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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恒站在方敏怡的单身公寓门口,手指不停地焦躁地按着门铃,但屋内却没有任何回应。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感在他心中蔓延开来。以往,方敏怡生气时最多只会冷落他几个小时,从未有过情绪过夜的时候,更别提拉黑的举动了。

徐志恒感到一阵恐慌。他突然意识到,这次方敏怡是真气狠了,对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宣布取消婚礼后,什么时候下决心把他拉黑的?

徐志恒不得而知。

他靠在冰冷的门上,心中涌现出一种深深的失落感。曾经,他觉得方敏怡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方敏怡对他的感情坚不可摧,什么事都不可能动摇,方敏怡这辈子都不可能会离开他。

然而,现在徐志恒才意识到,他们俩之间,不是方敏怡单方面的病态迷恋他而已,徐志恒对方敏怡也是有着不自觉的依赖的,只是徐志恒以前没有意识到。

只是徐志恒还分不清楚他此时的失落,是来自于对方敏怡这个人的依赖还是只是习惯了方敏怡对他的付出?习惯了方敏怡无时无刻都存在的便利?

徐志恒离开方敏怡的公寓时,心中的失落感愈发强烈,徐志恒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才能看清楚方敏怡这次又想耍什么手段?

而此时的方家和霍家也不得平静。

陈诗喃被霍庭强行带回家后,两人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剧烈争吵,好在霍均庭和陈诗喃从墨胤川家里离开时回的是他们的私人别墅,霍顾之在霍家老爷子的别墅里安置,想前出国前多陪陪老人家。

那天剧烈撕烈式的争吵过后,霍均庭直接把陈诗喃锁在房里不准出房门半步,同时也切断了陈诗喃与外界联系的一切联系的通路。

这几天,过得生不如死的不仅仅是陈诗喃,霍均庭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本以为让陈诗喃在家里好好冷静冷静,一方面是霍顾之刚从鬼门关闯了过来,如果没有突发状况,正常生活,未来的十年霍顾之的身体状况可以实现理想的平稳,正常生活无虑;霍均庭不希望这个时候家里发生任何影响霍顾之情绪的事发生。

二则,霍均庭对陈诗喃突然比二十年前情窦初疯狂迷恋墨胤川时还要疯狂的举止感到痛苦不甚;霍均庭以为,两人结婚的这十八年来,霍均格大部分的时间里觉得陈诗喃是享受他们俩的婚姻生活的,一起工作,一起吃饭,一起共同面对孩子成长中的各种问题,也同时享受孩子成长中的乐趣,霍均庭也觉得陈诗喃是享受跟他在一起时的私人时间……

这十八年来,陈诗喃也会在偶尔听到财经新闻里报导墨胤川如何雷霆手段又干了什么大事时,有闪神和发愣时候,但是到了晚上,和霍均庭在一起时,总会表现出异常的热情。

其实霍均庭也知道自己在关键点上总是自欺欺人,因为……

平时的陈诗喃尽管并不表现出对于霍均庭亲近的排斥,偶尔还会难得的主动,甚至也享受其中;霍均庭以为,两人的婚姻尽管不算完美,奈何自己爱陈诗喃啊,两人能这么略带迟钝,假装彼此相互爱着,假装彼此相互被爱,不完美中相互依存在过着,这辈子也不算太亏了自己。

至于,陈诗喃会在偶尔的财经新闻里看到墨胤川意气风发,孤傲群雄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向霍均庭索要温存,展现出异常的热情中甚至会在忘情的时候不自觉地叫的是墨胤川的名字,霍均庭痛苦的同时也没忍心打破过陈诗喃的幻想,只要她依然安静地待在他的身边。

可是现在,陈诗喃自从在霍顾之住院时,见以墨胤川带着姜甜甜出现并宣布姜甜甜是墨太太后,陈诗喃便再也安静不下来了。

哪怕是在霍顾之面前,有时候也无法伪装。

霍均庭去墨宅接陈诗喃的那天,对墨胤川大打出手,与其说霍均庭是不问青红皂白,不如说是霍均庭想让墨胤川真正出手,两人狠狠地互欧一场,以发泄霍均庭这些年心中的郁闷。

遗憾的是墨胤川并不吃霍均庭那一套,让霍均庭心中的郁气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回到家后与陈诗喃的撕裂式争吵过后,霍均庭的心更痛,这几天陈诗喃被限制在主卧像个失心疯似的把所有能砸的都砸了个稀巴烂,把能撕的也都撕了个面目人非,设计考究,做工精良,造价不扉的主卧在陈诗喃如恐龙地境般一通发泄下来,已然入堪入目,犹豫十级台风地境般惨不忍睹。

佣人不敢随意靠过,霍均庭在书房不分昼夜地烂醉如泥,饶是见过大世面的管家也不敢随便拿主意,只能是在不出人命的前提下,对主子们的现状忧心不已却不知如何是好的进退两难。

这些天,霍均庭不知道醉了又清醒,清醒了又醉,如此反复了多少个循环后,再次酒醉醒来,霍均庭推开被陈诗喃破坏殆尽,入堪入目的主卧,看着正两眼腥红的陈诗喃,像是神志清醒,又像是神志不清醒的状态,缓缓走向半癫狂半无助的陈诗喃。

“ 诗喃,闹够没有?我知道你痛苦,我也痛苦,先下楼好好吃顿饭,然后我们好好谈谈,这个婚,如果你真要离,我成全你。” 霍均庭不再表现出暴怒,在陈诗喃面前蹲下,语气温柔地说。

“ 真的?你真的愿意放我自由?” 陈诗喃闻言,空洞的大眼睛瞬间闪过异样闪亮的神彩。

“ 嗯—— 我想好了,不再难为自己,你不快乐,我也不是真的快乐。” 霍均庭眼神中透着陈诗喃从没见过的肯定的决心,轻轻地点了点头。

二十年前,霍均庭就知道陈诗喃疯狂地暗恋着墨胤川,只是霍均庭了解墨胤川,如果他同时也以陈诗喃有意,一定不会对陈诗喃的痴迷痛苦视而不见,墨胤川太护短,是他的人,一定不会舍得让她受半分委屈,墨胤川有这样的实力和霸道,而对陈诗喃如此明显的心意,墨胤川视而不见。

陈诗喃有机会在墨胤川面前晃来晃去,不过是看在霍均庭对陈诗喃的偏爱的分上,克制保持的一种社交礼貌,陈诗喃却把它视为一种特殊关照,一种特别的暗示?

墨胤川是孤傲不可一世,不屑于解释,霍均庭则是怕言语挑破后伤及陈诗喃的自尊心,也担话说太明白同时也伤及自身,陈诗喃则只愿意在自己的幻想里不愿意自我找破那些自以为自己在墨胤川的世界里很特别的美好幻想。

“ 好—— 谢谢你均庭,这些年对我这般好。” 陈诗喃终地松下了这些天的第一口气,这几天陈诗喃的心情绷得紧紧的,因为霍均庭不让她跟外界联系,因为霍均庭的不闻不问,更因为那天在墨胤川家里她的靠近墨胤川表现出的强烈的不适以及墨胤川对姜甜甜前所未有的依赖。

是的,依懒 ——

认识墨胤川二十多年,陈诗喃从来没有见过墨胤川脆弱过,也没见墨胤川示弱过,但是那天,陈诗喃靠近墨胤川,墨胤川眼里的嫌弃及见到姜甜甜出现时脱口而出的那句:“ 老婆,救命……” 这样的墨胤川,陈诗喃没有见过。

那样的墨胤川不仅没损他自身的威严形象,反而更性感,更迷人,更让人欲罢不能,想独止为己有,想成为墨胤川眼中那个在他需要时被他喊出“救命”的可以依赖的女人。

可是,墨胤川放下男人引以为傲的自尊求助,依赖的却不是她陈诗喃,这主陈诗喃更加的六神无主,霍均庭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她拉回家锁起来闭门不让她出去,也不让她跟外界联系。

陈诗喃是气急攻心数次也于事无补。

现在霍均庭突然的松口表示要放手,陈诗喃自然是开心的,柳暗花明又一春的即时快感袭来,陈诗喃突然感觉到心胸开阔般地快乐。

陈诗喃现在只想着快点出去找墨胤川,在墨胤川的生命里,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对墨胤川而言最特别的女生,姜甜甜是谁?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凭什么占领了本该属于她陈诗喃的位置?她要快点自由,重新回到墨胤川身边,重新要回那个属于她的特别的位置。

“ 终究,你也没有真的快乐不是吗?” 霍均庭看着陈诗喃的眼神若有所思。

“ 我—— ” 陈诗喃欲言又止,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话,霍均庭又改主意不让她走。

“ 走吧,洗洗,下楼吃饭。” 霍均庭看出陈诗喃眼中的挣扎,轻声一笑,伸手拉起地上的陈诗喃。

能放任自己几天几夜不收拾自己,可见陈诗喃也是决心够大的这次。

陈诗喃点点头,像个孩子似的怯怯地看着霍均庭的同时伸出手,让霍均庭把她拉起来。

两个下楼用餐的同时,管家高效地组织人手快速收拾被陈诗喃摧残过的惨不忍睹的卧室,让它重新焕然如新,看起来像是能住人的样子。

用餐时,霍均庭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有几个要求。” 用餐期间,霍均庭淡然地说道。

“ 嗯,你说,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陈诗喃有所保留,生怕霍均庭有过分的要求。

“ 1: 顾之这两天就飞了,我们等他到了国外安顿好后再办理离婚手续。” 霍均庭说。

“ 好,我也不想儿子因为我们的事伤心。” 陈诗喃点了点头,母子连心对于女性而言,是从知道自己怀孕那刻开始的,对霍顾之的爱,陈诗喃着实并不比霍均庭少。

“ 2:离婚前我们花两周时间做个告别旅行吧,毕竟一起生活了快二十年,就算要结束,也郑重些。” 霍均庭淡淡地说,看起来像是在商量,语气里并没有让陈诗喃拒绝的空间。

陈诗喃闻言,条件反射地想要拒绝,不完全是因为陈诗喃讨厌跟霍均格在一起,而是陈诗喃心里着急。

尤其经历了这些天完全跟外界失去联系后,陈诗喃越想越觉得自己需要尽快恢复单身的自由之身,快点重新回到墨胤川身边。

陈诗喃一天都不想等,越等感觉墨胤川将要离她越来越远,陈诗喃一厢情愿地坚信,墨胤川现在人前人后都不松口,仅仅只是碍于墨家与霍家几代人的交情,碍于道德感,基于她现在是霍均庭的妻子,而不给她正面的回应和诺言;只要她自由地出现在墨胤川面前,陈诗喃和墨胤川马上就能在一起。

没有任何顾虑的在一起,过上陈诗喃想象中的相情相悦的生活。

陈诗喃心里始终把墨胤川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哪怕她是别人的太太,孩子的母亲,陈诗喃依然觉得墨胤川跟她一样,初心依旧。

现在的陈诗喃,巴不得马上就飞到墨胤川面前,扑进墨胤川怀里,哪里有心情跟霍均庭来一场结束感情和婚姻之旅?

“ 均庭,你知道,我没有旅游的心思和意愿。” 陈诗喃轻声说道,正在极力压抑自己着急的情绪。

“ 嗯,我知道,诗喃,你知道吗,你有你的需要,我也有我的需要,你想离婚,可以,但是要按着我的节奏来,这也是你想结束我们的关系最快的方式。” 霍均庭一改往日的好说话,语气温柔,眼神却是坚定的。

陈诗喃熟悉且了解霍均庭,当他有这样的眼神时,一般都不太好说话了。

“ 两周太久了,能一周吗。” 陈诗喃焦急中透着无奈。

“ 可以,我们送顾之上飞机后,直接了发,这周,我们谁也不带电子设备,不与外界任何人联系,只有你和我。” 霍均庭点点头。

假期对半砍掉,霍均庭知道这对于陈诗喃而言,已经是件很不容易的事,陈诗喃只要答应了,无论是一周,还是三天,霍均庭都领陈诗喃的心意。

陈诗喃从小到大,都是想要什么必须马上得到的性格,这次她能答应一周,已经是实属不易,霍均庭心里明白得很。