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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言不发地跟着这个吸血鬼。他们穿过走廊,走廊里的灯在傍晚时分亮着,足够照亮这个地方。她能看到熊熊燃烧的火光,以及火光在墙上温暖地蔓延,其中一些光斑在空气中闪烁,仿佛在嘶嘶作响。

“……对吧?”

什么?她的目光迅速转向走在她前面的图尔,他刚才问了她一个问题,但她没听见。

“这些仆人怎么反应这么慢。你的脑子冻住了吗?”

洛普不知道是该告诉他自己没听清他说话,还是没听见他的问题。她有点担心惩罚会加重,于是点了点头,说:“是的”

“你的精神真不错,”图尔瞥了她一眼,然后低声哼了哼。

穿过房间,走下铺着红地毯的楼梯,洛普光着脚跟在图尔后面。她看到一些女仆经过时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仿佛她是一只即将被斩首的羔羊。她越想她们的表情,就越担心和焦虑,因为不管这个惩罚是什么,似乎都不会在宅子里进行,而是在外面,因为她们正走向入口的双扇门。

当地毯走完,她的脚触到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这地面冷得让她的双脚直打颤,寒冷传遍她的全身。他要让她擦门吗?洛普心想,这她倒不介意。她非常乐意去做,但当他们跨过大门走出去时,迎接她的却是寒冷的空气,即使她穿着黄麻般的裙子,也无法阻挡这寒冷的天气。

“现在去把灌木丛和植物周围长出来的杂草拔掉。我要你把它们都拔出来,清理干净,”她听到图尔在指示她,“你有一整夜的时间去做这件事,但如果我发现你偷懒,我保证会加重惩罚。你违反的规则越多,惩罚就越重,所以在做我非常不喜欢的事情之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不服从是不会被容忍的。”

这让她觉得这个男人也是在惩罚她走出房间。尽管他说过他不会这样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在她的错误上再加上一条。

这就是她同意的结果吗?

雨还在下,天也越来越黑。她怎么可能在看不清地面的情况下拔掉杂草呢。

“以你出色的视力,这根本应该不是问题。现在去吧,”图尔把手插在口袋里,等着她走下楼梯。

“下雨了,”她指出来,让他稍微侧了侧头。

“我又不是瞎子,我看得见。别担心,雨一个小时后就会停,”他漫不经心地回答。

发烧刚刚退去,他就打算让她再次淋雨,直到她晕倒吗?这个男人太残忍无情了!她咬紧牙关,走下一级又一级的楼梯,最后终于踏上了不平坦的水泥地面。她离开正门,走向花园,雨水终于落在她身上。这不仅仅是一两滴,而是大量的水滴,感觉就像有人在往她身上泼水。

就在洛普往前走的时候,管家法尔肯看到门是开着的。他想知道是哪个白痴仆人把门打开的,于是朝它走去,发现少爷站在那里,看着花园里的什么东西。他很好奇,于是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瞥了一眼花园,他的眼睛瞪大了,发现主人的奴隶在那里。

她在这雨中干什么?他没有胆量去询问他的主人,于是决定退后一步,但图尔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存在。

“你要去哪里,法尔肯?”他的主人问道,这让他停下了脚步。这让他想知道,直到现在,是否有人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偷偷溜到他身边。

“我只是路过,少爷。”管家低下了头。

\"去让玛吉过来。告诉她,她亲爱的弟弟现在等着她。\"管家又鞠了一躬,几乎是撒腿就跑,好让玛吉夫人来救他。如果说有谁能跟主人讲道理的话,那就是大姐姐了,但有时这也会失败。大多数女仆和其他仆人都会去找图尔家的大女儿救命,只因为她比其他家庭成员看起来要懂事一些。在这里工作无异于在蛋壳上行走,人们常常担心自己做了什么事,会被割断喉咙。

洛普站在雨中,雨水从她的湿发上滑落到额头,再滴落到她的眼睛里,她的睫毛上也挂着水珠。

如果说她之前还不确定,那么现在她可以肯定了,那个从黑市上买下她的男人就是一个伪装的恶魔。一个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男人。不仅因为周围一片黑暗,而且她周围的雨水也让她无法分辨出杂草,当洛普弯下腰去拔草时,她错误地拔出了好的植物,这只会让图尔进一步增加对她的惩罚。

但是就像图尔所说的那样,雨确实停了,这让冷风吹得她瑟瑟发抖。她穿的那件裙子不仅湿透了,而且因为吸了很多水而变得很沉,很难移动。

现在她能够更清楚地看到土地了,她低头看着自己拔出来的东西,内心感到一阵痛苦。杀了我吧,洛普心想。她把好的植物藏起来,然后移到另一块地。如果有人问她,她会把原因归咎于下雨。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安慰自己。这个花园被打理得很好,所以这里没有多少杂草或不必要的植物。

洛普不敢环顾四周看图尔是否还站在那里,谁知道这个恶魔是不是在拿她的不幸取乐呢。

多亏了这场雨,土壤已经相当松软了,这使得拔草变得更容易,同时她也要小心不要伤到真正的植物。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图尔对她所做的事情挑更多的毛病了。当洛普正在做图尔交给她的任务时,玛吉已经到了。管家来通知她,她的弟弟正在大门口等她。

玛吉没有注意到花园里的那个人,她一走出公馆就转身对她的弟弟说:“你叫我吗,图尔?”

“是的,”图尔转向右边,迎上他姐姐的目光,嘴角露出一丝看起来平静的笑容。

玛吉的眉头紧皱,她想知道是什么让她的弟弟心情这么好。眼角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动,她的目光移向花园,发现了那个女孩,“你这么晚让她在做什么?”

“你觉得呢,姐姐?”图尔让他的姐姐猜,看着她脸上的皱纹加深了。

“她浑身都湿透了。她会感冒的,”玛吉向前走了两步,这时她听到她弟弟在她身后说话。

“把她带回来,她将面临与你亲爱的小七相同的后果。”

玛吉的脚在半空中僵住了,“你不会这么做的,”她转过身来,面对她的弟弟,他们互相凝视着。想到那个叫小七的仆人所发生的事情,她把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试试看。试一下也没什么。去吧,”他嘲弄他的姐姐,他的眼睛闪闪发光,嘴角挂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多为生命考虑一点,图尔。他们是有感情的人。”

“不要管教我,亲爱的姐姐。尤其你应该是最后一个告诉我这一点的人,”图尔继续微笑着,看到他的姐姐开始反思她所说的话,同时也回忆起了他们在一起的过去。

\"那是以前无意中发生的小插曲。你知道得很清楚,为什么还不肯释怀呢?\"

“\"为什么不肯?就因为你是我姐姐,你就想让我忘掉你因为自己的愤怒而在这里杀死一个女仆的事实吗?因为你爱的那个男人,他的爱被一个仆人偷走了,双手沾满鲜血,让你爱的男人带着仇恨看着你,那是什么感觉?”他继续嘲弄她,她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然后把它藏在脸后面。

“尽管嘲笑我吧,但你比我好不到哪去,”玛吉的声音很僵硬。

\"我从没说过我不是这样的人,\"图尔微笑着,他的目光又移回到他的宠物身上,她在外面的花园里瑟瑟发抖,“这只是个提醒。”

“你发现了我带她去阁楼。为什么你要让他代替我的惩罚?”玛吉问她那个正在欣赏眼前景象的弟弟。

“显然,我不能惩罚你,你是我心爱的亲生姐姐。而且你可能根本就不会有反应,那还有什么乐趣呢?”这是真的。即使图尔现在给她带来任何痛苦,但由于她有可能会重复同样的错误,那么现在所造成的痛苦和烦恼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她会生病的。”

“我会照顾她,让她恢复健康,但不要忘了,她现在之所以受苦,都是因为你。”当冷风向他们吹来时,他的头微微后仰,闭上眼睛感受着空气,睁开眼睛看着他的姐姐。

“这是你的错,玛吉。那个女孩不知道,但你很清楚我有多讨厌有人进入阁楼,包括你。”

“她不仅仅是你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玛吉辩解道,只听到图尔发出一声干笑,然后他停下来认真地看着她。

“我没有忘记。但是当父亲要扔掉所有属于她的东西时,你在哪里?站在那里等着看它被烧毁吗?你是她的女儿,你是我的姐姐,但有一些事情我们需要划清界限,我爱你,但还不足以分享你无法保护的东西,”图尔说道,玛吉点了点头。

“划定界限和制定自己的规则是好的,但它们并不适用于每个人,至少不适用于你所爱的人,图尔。有时我们没有足够的理解。你比我更实际,没有给自己所需要的情感,”玛吉瞥了一眼花园里的那个女孩。

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进行过这样严肃的对话一样,图尔说,“她是在种树还是在拔杂草,怎么会花这么长时间,”他不高兴地扭曲着嘴唇评论道。除那些杂草是一个星期前的事了,从那时起就没有多少长出来了。他的宠物又在测试他的耐心了吗?

“天黑了,你还指望什么?\"玛吉说出了显而易见的事实,让他翻了个白眼。

图尔没有兴趣继续和姐姐说话,他径直走到洛普蹲在一丛灌木前的地方。

莱克的土地上空乌云密布,没有任何光线,但是挂在豪宅周围的灯笼发出的微弱光线给了她所需要的一点光线,让她看清了周围的东西。看到前面那个男人长长的影子,她的头猛地转向站在她身后的图尔。

由于衣服和头发都湿了,她的头感到有点重,无法将自己的想法压在心底,于是脱口而出:“你要和我一起拔杂草吗?”

“当然,”这个男人坐在她旁边,这让洛普非常惊讶。当他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看着他们面前的植物时,她的嘴微微张开了。当他看着那些植物说,“你想找死吗?为什么要拔好的植物,”他双手放在两腿之间,向左看去。

虽然他骂了她,但这种威胁让她感觉不到一点该害怕的地方。

这个男人,一个纯血统的吸血鬼,坐在她的旁边,和她说话,同时看着她眼前的植物。图尔好像注意到他的宠物没有在听他的话,就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这让她回到了现实。

当她发现他正盯着自己因光线不足而变得暗淡的眼睛时,被雨淋得浑身湿透的她感到一阵战栗。图尔则是看到了她红扑扑的脸颊。她的呼吸随着吸气和呼气而变得深沉。头发完全湿透了,贴在头皮上,有些开始变干,看起来很狂野。他们坐得很近,图尔不需要费太大力气就能听到她的心跳,她的心跳声在宁静的夜晚被蟋蟀的叫声包围,图尔听得一清二楚。

洛普已经看向了他,而他就在她身边,她感觉到他似乎开始向前倾,他的脸一点一点地靠近她,她的眼睛睁大了,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图尔注意到她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一起,然后又不自觉地放开了。她看起来就像一只受惊的小老鼠,他靠得更近了,当她出于紧张而开口说话时,他把脸凑近了她,

“图尔少爷。”

“嗯?”图尔仍然看着她,听到洛普说出这句话,

“你脚下的植物。那不是杂草,”她紧张地说,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这让她感到头晕目眩,她不得不眨了几次眼睛才恢复意识。

“说这话的人一直在拔掉我所有的好植物。你是愚蠢还是白痴?”他问她,然后把自己拉回来,“简直一无是处。看看这些,”他指着一棵植物,就好像他没有靠近过她一样。他指着那棵颜色发黄的小植物,\"这不是装饰用的植物,而是会把周围其他植物搞得一团糟的东西。”

站在远处的玛吉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只知道他们坐在一起,这让她感到困惑。但她的弟弟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迷惑人的机会。她对图尔谈论过去的话感到心情沉重,这让她完全说不出话来。她对所发生的事情感到后悔,也许无论她多么想改变,都无法挽回,但这并不意味着未来无法避免过去发生的事情。

她毕竟了解自己的弟弟,自从他出生以来,她一直在他身边,她是他的姐姐。阁楼是一个特别的地方,存放着她母亲的遗物和他们的童年。玛吉过去是个感性的女人,但她已经变,但对于图尔来说却并非如此。

她希望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女孩能在他的惩罚下幸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