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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走进餐厅时,洛普能感觉到这里现在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氛。女仆们的动作比往常安静,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或者说,她们就像幽灵一样,不想被人看到。

老先生像往常一样读着带回家的新闻简报,一边喝茶一边忙着看报。芙兰夫人继续往她的吐司上抹黄油,没有抬头看洛普。玛吉和格蕾丝也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虽然她们的眼睛在做着这样或那样的事情,但她能感觉到,她们在听着她脚步落在地上的声音。

图尔这次走在她身后,她继续走向他经常坐的位置。当她准备坐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时,他抓住了她的手臂,阻止了她。

“坐我旁边,”他说着,为她拉出了椅子。

洛普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因为她突然感觉到那四道原本忙碌的视线现在都在看着她。由于她不知道昨晚在图尔房间里熟睡时发生了什么事,她猜想他让她坐在餐桌旁是不是因为她背痛。

洛普的心跳得有些慢,她绕过图尔为她拉出的椅子。图尔很快坐在她旁边,问道:“你想吃什么?”听到这个问题,芙兰夫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了洛普。

“格蕾丝和我从现在开始不会坐在这个餐桌旁了,”她看着今天早上才被派来的新管家,对方看起来有些吃惊。

这位半吸血鬼是地方官派来暂时顶替的,直到他们找到合适的人选来管理这座宅邸。

“我们不会和那个女孩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你把我们的食物送到格蕾丝的房间去,我们在那里用餐。”她命令道,管家立刻鞠了一躬。

“真可惜,”图尔低声嘟囔道,这话明显不是无意中说的。

突然,一个盘子掉在地上,摔成了许多小碎片。

管家瞪大眼睛看着地面,那些白色的碎片散落得到处都是。他两个月前才从一个人类变成半吸血鬼,还在适应这个新身份。在听说上流社会的精英家庭给的薪水很高时,他向一个地位比他高的人申请了工作,想赚钱养活自己。

他工作效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但对上层纯血家族的了解却百分之零。此刻,他像花园外用于装饰的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和洛普一样,他也不知道前一晚发生了什么。他看见那位夫人拿起一个盘子,直接扔向坐在桌旁的男人。那男人轻松地接住盘子,甚至没有抬头看,继续用另一手吃着食物。他转动叉子,把蔬菜送进嘴里。

但那位夫人似乎还没消气,她又愤怒地摔碎了一个盘子,吓得仆人们都一动不动。他本来希望今天能过得愉快些,但现在盘子被摔得七零八落,他就知道今天不会有多愉快了。

为什么坐在餐桌首位的那个人对这一切都没有反应?难道这就是他们互相打招呼的方式,这就是他们日常的正常流程吗?管家在心里自问。

“你!”芙兰夫人看着管家说道,“立刻把食物送到格雷丝小姐的房间去。”他恭敬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听到接住盘子的那个男人对他说。

“你会做饭吗,还是只擅长管理?”图尔又咬了一口食物,看着管家,然后把叉子放在桌子上。

“我会做饭,先生。”管家低头说道。

“很好。我想喝些新鲜的羊肉汤,配上新鲜的蔬菜,里面的蔬菜要切碎。我说的新鲜,是指羊肉要新鲜的。在接下来的三十分钟内准备好。”图尔双手交叠在胸前,盯着看起来有些纠结和困惑的管家,“我是图尔少爷。”

整个过程中,格雷丝一直很安静。当她母亲站起来时,她也跟着站起来,一声不吭地走出餐厅,这让洛普觉得很奇怪。

管家眨了眨眼睛。一次。两次。最后终于开口说:“图尔少爷,熬出羊肉的浓汤至少需要四十五分钟。”

“那你为什么不赶快去做,而是站在这里废话?”

管家看了看芙兰夫人,她狠狠地瞪着他,仿佛他是一只蚂蚁,如果她拿不到食物,就会一脚踩死他。

“现在就去!”夫人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

尽管房间里很冷,管家却开始觉得热了起来,“图尔少爷,我能不能先去别的房间送早餐,然后再回来准备这个?”

“不行。”图尔平淡地回答,“他们看起来不太饿,毕竟他们已经离开了餐桌。我相信他们可以等。你觉得呢?”图尔给了他一个微笑,但这个微笑让管家感到毛骨悚然。

洛普看到了管家所承受的痛苦,他看起来快要哭出来了,而洛普她除了同情还是同情。欢迎来到图尔庄园,洛普在心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