偏着头左看右看。

“!!!”

陈嘉禾第一时间撒腿跑了过去,将老公鸡摘下来扔了出去。

“爸爸,它踩我脑袋,我长不高了。”

沅沅脑袋一轻脖子又支楞起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不会的,有没有伤到哪里?”

陈嘉禾扒开孩子的头发,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孩子的头皮,还好没有被鸡爪挠伤。

小家伙没有哪里疼,嚎啕着质问自己还能不能长高。

“能长高,被鸡踩一下不影响的。”

“真的吗?乐乐哥哥说钻裤裆长不高。”

村子流传着钻裤裆长不高的说法,沅沅感觉自己钻老公鸡裤裆了。

“啊?”陈嘉禾没忍住笑出了声:“鸡哪来的裤裆?这都是迷信,别什么都信。”

“真的吗?”

沅沅摸摸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干净了。

“当然!”

“我不信!”

“那你在地上吐三口唾沫再蹦几下,这样钻裤裆这个诅咒就消失了。”

陈嘉禾抚平她毛躁的头发,心里不禁有些吃味,她竟然相信别人不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