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糖水之后，秦淮茹是短暂的清醒过的。
贾张氏怕两个年轻人毛手毛脚的，本来是该她跟秦淮茹睡的。
但是贾东旭说什么也不愿意，美其名曰自己照顾不好孩子、又不忍让老母亲一个人又要照顾产妇又要照顾孩子。
见他这么懂事，贾张氏象征性的叮嘱了他两句、也就进屋里去睡了。
却没想到，这睡到半夜竟然出了这种意外。
贾东旭这会儿吓得手脚都在软，听见贾张氏的话、他知道是正确的但是他实在是身体不受控制。
人命关天的时候，贾东旭却这么不顶事。
枉贾张氏今天还觉得，贾东旭对秦淮茹好吃醋了。
虽然这是她的儿子，但她这会儿也是有些怒其不争了。
她拉了拉像一摊烂泥的儿子，恶狠狠的说道：
“快去送你媳妇去医院啊！”
“那么多血，去晚了怕是活不成了。”
“你不去是吧，那你把你儿子看好、我出去找人出去！”
“可不能让人死在家里了。”
贾张氏说完，便一个人出门挨家挨户的敲门去了。
她先是去敲了易中海的门，还有何雨柱的门。
今天易中海回来了，这何家和易家是离她家最近的。
这半夜三更的，现在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这会儿，大家正是睡的香的时候。
何雨柱睡的不算太死，刚刚贾东旭那一嗓子他是听见了的。
这会儿深更半夜的来敲门，他倒要看看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了。
“谁啊？”
屋内传来何雨柱的声音。
这会儿人命关天，贾张氏也顾不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柱子，是我。”
“不管咱们从前有什么恩怨，这会儿你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
“秦淮茹大出血了，东旭吓得晕过去了。”
“你能帮帮忙，把人送到医院去吗？”
“哦，我还叫了其他人一起。”
“不是你一个人，你别担心。”
“送医院的途中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要你负责。”
“张大妈求你了，人命关天呀！”
这会儿深更半夜的，贾张氏不至于半夜不睡觉骗他玩儿。
而且从声音听起来她都快急哭了，就从她说的这些话来看、她说的也挺合理的。
好歹是一条命，既然求到他跟前儿了、也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行，你等等。”
“我穿上衣服就来。”
何雨柱已经答应了，贾张氏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易家、刘家、阎家。
这大半夜的，总把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叫起来。
这三家分别是院子里的三位大爷，再加上何雨柱年轻力壮又离得近。
足够了。
一听到秦淮茹情况凶险，大家伙儿都马不停蹄的就赶去贾家了。
贾张氏用被子把秦淮茹包着，又找了块儿木板让她们把秦淮茹抬着去医院了。
光是闻着屋内的血腥味儿，就让来帮忙的几人皱了皱眉头。
秦淮茹上辈子生了三个孩子，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大出血呀。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重生而带来的蝴蝶效应吗？
不过没变的是，棒梗依然还是叫棒梗。
有了这群青壮年的帮忙，原本要走半个小时的路、硬生生被他们缩短到了一半。
贾张氏抱着孩子紧随其后，也拽着被吓到了的贾东旭。
“一会儿到了医院儿，你可得给我振作起来。”
“别让人家看了笑话。”
“这才多大点儿事儿啊，你一个大男人至于吓成这样吗？”
“你儿子还这么小、你老娘也不年轻了，秦淮茹现在又生死未卜。”
“这个家，只能靠你了。”
秦淮茹送去急救了，何雨柱本来也是想走的。
但是见他们几个，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也打算，在这儿坐着等一会儿。
秦淮茹失血过多，以这会儿的医疗水平很难在晚上调动那么血。
而且一袋血，也不便宜。
“秦淮茹的家属在吗？”
“家属跟我们过来一趟。”
知道儿子在大事上，一向是个做不了主的。
贾张氏一手抱着孙子、一手拉着儿子，就跟着医生往医生办公室走去了。
“医生，我儿媳妇怎么样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冲她们摇了摇头。
“病人送过来的太迟了，已经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失血太多，已经找不到出血点在哪里了。”
“哪怕切除子宫，救回来的几率也不大了。”
“你们家属商量一下，是继续抢救还是放弃治疗。”
“继续治疗的话，她失血时间太多、有什么后遗症我们不敢保证。”
“而且以她的这个出血程度，能支撑手术的输血量等于给她全身换了两遍血。”
医生的话，让他们母子二人像是脑袋上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样。
贾东旭自是不用说的，他向来没什么主见。
更何况，是这种关乎别人生死的时候。
贾张氏权衡利弊后，开口说道：
“医生啊，如果全力救治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钱啊。”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就这么放弃秦淮茹。
好歹是一条命，是她孙子的亲妈。
但是人，总得考虑实际问题才是。
东旭的工作现在还没个着落，一大家子人连个稳定的经济来源都没有。
这会儿又加了一个小的。
要是为了治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人还没救回来，那不是人财两失嘛。
看着她们怀里抱着的小婴儿，医生推了推眼镜说道：
“现在保守估计，得要五百块。”
这个年代，五百块那可是一笔巨款啊。
一听到这个金额，贾东旭的脸上也是一片愁云惨淡。
“东旭，你要想想你儿子。”
“咱们现在就算是砸锅卖铁、去借，也凑不来这五百块钱啊！”
医院里每天见过了太多这种了，医生的心都已经麻木了。
他们虽是医生，却也救不了每一个人。
就好比今天这个产妇，出血太多无力回天。
就算医生和家属拼尽全力去救，希望也很渺茫。
而且救助费高昂，并不是普通家庭能承担的起的。
他作为医生，只能往最坏的结果去说。
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难处、自己的选择，他管不了那么多。
“家属尽快决定好，机器每多运行一分钟都是要算钱的。”
贾张氏有些慌了，她拉着贾东旭胳膊语气急促的说道：
“东旭，你还在想什么！”
“咱们家的存款、我的那点儿棺材本儿，你们生孩子的时候就用的差不多了。”
“这会儿咱们家的积蓄，连给你儿子买奶粉都够呛。”
“你倒是拿句话出来说呀！”
“你这孩子，你真是要急死我！”
秦淮茹跟贾东旭是夫妻，所以只有贾东旭才能决定秦淮茹的生死。
不然，贾张氏也不至于在这儿干着急。
看着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自己那晦暗不明的前程。
贾东旭咬了咬牙，似乎是被人抽光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
“放弃治疗…”
“淮茹，我对不起你…”
“可是我不这样做，咱们的孩子怎么办？”
“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吧…”
贾张氏踢了踢瘫在地上的贾东旭，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在这儿哭什么哭！”
“要哭，留着去你媳妇儿跟前儿哭。”
“医生，她现在还能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医生点了点头。
“她现在虽然醒不过来，但还有意识。”
“你们家属有什么话，就赶紧去说吧。”
虽说他们选择了放弃治疗，但是秦淮茹这袋血还是得继续输完。
现在她的身体像个漏斗一样，不管输进去多少最终还是什么都留不下。
看着贾东旭这一脸死了亲妈的样子，何雨柱几人也是心里一咯噔。
难道，这秦淮茹没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