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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雾露馀,青松如膏沫。

因为许久未去武安候府拜见过,林家一家早早的便备好了礼。

用完早膳后一行人便去了武安候府。

身着沉香色长袍的武安侯站在门口亲自迎接,他长身玉立。

余怀行坐在轮椅上在武安侯的身后,他神态谦和,看着林听晚后冲她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温和的笑意。

“可算是回来了,你小子这次该不走了吧?”武安侯一脸兴奋的拍了拍林明谦的肩膀。

“如今这南蛮大败,估计过些日子便会派人来和亲,若是两国交好,这镇守凉州一事自然用不上我了。”林明谦大笑道,上下打量了武安侯一番,“你倒好,在这上京享清福。”

武安侯摇摇头,“年纪大了,除了在这府中待着,还能做些什么?”

“我看你这几年就是太过于懒散了。”

几人穿过红木大门,院子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整座府邸看上去宏伟大气。

“这陛下对你是好,这府邸修的,哪怕我已经来过多次,却还是忍不住惊叹。”林明谦打趣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那将军府又比我差了多少?”

几人进了大厅。

很快下人们便将清茶端了上来。

茶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林明谦喝了一口,赞叹道,“当真是好茶!”

“这是陛下前些日子刚赏赐的今年的新茶。”

“怪不得。”

不多会,武安侯夫人便进来了,手中还端着各种糕点,她先是向坐在一块的武安侯和林明谦福了福身子后,道,“各位尝尝,这是我刚做的,还是温热的。”

“麻烦夫人了。”宋映月起身连忙接过。

“林夫人太客气了。”

两位夫人一起将糕点端到了各个桌子上。

林听晚偷偷地瞥了眼余怀行一眼,他在这位武安侯夫人进来以后表情便变得有些低沉。

林听晚知晓这是为何,当年先武安候府人在怀了余怀行的时候中了毒,生下他以后没多久便去了。

如今这武安候府夫人是余怀行的亲小姨,说是先夫人留下的遗愿,让自己的这位亲妹妹嫁给武安侯,至于到底是不是那便不得而知了。

余怀行的这位小姨对他自然是极好的,但不知晓为何,余怀行的心里好似一直有个疙瘩,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的。

两人给众人摆完糕点后,武安侯夫人便拉着林夫人一同出去了,说是有些刺绣要向林夫人讨教一番。

没过多久武安侯笑嘻嘻的看着余怀行道,“你同钺鸿还有泱泱应当许久未见了,定然有很多悄悄话要说,我们二人便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两人便站起身来一同走了,话虽然这么说,但三人心中都清楚,这两人才是他们口中那有悄悄话要说的人。

“世子最近身子如何?”林明谦担忧问道。

“还是老样子,不过有你送来的药他近日倒是不经常感染风寒了,倒也是件好事。”

林明谦长叹一口气,“可怜了这孩子自小便没了娘,身子骨也不好,如今只能靠坐着轮椅行走,让人看见当真是心疼不已。”

“这事儿说起来都是我不好,若是我当时再多注意一些,他们便不会是如今这般状况,说不定他娘也活得好好的。”

“你也不要自责,当年的事儿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更何况那人做的这般隐秘,不是你我便能左右的。”

武安侯神色复杂,眉头微微皱起,“我只想知道那件事儿同恭郡王有没有关系。”

林明谦背过手站在他的身旁,“当时恭郡王远在北襄,这件事同他应当没有关系,更何况他为人光明磊落,断然不会做这种下作之事。”

“可是若是这件事成了,最大的受益人便是恭郡王,不过是凑巧被我发现罢了,若是我没发现说不定如今登上皇位的便是那恭郡王了。”

林明谦眉头微微皱起,双眸幽深定定地看着他,“你好好想想,这件事如今的受益人当真是恭郡王吗?”

武安侯闻言瞪大了双眼,“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儿是陛下所为?”

林明谦长叹一口气无奈说道,“不论这件事同陛下有没有关联,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希望你能放下此事,你已经退出争斗这么多年了,你若是非要调查出一个结果的话,不论是谁做的,倒霉的都只会是你们。”

“可怀行的娘亲应该如何?她始终都是无辜的,是被我牵连进来的,可她却死了。”

“逝者已矣,我知晓你心中难过,但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为好,毕竟这件事牵扯太过于重大,你已经明哲保身这么多年了,何苦因为这事儿搭上武安候府?”林明谦看着他双眸中带着说不出来的意味。

“我会好好想想。”

屋内三人面面相觑。

林钺鸿只觉得尴尬无比,昨日林听晚跟他说了以后,他半夜醒来了好几次,扇了自己好几巴掌,他真该死啊。

如今是没脸见余怀行了,他低垂下头,光喝杯中的茶叶。

“泱泱这上京中的生活你可还习惯?”余怀行笑笑。

林听晚点点头,“多谢世子关心,刚回来那几日还有些不习惯,不过这几日已经是适应了。”

“如此甚好,那我便放心了。”余怀行笑道。

林钺鸿别的优点没有,他就是嘴欠,没事儿就喜欢戳人两句,比如说现在,“我同泱泱一起回来的世子您怎么不关心关心我?若是你和泱泱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我同世子便是两小无猜,你怎的这般厚此薄彼?”

不知为何,好好的一句话从林钺鸿的嘴巴里说出总是让人感觉怪难受的,林听晚轻轻的踩了一脚林钺鸿的脚。

“嘶——”

一时间余怀行的目光被林钺鸿吸引了过去,“怎么啦?可是哪儿不舒服。”

林钺鸿的唇角勾起一抹假笑,“世子不必担忧,不过是坐的时间长了,有些刺挠罢了我出去转一圈便好了。”

余怀行的眼神有些狐疑。

“世子不必担忧,我哥哥就是这般,坐不住。”

“是啊。”林钺鸿恶狠狠的瞪了林听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