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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自从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后,温月发现自己看到英文单词再也不会头痛了。

暑假的时候石老师还说温月期末考试英语进步了要请她吃饭,双方一直没腾出时间相聚。

石老师笑呵呵地故意叫温月起来回答了两次问题,温月虽然耳鸣脑袋也昏昏涨涨的,但石老师问的问题很简单,温月不用组织语言也能对答如流。

石老师对温月本来就有些偏爱,此时更是不吝赞美之情,当众表扬道:“大家都看看温月同学的学习态度,高三刚开始劲头就这么足,小脸蛋学得红扑扑的。”

温月:......

石老师要不您再仔细瞅瞅呢?

英语课是讲上节课没讲完的期末卷子,讲到阅读时,温月的眼皮已经合上了。

她从来不在上课的时候睡觉,这个行为是绝对不被自己允许的。

她强撑着支起身子,拿着笔敲了敲王浩的桌子,“有没有风油精?”

“那必须有啊。”王浩把笔袋里的笔都倒出来,扒拉出来一小瓶风油精递到温月的面前。

温月把碧绿色的风油精点涂在太阳穴上瞬间清醒了很多,但没清醒到五分钟,温月又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

跑完操大家都没什么精神,班级里困得直点头的不只温月一个人。

石老师见大家都不在状态,大力地敲了两下黑板,“Keep your spirits up !犯困的同学可以去最后一排靠墙站着听,老师理解你们,刚跑完操又是早上第一节肯定都会困,大家坚持坚持!要睡高考结束爱怎么睡就怎么睡!”

前排有两个女同学拿着英语卷子自觉地向教室的后方走去,温月揉了揉重重的眼皮,也跟着起身走到最后一排。

温月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站着也能睡着,迷迷糊糊眼皮又要合上,石老师突然啪的一声重重地拍了两下黑板。

她吓得一激灵,一下子从身体里挣脱出来。

她飘在教室的上方,看见后排的人扶着晕倒在地的自己。

石老师惊慌失措地从讲台跑到后排,大喊着:“快送医务室!”

“老师别送医务室了,直接打120吧!”

所有人的音调又模糊又奇怪,好像从古老的留声机里传来的声音。

离开温月身体的第一个念头是庆幸,不用想办法从温月的身体里离开了,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她不是温月了,她又可以做白式雪了。

想法很美好,她刚要飘远,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了回来。

努力好几次都是徒劳,她根本无法离开温月的身体超过十米远。

她眼睁睁地看着救护车驶入校园,温月的身体被抬上了120的救护车,石老师和孙老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跟着她上了救护车。

她无奈地坐在救护车的车顶上,及腰的长发被风吹得四处乱飞。

为什么呢?

好不容易又成为灵体了,这次还不如以前,现在超过10米的距离都飞不出。

到了医院温月马上被送进了急救室,她飘在走廊上哪也去不了。

“小小?”

白式雪闻声回过头,惊奇地发现之前一起结伴漂泊的灵体正坐在医院四楼的窗台上。

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面容姣好性格温和,说话总是轻轻柔柔的,白式雪做灵体的时候最喜欢她。

“贤姨,你怎么在这里?”

被称作贤姨的灵体苦笑道:“瞎逛呗,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小小,好久没看到你了,还以为你去投胎了。”

“没有,不过最近确实做了一段时间人。”白式雪朝着贤姨的身后望去,“他们都去哪里了?”

“都投胎了。”贤姨温和的眼神里带着悲凉,“只剩我自己了。”

白式雪飘到了她身边,“贤姨,你是什么原因投不了胎?”

“判官说我生前有执念,而且这个念还在世间,执念未了就投不了胎。”贤姨望着窗外,嘴角勾出一丝很淡的轻笑,“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执念,早就忘了。”

大家好像都是这样,每个灵体的记忆都有残缺。

之前她是受到了意外刺激所以失去了全部的记忆,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

像贤姨这种情况她也不懂,贤姨什么都记得,但唯独不记得自己的家人了。

她凝视着对方问道:“贤姨,你的全名叫什么?等我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后马上帮你查。”

“吴妙贤。”

*

急救室的门不到二十分钟就被打开了,白式雪飘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温月的身体。

本就干瘪的身材此时变得更薄了,穿到温月身上后,她每次照镜子都觉得温月其实长得还行,而且越看越好看。

现在用第三视角看到温月的那张脸,才发现温月确实长得太普通了,普通到看一眼就会马上忘记。

“怎么这么快?什么情况?”孙老师饱满的额头上沁出汗滴,神色紧张地跟在医生的后面。

医生摘下口罩呼出一口气,“这孩子发烧到40度你们才送过来,再晚点人都烧坏了。不要小看高烧,再晚点她可就是暴发性心肌炎了。”

孙老师和石老师都吓傻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脸色都吓得煞白。

“她不仅没吃药,还剧烈运动,心肌炎可是要死人的。”

石老师胸膛剧烈起伏着,红着眼圈颤抖着声音问道:“医生,那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没事了,再观察观察吧,等她自己醒过来。”医生在两个老师身上扫了一眼,“你们都是她的老师?”

两个人连连点头,医生又问:“通知家人了吗?”

孙老师赶忙回答道:“通知了,她妈妈马上就到了。”

温月被推进了特护病房,白式雪飘在天花板上看她,温月小小一只,躺在洁白如雪的被子里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鸟。

刚刚还觉得普通到过眼就忘的脸,现在又那么招人怜爱。

石老师在旁边一直抹眼泪,“孙老师,你说我是不是克温月啊,她都在我课上晕倒两次了,今天还差点心肌炎,我都看见她脸色红得异常了,我还夸她学习有状态小脸蛋学得红扑扑的,我怎么那么瞎啊......”

孙老师:......

她给石老师递过去纸巾,“石老师,你也别这样想,温月这几天可能也是压力太大了,集训那么多天回来也没来得及休息,又去派出所处理苏小琪和董姗珊的事,别说那么大的孩子了,就我们成年人去办那些事也是心力交瘁的啊......”

“什么事?”石老师还没来得及擦眼泪,“苏小琪和董什么?”

孙老师一五一十地把温月被校园霸凌网络暴力的事情叙述了一遍,石老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孩子,她怎么不早告诉我啊!我家上面有人,我可以帮她啊!”

孙老师惊恐地一把捂住石老师的嘴,“小石啊,这话你在学校可千万不能说啊!本来你就是被安排进来的,这话传出去容易让人传闲话,对你以后评职称那都有很大影响。”

石老师吸吸鼻子抽噎道:“孙姐,我没把你当外人。”

“小石,姐你没把你当外人,家里有条件咱得藏着掖着,单位里大多数人都是见不得别人好......”

白式雪飘在两个人中间忍不住笑,她能感觉得到石老师和孙老师真的是发自内心地为她好关心她。

早晚有一天她都会回到自己的身上,到时候就看不到这两位对她最好的老师了。

想到这里,白式雪的心里酸酸胀胀的有些难受。

温月的世界,也是有很多美好的啊。

她轻轻地拍拍孙老师的背,又摸摸石老师的头。

石老师打了个激灵,“孙老师,我咋感觉后脖子凉飕飕的呢。”

孙老师也跟着打了个哆嗦,“嗯呢,医院都阴森森的,不用怕,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