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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式雪之前在晚自习给同学们补过理科,一周两次,效果显着。

后来一直有事,自己又回了春城那么久,补课的事也不了了之了。

本来孙老师又提了一次,结果她又脑震荡住院了。

白式雪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又写了一个大写的“二”。

“题型归纳,真的特别重要。尤其是错题本,一定要随时记录并且反复翻开学习,每一道经典题目都要去细细分析,并且记错题的时候也要有方法,不是抄个题干,写上正确答案就叫错题本了。”

说着,白式雪在黑板上又写了四个小点。

“记错题的第一步,就是写题目的条件;第二步,标注题目中的隐藏条件,并写明隐藏点是怎么看出来的;第三步,解题步骤,解题思路是怎么来的;第四步,用到的公式、定义和知识点,用红笔凸显出来。”

坐在第一排的同学挠了挠头,“好像有点麻烦。”

“确实麻烦。”白式雪看着她认真地说道:“总结虽然很麻烦,可是能够最快地帮你提升学习成绩,写完还要反复观看,一定要反复,最好看到把错题本翻烂的程度。”

刘老师捧着保温杯眼神就没从白式雪的身上离开过,教数学教了大半辈子,他就没见过思路这么清晰的学生。

白式雪紧接着在黑板上写了三,“我其实个人最喜欢的一个数学学习方法就是一题多解,因为这种方法可以养成发散思维,我最多把一道题琢磨出了二十多种不同的解法,用三角代换、均值代换、和差代换、构造函数、数形转换等等,就这一道题,我可以复习多块的知识点,这是个很好的学习方法,大家可以试试。”

一节课的时间白式雪讲了快半个小时,最后大家意犹未尽之时,白式雪戛然而止。

“要真继续说下去,我还能说个三天三夜。我这边有自己总结的高考数学题型全归纳,你们要是需要的话可以拿去复印,都是我手写整理的。”

大家欢呼着把白式雪送回自己的座位上,刘老师吸溜了一口茶水,背过身把茶叶梗呸了一声吐在了地上。

“大家看到了吧,学霸光靠聪明吗?当然不是了,大家都是人,都长了一个脑袋,白式雪同学多长了一个脑袋吗?”

看到老刘今天心情好,嘴欠的男同学大胆地接话道:“老师,白白大神是哪吒转世,三头六臂!”

“李钟俊,拿着卷子去后面站着去!”

嘴欠接话的男同学扁着嘴,浑身像没骨头一样甩着卷子,半天才蹭到教室的最后方。

大家都憋不住乐,老刘虽然今天心情好,但在课堂上接话就是数学课上的大忌。

心情再怎么好,触犯了规则,该怎么收拾你还是不耽搁一分一秒。

刘老师收回冷脸,语重心长道:“这次数学卷子确实难,没及格的同学我也不为难你们。但是有一点我们要知道,高考本身就不是给天才做的,所以我们把自己的能力尽可能利用上,考一个满意的分数是完全可以的。你们自己研究下自己的答题卡,有多少题是你们能解出来但没做出来的?”

老刘的话音落下,教室中响起了哗啦啦的翻卷子的声音。

题出得再难,但出卷老师一定会让大家在能力的范围内做到及格,除非你真的没有好好学。

不该错的题也没做上,排除马虎的原因,其实还有一个很大的因素就是很多人对数学都有畏难情结。

拿到数学卷子还没开始做,就开始产生厌烦害怕甚至恐惧的情绪。

有些人不是脑子笨真的学不会,而是看到数学就产生生理性的抗拒。

平时能想出来的解题思路,一到考试就紧张脑子里一团乱麻,连计算都会出错。

学不好数学,阴影是会伴随一辈子的。

有的人都已经毕业好几年了,甚至人已中年,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考试,数学考卷一片空白,什么也答不上来,在梦里急得快尿了,四处找厕所,找到厕所后就......

梦醒后一看被窝,床单上一片壮丽山河的地图,还带着温度。

下课后白式雪的桌前又被围堵得水泄不通,温月这个小助理不在,白式雪被大家的热情搞得心烦。

她把自己整理的高考数学必考题型往身后一甩,“想复印的自己去安排,别堵在我这边,一股人味。”

众人像饿狼见了肉一样朝着白式雪的后桌扑过去,白式雪找到空隙赶紧冲出包围圈跑到教室外透气。

不知何时,室外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

一直享受独处的她,此刻心中竟对温月和何晴升起了无尽的思念。

白式雪对于这种从未出现过的感觉还挺惊奇,原来真正的友情是这样的。

她只思念过亲人,爸爸妈妈哥哥在她的世界里就是最重要的人。

而现在,朋友这一角色,也在她的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她也终于懂得,为什么古代那些文人墨客会赶几百里的路,跨越千山万水只为去和远方的朋友相聚。

原来朋友之间,也是可以相爱的。

被朋友爱着,再皱巴的人也会变得舒展,平和。

比如宋嘉承。

考完试后,宋嘉承就申请搬进了沈策的寝室。

宋家因为被举报偷税漏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宋嘉承出院的时候需要家属签字,沈策把沈奶奶叫过去签了字,医院才放人。

自从沈家出了事,沈策再也没和宋嘉承来往过,沈奶奶也好多年没见过宋嘉承了。

在医院收拾行李的时候,沈奶奶止不住地抹眼泪。

沈策拉上宋嘉承行李箱的拉链,“奶奶,你哭啥啊?”

“这孩子咋被那个死家折磨成这样!”

沈奶奶抬起干瘪的长着老人斑的手,来回蹭着眼睛,“嘉承小时候长得跟西游记里面那个红孩儿一样,多好的孩子,那个死爹后妈要是不想好好养就送到咱们家来,你瞅瞅这孩子,现在哪还有个精神样了......”

宋嘉承一直低着头,听到沈奶奶说的话后再也控制不住,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哎呀我的妈啊!”沈策看到宋嘉承好像要犯病了,赶紧冲过去反手钳制住他的小臂。

“奶奶啊,他本来精神就不正常,你就别刺激他了,快去叫护士。”

沈奶奶泪眼婆娑地在原地慌乱地踱了几步,“好好,奶奶马上去!”

“沈策,你有病吧!”

宋嘉承终于抬头,待他露出正脸后才发现,因为消瘦而凹陷的脸颊上早已布满泪水。

“宋嘉承,你现在犯病了,我看你也别出院了!”

“你才犯病了!”

沈策不信,抓着宋嘉承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你没犯病你抖什么抖?”

“我是听了奶奶的话太感动了!你哭你不抖啊?!你放开我!”

沈策愣了片刻,松开手后,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

宋嘉承皱紧了眉甩动着双手,沈奶奶凑过去看,刚刚被沈策钳制的地方已经有了两个红色的凹坑,估计明天就会变成青紫色。

沈奶奶拉过宋嘉承的手,轻轻地给他揉着手腕。

看着两处显眼的凹坑,沈奶奶欲言又止地望向沈策。

“大孙子,要不你在这里住几天院吧,刚才你好像有点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