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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南星沉水 > 第71章 失败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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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沈南星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了狸奴的叫声,一声接着一声,那声音像粽子,细细听来又不是很像。

但声音凄惨,仿若有人在对它抽筋拔骨。沈南星听的难受极了,不顾身上的伤,直接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此时才发现,已经是深夜,屋里没有点烛火,各处一片漆黑,外面却是“唰唰”水声。

夜里下了好大的雨。

沈南星抓着松软的枕头,死死的抓着。突然一道惊雷劈下,屋里一片白光,她好像看到了一只狸奴从面前一闪而过。

好像是粽子!

沈南星惊讶的很,直接掀开了寝被,然后不顾腿上身上的伤就往床下跑。

只这走了还没两步,便跌坐在了床上。

此时不知是哪个窗户没有关紧,被狂风一吹,竟然是给吹开了,风夹杂着雨便落了进来,其中大半还落在了沈南星的身上。

雨疏风骤中,沈南星当即便落了泪,她应该怎么办啊!

这一次的失败,就代表着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沈南星此刻的后背已经湿透,冰凉的雨水传来阵阵冷意,哪怕是在最热的夏季,她也感觉不到温暖,只觉得寒冷。

她甚至觉得上天是残忍的,给了她一个可以靠近的机会,却让她无法达成所愿。

那还不如不给!如今连粽子也没了!

为何要让她在去年的冬日遇到冯清啊!

沈南星不管自己的衣衫已经湿透,伏在地上,放声大哭!

冯清的手中抓着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装的是药膏,不说里面的药膏,只单单是外面的那温润如玉一般的小瓶子,便已经不是凡品了,那是官窑里出来的。

这东西只里面的药材都是上好的。

他撑着一把一百零八穿的油纸伞,厚重的油纸伞挡住了大半的风雨,让人觉得安心,但那细密的雨点好像无孔不入,他曳撒的下摆已经湿了一些了,但并不在意,穿过抄手游廊,走过有些快。

只是还没等冯清敲门,便听到了呜咽声,冯清将伞给收好,想要抬手去敲门,但却给顿住了。

他和沈南星有熟稔到这种地步吗?熟稔到她痛哭的时候,自己可以推开门去安慰她?

冯清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听着“唰唰”雨声。听了许久,仍旧是没听见沈南星停下来。

好像哭太久也不好,伤身。

冯清轻轻敲了房门。

而沈南星根本没有听到敲门声,许是悲伤太过,又或者是雨声太大。

冯清怕沈南星伤心过度,发生不测,便直接推门而入。

此刻不少的雨水打在了沈南星的身上,将里衣全都打湿了,紧紧贴在肌肤上,可以透过湿透的衣衫,看到里面雪白的肌肤。

沈南星伏在地上,以头触地,失声痛哭。身上的衣衫湿透,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冷意。

哪怕此刻天气热,正是六月天,但这晚上的雨,仍旧是带着冷意的。

冯清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愣了一下,忙先去关了窗户,又从床上拿了薄被来,直接盖在了沈南星的身上,欲扶着她起来。

“沈姑娘,地上凉,你先起来。”

沈南星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冯清,勉强止住泪水,此刻才发现自己的身上都是湿的。

她站起来,想要笑笑,但却笑不出来,只能任由冯清扶着,坐在了一旁的高椅上。

“冯大人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冯清轻声道,而后拿了巾子,递给了沈南星,示意她擦擦脸。

沈南星捏着手中的巾子,泪水却仍旧是止不住。

冯清坐在一旁,手中捏着瓷瓶,“沈姑娘在行事之前可有想过此事会失败?”

沈南星点头,“想过的。”

“那可想过失败后又该如何自处?”

沈南星微微摇头,“并没有,因为失败了就会死。”她本就是抱着成功,或者死去的想法去的。

“没有想过会活下来?”

沈南星又摇了摇头。“活着会连累你的,没想过要活着。”

袁永一定会将这事上报天听,那沈南星只有死,将所有的罪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冯清才会不受牵连。

“活着罢,不会连累我的。这次你的罪过不过是用药猛烈,并无杀人之心。况且身为医者,救不了人的大有人在,他袁永还没死呢,你这个治病的医者又怎会死。”

这也是冯清在面对景熙帝的时候的说辞,若天下人人如此,谁还敢给人瞧病,谁又敢去做医者。

多方力压,太子出面,皇后出面。甚至是太医院的院判也出面,只说沈南星的方子是用药猛烈,但并不会让人丢了性命。

所有沈南星才能从诏狱里出来。

沈南星抬头看了看冯清,凄苦一笑,“可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本来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便是期望有一天能为母亲报仇,如今这个愿望是永远落空了。

冯清却慢慢起身,在一旁点了烛火,站在了沈南星的面前,又蹲了下来,将沈南星的裤腿给挽了上去,“世事无常,总不能因着这一次的失败,便不想活了,活着才有希望啊!沈姑娘,这是你劝我的话,总不能劝别人的时候说些大道理,到了自己这里就想不开了。”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瓷瓶,拿出膏药来,在沈南星那红肿的膝盖上慢慢揉搓着。

本来沈南星还在悲伤之中,被冯清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将腿往后退了一下。

“我自己来便好。”

“夏日衣衫单薄,你却在地上跪了不少时辰,若是不涂抹些药膏,怕是会落下病来。”

冯清并没有同意让沈南星自己来,只微微抬头,看向沈南星,昏暗的烛火下,沈南星却看到了冯清的双眸在点点烛火的照耀下闪着光。

像是闪进了自己的心里。

“你忘了你的手,都包着呢,怎么给自己上药?”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一笑,看向沈南星的手,像是要笑她的手包的什么都干不了,像是青蛙一般。

沈南星只看着冯清的眼眸便有些呆愣,听了这话,又举起自己的手来,上下翻看了一下,无声地笑了笑,低着头看着,任由冯清给自己的膝盖上药。

冯清的动作轻柔,但行事却是个麻利的,不过是片刻功夫便涂抹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