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局长狐疑的目光在冯晨脸上疯狂打转，可能是想到了戒断药的疗效，狐疑最终变成了恳切。
“冯教练啊，我不得不说，你那个朋友陈巧巧，她真是……有点胡闹……”
话外音:小冯啊！你们这么做，简直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张局长抹了把额头的汗:“好在目前这个事，还没有移交市场管理和司法机构。
还有圈转的余地……这样，抓紧时间把药品送检，然后申请专利。
我这边尽量顶住压力，给你们争取时间！
当然，专利申请方面，我也有一些渠道，能尽快帮你们跑下来。
至于往来账目之类的，你们想办法清空。
工商、税务、食药环方面我没法打招呼。一旦打了招呼，反而是授人以柄。
这个希望冯教练能理解！”
话外音:别指望我做得更多了，真的，我就是个小小的局长而已。其它几个局的一把手，官威和实力都是我的整数倍！
冯晨犹豫了一下:“我们就这样把药品交出去送检，会不会涉及到我们的商业机密？而且，似乎时间也不太够吧？”
话外音:渠道可靠吗？来得及吗？
“应该不会，你们可以委托检测。再说了，主要是无毒、有效测试，又不是把秘方交到竞争对手手里。”
话外音:你是不是傻？！你就不能整点专业机构都看不懂的成分出来？
当然，只要没有毒性就行。至于到底能不能治病，人家挣的只是鉴定的钱，才没人会操那份闲心。
“……既然我们治好了那么多脱发患者，我就想知道。会是什么人举报？我不太理解。”
话外音:张哥，你最好能说几个名字出来。
“全是匿名举报的，但是不用猜，肯定是同行啦！我想，你们疗效这么好，植发行业肯定是忍不了的，你说呢？”
话外音:我咋可能告诉你姓名？职业素养，我还是有的。
“……那行吧，我们抓紧办！多谢张局长！”
话外音:张局长你得给我指条明路！我可是帮了你不少忙！
“谢什么？你们年轻人做好事，有闯劲，有作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样，我给你个号码，我的关系，明天你联系他，我们快马加鞭！哦对，把戒断药也一起办了！”
话外音:我谢谢你咯小祖宗！真能给我添事！压箱底的关系都掏给你用了……算了，谁让你是我们家大恩人呢？！
……
一说到自己的业务，张局长先前的阿谀和谄媚一扫而空，剩下的是干练和果决。
“冯教练，咱们这算是往前迈出一小步。其实，就算专利审批下来，以后的麻烦事也不会少的。”
“哦？这话怎么讲？”
“你想想，有多少家药厂，有多少科研机构在生发、植发方面投入了巨额资产以及人力？别说你是新兴势力，就算你是块石头，他们也会想办法给你撬出缝来！”
“那不怕，伟哥也有仿制药嘛，他们可以用真实的疗效和我们公平竞争。至于玩阴的……国家不还有法律嘛。”
“也是也是……那是那是……”
官场老油条一个劲地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年轻年轻、幼稚幼稚。
……
回程的路上，冯晨的心情有点沉重。
事情终于还是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他就算再有能耐，就算坐拥小世界的一切资产。可归根到底，还是在地球上生活的人。
既然生活在这，就得按照这的法律、规定生活。
唉，本来不想引起别人觊觎。
结果最后还是瞒不住……
正郁闷着，微信电话响起。冯晨看也不看就给挂了，没想到电话不依不饶地又响了起来。
谁啊这是，真烦人！
“喂！谁啊？！”
冯晨火气有点大。
没想到，对面一点不生气:“我，刘明。”
这声调，比白天遇到的时候成熟了至少20岁。冯晨有点诧异，看了一眼会话头像。
没错啊，就是刘明的微信。
“……刘哥啊！什么事？！”
“你能不能到华府来一趟？有些事我想当面和你谈。当然，我倒不是担心通讯安全。只是觉得见面谈更好一些。”
“……”
“我知道你比较忙，但是你放心，不会占用你多少时间。而且，我相信我能帮得上忙……”
“？！……行，20分钟以后到。”
这话啥意思？！刘明怎么知道我现在有麻烦？！
……
冯晨今天第二次和刘明碰头，感受完全不同。
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完全是两个人。
此时的刘明显得沉稳、一丝不苟。
刘明开门见山:“我需要你的帮助。”
冯晨觉得此时的刘明才更像他本人，当下也不啰嗦:“能帮一定帮！不过……你好像说过能帮我什么来着。”
刘明点点头:“我也能帮你！”
这回轮到冯晨挑眉了，这话说的，怎么有股子窥见天机的既视感？
他怎么觉得自己需要帮？又怎么觉得他能帮得了？
冯晨稳住心神:“说来看看！”
刘明摊摊手:“减肥药、外伤酊、生发剂、戒断药……”
冯晨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拎着刘明领子把他拽住:
“你怎么知道的？！这不可能！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
刘明抹了一把喷到脸上的唾沫，抿着嘴，缩着下颌:“你有秘密，我也有！给我一个自我介绍的机会！”
冯晨拎着刘明的衣领喘了半天大气，这才把他丢回沙发里。
刘明也很激动，那让他瘦削的颧骨上呈现出一缕不正常的红晕。
他挣扎着从沙发里起身，直视着冯晨的眼睛:“听说过黑客吗？”
“……”
“如果黑客有等级的话，如果把黑客按照国家行政编制划分的话。我的级别至少是……副国级！”
刘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朝上盯着人高马大的冯晨。但是在气势上，却丝毫不输于后者。
冯晨慢慢恢复了平静:“你能做什么？”
刘明挑了挑嘴角，反问得很锋利:“你想做什么？！”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不对劲，现在你可以说了，到底怎么回事？”
刘明笑了笑:“我就说你一定看出来了，小旭还不信！还好，我赌赢了！”
冯晨皱着眉头:“小旭？还有其他人知道我的事情？”
刘明耸了耸肩，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小旭很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但是遗憾的是，他现在还不算一个真正的人。
形象一点说，我是海螺，他是挤进来的寄居蟹。我们共用一具躯体。这也是无奈之举。
当然，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小旭更喜欢自由自在地生活。
而我，也能清清静静地做我的富家翁。”
冯晨歪着头想了半天，疑惑而警惕地盯着刘明:“你被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